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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娇宠记_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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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凝道:“你别哭了。本宫若是能帮,总会尽量帮的。”

她提起大哥,阿凝就会想起大姐姐。那是两家人心中永恒的痛楚。姐夫是为了姐姐而死的,对于宁知墨,阿凝实在做不到坐视不理。

好不容易待她歇了眼泪,锦紫把她扶了起来。阿凝把锦紫等人都遣退了,亲自给她递了帕子,问道:“本宫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你须得诚实回答本宫。”

“娘娘何事?”宁知琴道。

“墨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阿凝不解道,“本宫去问过他,但他不愿意告诉我。你可知道?”

她终究还是想做个明白人。阿凝的处世态度跟赵琰其实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客观而现实,不喜欢欺骗自己。

宁知琴目光闪烁,支吾道:“二哥……二哥他从小就爱慕娘娘,大约是想得到娘娘……”

阿凝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盯着她看了半晌,“你不愿意说实话,本宫要怎么给他求情?”

宁知琴连忙起身,跪在地上,“娘娘,臣妇说的都是实话。臣妇知道,二哥不该有此非分之想,可是……感情一事,本就是身不由己,世人皆是如此。娘娘和皇上鹣鲽情深,想必也有所体会。”

阿凝叹口气,“既然不愿意说,本宫也不逼你。你起来吧。”

她站起身,唤了锦紫进门,“送林夫人和林少奶奶出宫吧。”

一身华贵雍容又不失精致妍丽的女子扶着宫女的手当先离开偏殿,雪青色云罗翠纱裙留下长长的曳地裙摆,墨黑的秀发瀑布般垂下,光看背影也美得不似凡尘之人。

宁知琴目送着皇后娘娘离开,心头暗叹:二哥都进了刑部大牢,还心心念念为她考虑,一再嘱咐我不要把真相告诉她,免得她伤心。她只好咬紧牙关,不透露半分。

是啊,若是她知道,当年安惠郡主其实是皇上害死的,该是多么深重的打击。

事实上,她今日说的也的确是实话。二哥有多么想得到阿凝,她是知道的。这些年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安惠郡主的死因只是一个契机,引发了他对皇上的彻底决裂。归根到底,二哥还是犯了蠢,为了一个女子自毁前程,不是犯蠢是什么?

或许娘亲说得对,这荣家的女儿没一个好的。她的大哥因荣宓而死,如今二哥要因荣宸而死么?

一路随着锦紫出宫,宁知琴有些静静地望着寒风下的重重宫阙,到了西贞门时,锦紫正要告辞,她忽然叫住锦紫。

“烦请锦紫姑姑给皇后娘娘带一句话,”她轻声道,“上回从靖北王府送过去的一箱子东西,娘娘若是有空,可以看看。”

锦紫点头应了是。

宁知琴道了谢,转身离开西贞门。

*****

懋勤殿里,嘉正帝处理完当日政务,也开始陷入纠结。

那日离开熹宁宫时,他觉得自己或许是宠她宠得过了?养得她如此胆大妄为的性子,专挑着他最痛恨的语句来刺激他。他对她这样好,就是只白眼儿狼也该喂熟了,偏这丫头就会顶撞他。

她怪他管得太多……他做不到。他喜欢她每日只围着自己转,分出去给三个孩子已是无奈,还要分去给别人,他不愿意。

他想,若是世上果真有仙术,他最想做的,是把她变成自己心口的一抹朱砂,跟他距离无限接近,谁也抢不走,她也走不掉。

“唉……”

嘉正帝靠在龙座上,看着眼前的桌案发呆。

陈匀低声回道:“皇上,娘娘今儿见了林尚书府家的女眷,说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才送出了宫去。”

赵琰点点头,又重新拿起桌上的策论读起来。

还是……晚些时候再去熹宁宫吧。他这天子的颜面,也要绷一绷才好。

翰林院新呈上来的几篇策论,写得极好。但也不过用来欣赏欣赏,许多都过于脱离实际了。这些翰林学士们,都是做学问的,没有在底层真正生活过,所言所论总是太过理想化。

就像他的阿凝,自小在宠爱中长大,没吃过什么苦。她哪里知道,他得到如今这一切有多么不容易。越是不易,便越是握得紧。

到了掌灯时分,赵琰才放下了书籍,揉了揉额角,站起身来。

“摆驾,熹宁宫。”

“是,皇上!”

陈匀一路伺候着,御撵很快便到了熹宁宫。

远远便望着宫中明亮的烛火,赵琰心头一笑,想必这丫头也在等他回来吧。

他步子迈得愈发急了,锦紫锦彤锦翠外带着锦珠锦环,一溜烟儿跪地行礼。赵琰走得快,也未曾发现她们神情间的异样。

门打开时,他只看见她的背影。一如往昔的纤细,脊背微微弓着,半伏在桌案上。

如瀑的秀发披散在身后,身上是轻柔粉白的薄烟罗衫,显出一种柔弱的美态来。赵琰走上前去,正欲开口唤一声“阿凝”,女子已经转过头来看他。

那张他无比熟悉的小脸,如今满是泪水。那双他亲过无数次的眼睛,仿佛两汪流不尽的泉水,还在疯狂地落泪。

她哭得安静,喉咙像是卡在了棉花里。那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悲伤,那是一种入骨的痛苦和悔恨。

男子愣了一下,这次终于看清楚了。

阿凝的桌前放着一只紫檀木雕刻蔓草花卉纹的箱子,里面有几本书。有一本正摊开在阿凝的眼前。放在那书的旁边的,还有一只烟灰色的棉帕,叠得很整齐,却十分老旧了。

“是你,对不对?”她盯着他问,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

赵琰不明所以,心口骤然涌现出不详的预感。

“当年是你,让大姐姐去的青玉殿,对不对?是你,害死她的,对不对?!”女子的声音猛的拔高,那是痛到极点的嘶鸣。

她看的那本书,是荣宓留下来的日志。而那只棉帕,是很多年前,赵琰送给荣宓的。

男子猛的醒悟过来,脸色也变得难看,声音冷而清,“阿凝,你不能仅凭此就定我的罪。”

女子却忽然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却流泪流得更凶,“你不承认?那这,又是什么?”

她把一直紧握的右手打开,里面是一张纸条。

亦是陈旧的纸张,上面铁画银钩的,是他的笔迹,写的是“红槿深处,日日盼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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