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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高门_第70章

三十一天冬至Ctrl+D 收藏本站

老太太见状,也说到:“那你也不该胡来,哎,别哭了,快过来给祖母抱。”

楚阳娿麻溜扑进老太太怀里,埋脸在他胸口抽噎。

钱氏也不喜欢楚重阳,她虽然带着楚重阳一路回京来,可在徐州一个月,也摸出了她的秉性。正是这样才心中不屑:到底是庶子生的,上不得台面。

再者,楚丹阳屏风的事她也早就知道了,王氏可不是个吃素的,早就愁眉不展地在她跟前叹了好多回。可惜小孩子玩玩闹闹的,楚重阳自己说了不小心,楚丹阳也没追究,她也不能挑这着这事儿说什么。

老爷子站起来,低头看着铺满了大厅的画作,问:“这是你画的?”

“嗯。”楚阳娿鼻子里应了一声,瓮声瓮气的。

楚山栎认真地看了一会,也忍不住惊叹。

虽也听老妻提起过,说老四家的这闺女绘画上天赋凌然,她以为是老妻偏心宠爱的原因,现在看了画作,才发现自己想当然了。

十二丫头这还不到七岁呢,这笔力,这意境,这构思,若说是苦练十年的大家子,也没有人不相信。

若是请了名师好生培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可惜不是个姑娘……

楚山栎看着看着,终于看到了那一团突兀的墨迹。

就像美人脸上的狗皮膏药,白墙上沾了粪便,有多可恶就多可恶。

“重阳,这是你弄得?”老爷子看了一会,转头问楚重阳。

楚山栎乃是一家之主,积威甚重。楚重阳自回了安国府,只见过他一回,心里怕的很。被他一问,胆都跟着颤了颤,然后声如蚊呐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大姐姐的屏风呢?也是你弄坏的?”

楚丹阳刚从门口跨进来,就听见老爷子再问屏风的事。她脚下顿了顿,等着看楚重阳怎么说。

楚重阳还是那句话:“那个,那个也不是故意的。”

楚山栎沉默半晌,叹口气,说:“你父母不在,无人教养总是不好。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过去了吧。来人,送十姑娘回去,记得清大夫来给她看看手。”说完又对楚重阳道:“以后不可以调皮了,今天玩坏了你十二妹妹的画,还把自己的手砸伤了。女孩子要保重自己,再顽皮受了伤,可就不好了。”

老爷子轻描淡写一句话,就给两人的纷争定了性。

楚重阳兀自迷糊,明明自己挨了打,还受了伤,怎么老爷子就没罚楚阳娿呢?

她正想耍个赖皮,被有眼色的嬷嬷一把按住了,然后连拉带拽地弄了出去。

王氏满意地看着楚重阳离去的方向,暗中翻个白眼。楚丹阳从她身边经过,头也没低一下,径直走到楚阳娿身边,说:“官官快别伤心了,这画坏了,找人来看看,说不定还能补回来。”

“碎了的镜子粘在一起还是碎镜子,我还是重画吧。不过祖父,您的寿诞我再不知道送什么了。”

老爷子没说话,王氏心里跳,赶紧拉了楚丹阳告辞。她太会看人脸色了,知道老爷子一定是要罚楚阳娿了。

果然,等王氏和楚丹阳走了,楚山栎将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而后立刻朝楚阳娿黑脸:“还不跪下。”

楚阳娿心中一跳,马上乖觉地跪下了。老爷子生气了,她把都垂得低低的,暗暗祈求不要被罚得太狠。

“知道错了么?”楚阳娿听见他问。她小心地摇摇头,说:“孙女没错。”

“打伤嫡亲姐妹,如此狠毒,这是没错?”

“老爷子,您这话怎么说的?”老太太很不高兴他这嫡亲姐妹的说法,在她心中,庶子生的子女,可不跟她的亲孙女是什么嫡亲姐妹。可庶子也是老爷子的儿子,在老爷子心中是就是。她表达不满也不能太明显,正想为楚阳娿分辨几句,楚阳娿却自己开口了。

她抬起头,一脸坦然地问:“那以祖父的心意,孙女该如何是好呢?大姐姐辛苦半年的屏风坏了,今日孙女努力三个月的画作毁了。十姐姐一句不是故意,孙女便要原谅她。待明年,她可坏了大姐姐的亲事,也可以坏了其他姐妹的名节。反正她又会说尺故意,大家都闲闲地原谅她好了。过不了多久,安国府便是个没规矩没教养的人家,外人说什么,咱们也不争辩,污蔑讥讽,也闲闲原谅就是了么?”

