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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_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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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陶然双眼睁大,才要问他是如何知道的,却见白清辉身形一晃,双眸猛然紧闭!

季陶然早看见前方一团红,即刻醒悟,忙上前扶住清辉。

赵黼也来到旁边,见白清辉脸白如纸,便道:“好端端地怎么了?”

季陶然低声道:“是我糊涂了,不该贸然让他过来。清辉见血便晕。”

赵黼一怔,回头时候,却见前头的典当行门口,竟洒着斑斑血迹,赵黼喃喃道:“人古怪,症状也更古怪。”因回头叮嘱季陶然看着白清辉,他自己走到门口,探头往内看去。

里头光线有些暗淡,却仍一眼看见地上趴着一具尸首,身上鲜血狼藉,惨不忍睹,有一名仵作正蹲在旁边验看。

赵黼扫了会儿,又道:“如何我听说死了两个人,另一个呢?”

捕头看他举手投足自有非常气象,又且跟清辉一块儿来的,便低声道:“起初发现之时的确是两个人,另一个经查还未死,已经抬衙门令救治去了。”

赵黼点了点头:“这人是谁,因何而死?”

捕头道:“是典当行的掌柜,乃是割喉而死。”

赵黼回头看一眼清辉,道:“怪不得竟这许多血呢。”

赵黼嗅的那血腥气十分之重,便自抽身回来。

那捕头跟着过来,因知道清辉无法近前,就也同他说了一回,又道:“这个案子想是容易的,一来有个活口,等救治过来自然可知道端倪,二来,目前已经有了疑凶了。”

季陶然忙问疑凶何人,捕头道:“早上有邻居看见,常在街头的一个乞儿从这儿跑了出去,行迹十分可疑,如今正派人满城搜找呢。”

赵黼笑说:“听来果然容易,既如此,咱们就先去罢。”

当下季陶然扶着白清辉上了车,赵黼伴随车边走了一阵,说道:“小白这个症状倒是难办,得亏不是我这样经常跟人打打杀杀的,不然可怎么着?还没等到砍人,自个儿已经晕了,竟白给人送头去不成。”

白清辉靠在车壁上,也不言语。

季陶然虽喜欢赵黼说话风趣,可又担心他玩笑乱开,只怕又惹白清辉不喜欢,因先看了清辉一眼,轻声问:“好些了么?”

清辉合着眼睛,微微点头,忽地问道:“这典当行内共有几个人?”

季陶然道:“我听盖捕头说,有掌柜跟小伙计两人。”

清辉道:“既如此,那个活口,便是小伙计了?”

季陶然眨了眨眼,答不上来,外头赵黼道:“不是,捕头说那伤了的不是店内伙计,倒像是个主顾。”

他答了一句,便道:“你既然身上不快,那就好生歇息,横竖这案子已经要告破了,且就不必劳神费心了。”

正说着,便见一队人马匆匆打旁边经过,赵黼抬头看去,却见前方不远处,有两名公差紧紧地抓着一个衣衫褴褛之人,那人满身是血,正拼命挣扎。

赵黼忙吩咐季陶然:“快别叫小白往外看……他们似是捉住那凶手了,啧啧,瞧这一身的血,自然是真凶无疑了。”

季陶然忍不住探头出来,也看了一眼,果然见公差们正给那乞丐上枷锁。

那人胡乱叫嚷道:“放开我,放开我!”声嘶力竭,状若疯癫,加上蓬头垢面,满身鲜血,看着十分凶恶,挣扎的亦十分厉害,却被公差们按着头,推推搡搡带回衙门去了。

季陶然将清辉送回白府,叮嘱他不许泄露去过案发现场之事,免得被府内女眷责怪。

清辉答应了,又说:“这个案子只怕另有隐情,你得闲便打听着,另外那本《慎刑说》,记得早些抄好,我要看呢。”

季陶然啼笑皆非,也应承了。

不几日,季陶然果然勤勤快快地抄好了书册,今日便带了两册书,先把抄好的一本给了清辉,又说:“不知道你听闻了没有,原来那乞儿果然不是真凶,他被带回衙门后,大吵大嚷,说是看见真凶杀人才吓跑了的。”

清辉道:“我也听闻了。”

原来那乞儿虽咬定见了真凶杀人,起初却并不供认真凶是谁,京兆尹威吓要用刑,乞儿才说了真相,据他所说,那杀人者,竟是典当行的小伙计。

乞儿供说道:“我也不知道粱哥儿是怎么了,平日里甚是好人,他是老掌柜的远方侄子,跟老掌柜两人都极和善,两人虽是远亲,却情同父子,有时候我找不到吃食,他们还经常好意周济。”

那天早上,乞儿因早起有些饿,便出来找吃食,谁知正看到店门虚掩,他抱着一丝希冀,想去讨点早饭,谁知推门却见粱哥儿手持一把匕首,正一刀一刀地狠刺那客人,旁边地上,老掌柜已经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乞儿见状,自然魂飞魄散,粱哥儿听了动静回头,又大叫数声,红着眼发疯似的冲上来,乞儿几乎被吓死,拼了命地把他推开,才保全性命逃了出店,因此却也沾了一身血,手也被划伤了。

京兆尹半信半疑,因这一阵子审问了周遭邻居,虽然那小伙计粱哥儿神秘失踪,然而凡见过他的,都说是个老实和善之人,倒也不排除乞儿胡乱咬人之嫌疑。

不过因为凶器的确尚未找见,且那被刺的客人也正昏迷着,无法得到确凿证词……因此一时半会儿倒也不能给乞儿定罪,只好先将其关押,并派人搜捕粱哥儿罢了。

清辉同季陶然说罢,季陶然道:“那日你问起店内几个人,难道就已经怀疑那小伙计粱哥儿了不成?”

清辉摇了摇头,道:“我不过是想知道的周全些,如此才好判断。”

季陶然道:“如今风声甚紧,只要捉到了粱哥儿,自然水落石出了。”

清辉问道:“不知道粱哥儿因何而杀人?”

季陶然想了想,猜测道:“难道是因为想要夺这典当行的产业么?”

清辉道:“他既然跟掌柜情同父子,掌柜年纪又高了,这典当行迟早是他的,他为何要冒险杀人?”

季陶然哑然,便笑道:“你知道,恶毒之人行事是不讲因由的,又或许那老掌柜不想传典当行给他,他记恨而杀,也未可知……不过若要知道真正原因,只等捉到他再说罢了。”

清辉不答,便翻看那书册,见字迹工整隽秀,便赞道:“多谢你了,写得果然是好。”

季陶然指着自己面上,诉苦道:“你瞧我的眼,因熬夜写这个,熬得都红了。”

清辉笑道:“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季陶然白他一眼,道:“你只是说欠着,倒是要何时才还呢?”说了一句,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便道:“前儿晏王世子问我蒋勋的事儿呢,我并没告诉他……”

清辉敛了笑,半晌道:“无妨,你要说也使得,毕竟你不说,自也有别人知道,也会同他说明。”

季陶然知道他的心,便劝道:“这并非你的错儿……自然,也并不是四爷的错儿。”竟有些不知如何安抚,便转开话锋道:“罢了,我要把这《慎刑说》的真本送还给姨夫,你要不要一块儿过去?”

白清辉正有些心乱,便答应了,两人因一块儿往崔侯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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