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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娇宠记_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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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暂且就在对面好了。

他站起身,吩咐陈匀再送一只软垫过来。

阿凝受宠若惊,“殿下,一点凉没关系的。”

赵琰已经再次坐下来,凉凉看她一眼,“好不容易才救回来,你这小命可得给我护好了。”

阿凝不知该说什么了。

陈匀的动作很快,拿了一只墨绿色印水墨竹叶纹的锦缎座垫来,放在石凳上之后又退了出去。

阿凝发现这座垫的纹样跟方鉴楼阁楼处的靠垫是一样的。

阿凝坐下后,还在斟酌着要怎么问他,就听见对面男子清淡低醇的声音,“你和宣王可有什么过节?去年截了你一次还不够,到现在还不死心。”

阿凝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宣王?”

赵琰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你倒够迷糊的,去年差点被劫走,都不知道查清楚的么?”

小姑娘双眸闪了闪,“派人查过,可是没查出来。”

“没查出来,出门还不小心些。”赵琰一脸的不认同,仿佛她是自己故意出门被劫一样,阿凝就不开心了。

她皱了下眉,尽量保持应有的教养,声音轻灵道:“我这一年出门极少,身边又跟了会武的锦珮,每每出门都是万般小心的。此次是因我四姐姐……”

说到这儿,她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想起那日,荣宛忽然说想要去方鉴楼,路上又一个劲儿跟她扯女工刺绣什么的吸引她的注意力,那黑衣人袭来时,她上来为自己挡的那一下……

阿凝生出一个怀疑,但是还真是怀疑而已。皆因小时候荣宛那场苦肉计给阿凝的印象太深,她忍不住就要怀疑她。

阿凝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四姐姐邀我去方鉴楼,事出突然,才没有防备。”

赵琰当然知道,阿凝就算再小心也架不住宣王的手段。只是他喜欢看见她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因为自己简单的话而泛起一阵灵活水润的光芒而已,这样让他觉得,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言罢,阿凝又道:“我从未见过宣王,也不认识他,与他更无私仇。若真如殿下所说,是宣王下的手,那我一时也猜不出原因了。不过,我记得在雀华庵,曾见到的一位师太,似乎知道的颇多,如果从她这里入手……”

“你中的毒,就是她给你喂的。”

这是个肯定句。阿凝猜想他已经查出许多,便又道,“我被绑着,当然是任人鱼肉。”

男子淡淡接到:“那日后不要轻易就被绑住。记住了?”

阿凝点了点头,“殿下知道她是什么人么?为何要害我呢?”

赵琰看她粉嫩的唇红红的,一双眼睛因为急切的求知而瞪得老大,黑白分明,明亮如星子,唇角就忍不住的勾起。他岔开话题道:“听说你同东临侯经常对弈,今日与我下一局如何?”

☆、第31章 纷雪楼(一)

早在看到这个棋局时,阿凝就有预感这位殿下可能会找她下棋。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惊讶,就连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二房都不晓得她在书房与父亲对弈的事情,这位殿下是从哪儿听说的?

阿凝抿抿唇,“殿下当真神通广大,连这都能听说。”

细想起来,祈王殿下当真是个令人心惊的人物。去年在九霞山时,他明显是假扮受伤,就是为了嫁祸宣王赵玠;后来,当世人都以为四殿下在祈王府“重伤不起”时,他已经一身清闲地跑去方鉴楼看书了;还有文皇后中毒一事……

叹只叹,他这副皮囊生得好,俊逸儒雅的模样骗过了天下人的眼,但阿凝知道,他的本质始终是危险可怕的。或者,她窥见的还只是他的冰山一角,他的真貌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阿凝猜的很不错。赵琰就是这么个复杂的人。他因在阿凝面前泄露了太多,如今都懒得隐藏一下,直接就挑明了东临侯府中有他的人。

二人都不再纠结于此,开始专心下棋。阿凝执白子,赵琰执黑子。祈王殿下自是一派气定神闲,一边下棋一边还偶尔抬头欣赏一下这张完美到人神共愤的脸蛋。阿凝呢,她下棋的特点就一个字,稳。特别是面对这等一看就不是善茬儿的对手,更是步步斟酌,丝毫不敢怠慢。

黑子的阵势十分温和,每一步都同他此刻的表情一样从容散漫。阿凝原以为是他使的什么诈,故而一直小心翼翼,直到白子赢了时,她才好奇地抬头看他。

她可不信,他的棋艺只是如此而已。爹爹说过,越是善于心机的人,下棋越是诡诈重重。

荣六姑娘这回又猜对了,祈王殿下的棋艺当然不是如此。这会儿她一抬眼,就看对面男子笑得温雅舒朗,如明月皎皎,又如春风过境。

“下得开心么?”舒朗的男声,平和的语气,揉着淡淡笑意,就像两个人刚从风景旖旎之处游历回来,他问一句:“玩得开心么?”

阿凝:“……”

赵琰已经站起身,“雪又下起来了,你随我去书房一趟吧。”

不知何时,纷纷扬扬的雪花又开始飘落下来,晶莹剔透的冰花洒在密密匝匝的腊梅花簇上,有些透过花树稀稀疏疏地漏下来,落在二人的头上肩上,也落在黑白子相间的棋盘上。

阿凝起身,跟在男子后面走出梅花林,才后知后觉道:“殿下没有尽全力吧?殿下未免太小看我了。”

赵琰只对她笑了一下,并未回答她。他心想:哪里敢小瞧你这只小狐狸,只是……他很享受这种让着她的感觉。

在赵琰的生命里,什么都是自己辛苦争来的。世间人各执一方利益,整日里争夺不休,从未有人会无条件让给另一个人。他觉得,让着她,就是对她最好的表现。

赵琰所说的书房就在纷雪楼的东厢。阿凝最近只在这巴掌大地方待着,知道这里有一个小书房,外头恰有一株盛放的寒梅,低枝入窗,风雅之极。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她也只远远瞧一眼罢了。

赵琰走到书房外的廊下,伸手掸了下身上的雪花,转头一看,阿凝的斗篷上也落满了雪花,甚至鬓发上都有。冰花落在乌黑的发上,雪肤明眸中透着一种慑人之美。

他的双手掩在宽大袖子里,下意识就想动手帮她把雪花拂去,终是忍住了。

阿凝只是用帕子轻轻拍了斗篷上的雪珠子,又好奇地朝洞开的书房门看,“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看一样东西。”

阿凝进去一看,只见书房摆设简约雅致,红木雕花书架上稀稀落落放了些卷轴,壁上挂了几幅水墨古韵的画卷图轴,伴着窗外探进来的寒梅花枝,显得分外清幽。

古人书斋讲究禅意,所谓修竹百竿,以招清风,长松一株,可挂明月,老梅寒蹇,低枝入窗,芳草缛苔,周于砌下,这间小小的书斋当真得其精要。

只不过,阿凝此刻没空感受这份禅意,她的视线落在了书斋正中挂的画卷上。

寻常人在书斋正中挂的画卷,无一不是名家珍品,或体现自身志趣,或昭示愿望和向往。比如阿凝的衔思阁书房中,挂的就是吴永的《笑春风》。

这里挂的画,正是出自荣家阿凝之手的那幅九峰雪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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