“胡说八道。”楚山栎肺都要被气炸了,两个孙女,楚重阳和楚阳娿,他自然是更加看重楚阳娿的。但她要是仗着大人的宠爱和几分才能,就蛮横无理知错不悔,却也是不能宽容的。而且看她小小年纪,说的都是什么话?

什么大姐姐的婚事其他人的名节,一个女孩子,怎么张口就来。

“就算你十姐姐今天有错,你就可以胡乱给她按罪名了?什么大姐姐的婚事名节的,她一个孩子,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孙女只是打比方而已。”楚阳娿道:“祖父觉得大姐姐原谅了十姐姐,她都没有知错,今天孙女再原谅十姐姐,她就知道错了么?她今天能毁坏一样东西,明天就能毁坏十样,至于孙女所说的婚事名节,不过是随口打的比方。不然孙女还能拿什么打比方?深闺女孩,能被毁的也就是这些了吧,毕竟除了这些,我们这些女孩还有什么呢?祖父觉得苏孙女反应过激,是因为祖父从未被人毁去过什么吧?”

楚山栎简直要被她气死了。

老太太也看的心惊,赶紧捂着楚阳娿的嘴让她不要再说了。

楚阳娿眼泪吧嗒吧嗒掉,却还是挣开老太太的手,说:“今天孙女动手,就知道要被祖父责罚,甚至从今以后还会被祖父厌弃。可是孙女依旧没有手软,因为孙女不过是先下手为强而已,往后十姐姐再不敢来毁孙女的东西。”

“你这就断定她还会弄坏旁人的东西?”

“祖父敢不敢打赌?”

楚山栎气个仰倒,他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孩子,都是四儿子楚域给惯得,这都无法无天了。

“你……”他干脆想罚她跪祠堂去算了。可最后,他不知道怎么的,只是挥挥手,让她赶快滚出去。

于是楚阳娿就被老太太抱着,出来逃也似地往出走。刚到门口,楚阳娿从钱氏怀里挣扎下来,一把捡起地上的画卷,说:“这画坏了,不能放在祖父这里丢人现眼,我还是拿去烧了吧。”

不知道怎么的,楚山栎觉得自己更郁卒了。

楚阳娿拖着坏了的话,又浩浩荡荡回了静水堂。

楚重阳回了疏密阁,让大夫看了手。大夫说伤了筋,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养几天就好了。不过因为有伤口,最近不能沾水,吃饭也要忌口。

伺候她的嬷嬷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大夫,回来抱着她的手呜呜掉眼泪。

楚重阳本来哭的挺厉害,见嬷嬷哭的比自己还伤心,哭着哭着,就觉得看她哭比自己哭还有意思,不一会就收了眼泪。

这时候楚燕阳跟钱昔灵来看她来了,问她大夫怎么说。嬷嬷上下嘴皮一碰,可劲儿往严重了说,只差断言自家姑娘的手一辈子不能动了。

钱昔灵看着萎靡不正的楚重阳,也眼泪汪汪的,说:“真后悔,今天我就不该带你去官官表妹那儿。妹妹也真是,平时看着,明明好好的,谁知道今天就这么狠呢。”楚阳被毁掉的画,被她选择性地遗忘了,不过有一句话她说的很对,她今天就不该带楚重阳去楚阳娿那里,还当着她的面提起楚阳娿的画。

楚燕阳冷笑一声,说:“那是她平日装得好而已,你们是不知道,在家里她狂成个什么样子了。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老太太喜欢她,四叔宠爱她,连四婶婶都不敢说她什么。咱们这些人算什么?你们又以为自己是谁呀,撞到她手里,像今天这样没被罚一顿已经是轻的了呢。”

“不……不会吧。”钱昔灵道:“我觉得官官表妹她挺好的呀,今天只是……今天只是一场意外。”

“一场意外?那大姐姐怎么没有把十妹妹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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