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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_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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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陶然停了话头,看了白清辉一会儿,忽地小声道:“可、表妹毕竟年纪还小,世子爷这也……”

谁知白清辉仍若无其事般问道:“他怎么了?”

季陶然哑然,旋即道:“你方才难道没看见?他对着表妹仿佛甚是亲昵,后来还……难道表妹也……”此处毕竟是内宅,季陶然不敢高声,便把嗓子压得低低的,瞧来有几分鬼祟。

白清辉见他如此,忍不住一笑,才说:“你这副模样,不似是他们如何,反倒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罢了,你很不必胡思乱想,他们之间并无什么。”

季陶然呆住:“这是何意?”忽然想到白清辉素来能见人所不见,比如上回他便说云鬟不是“刁蛮任性”的脾气,此刻难道也看出什么来了?当下便盯着他急等答案。

果然,白清辉思忖了会儿,道:“你以后……尽量不要跟世子太过亲密。”

季陶然越发不解这话了,却听白清辉道:“方才世子只怕是看见我们两个人在了,他……是故意为之的。”

先前季陶然只顾震惊去了,白清辉冷眼相看,却察觉赵黼靠近云鬟之时,曾有一刻的身子绷直,显然是察觉有人来到故而戒备,他虽不曾回头,但眼角余光微动,自然是看见他们了……

但赵黼虽然发现他两人,却偏不回头,反而作出那种情态来,显然是故意而为。

季陶然张口瞪目,似信非信。

白清辉见他呆愣之态,禁不住又笑了笑,方道:“总之这人不是好相与的,虽不知他到底有何企图,但若不留神得罪了他,只怕下场……”说到这里,便皱皱眉,及时收住了。

两人便去崔印书房,将《慎刑说》原本还给了崔印,辞了崔印留饭,便出了侯府。

白清辉见季陶然有些恍惚,知道他必然是为方才赵黼所为,白清辉便只当不知的,道:“我想去刑部一趟。”

季陶然醒神问道:“去刑部做什么,是找你父亲么?”

白清辉道:“不是,是去找严师傅,你要否同去?”

季陶然知道要去找严大淼,他又知道严大淼是验官,故而有些敬畏之意,若放在先前,一定是要退避三舍的。然而此刻他正心里有些不大受用,恨不得找件大事来做一做,当下便一口应承。

两人便乘车来至刑部,门上报了,便有一名侍从领着两人入内。

还未进门,就见有个中年男子被搀扶着从内走了出来,行走的十分缓慢,仿佛吃痛,不时抬手捂着胸口,抬手之时,又露出手腕手背上两处包着的伤。

白清辉扫了两眼,并未在意,季陶然因见此人打扮的如个普通百姓,不知何故,问道:“这人是谁?”

那侍从道:“正是前日兴隆客栈旁那当铺血案里的人,算是他命大,被刺了七八刀,换其他人早就见阎王去了。”

季陶然精神一振:“先前听闻昏迷着,这是醒了?可招认了?”

侍从点头,便简略同两人说明——原来这伤者姓冯,是当铺的主顾,那日去当东西,不期然正遇见小伙计杀人现场,他惊骇之际,小伙计因见事情败露,便要杀人灭口,将他连刺了数刀,此人便昏死过去了。

末了,侍从道:“若不是那乞儿恰好经过,哪里有这样好运气?”

说话间,已到行验所门口,侍从因缩着手儿笑道:“你们两位来的正好,严大人今日过来看那血案的尸首,不然也不得见呢,就在里头,小人就不陪着了……”说了两句,便立刻悄然遁走。

季陶然伸长脖子看着里头,这会儿才有些后悔。

白清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了,可是怕了?”

季陶然哪里肯认?只哄着道:“倒不是怕,只是觉着……难道咱们非要进去?不如让人把严师傅叫出来就是了。”

白清辉嗤之以鼻,迈步往内。

季陶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行验所内,严大淼正看过尸首,出来见了两人,尤其是看见清辉,便喜欢起来,招呼两个人到厅内暂坐。

季陶然心底发毛,自打进了这个所在,便觉得森森寒冷,鼻端又仿佛总有一股奇异味道挥之不去,然而看清辉,却见他之神色,竟比在侯府之时还要安适三分呢。

季陶然啧啧称奇,一面儿又有些如坐针毡,只盼快些完事儿离去方好。

片刻严大淼清理了,自回来陪这两位小客,正他的侍从送了两盏茶上来,严大淼亲自拿了一杯,先递给季陶然。

季陶然见老者如此大礼,忙不迭站起来,躬身双手接过,又惶恐地连说:“怎受得起?”不料才拿了茶要落座,却见清辉频频打量自己。

季陶然不知如何,便问:“怎么?”

清辉瞄他一会儿,忽道:“这杯给我罢。”

季陶然不明白,只当他莫非是吃醋严大淼第一杯敬自己么?然而他心地是最宽的,便笑道:“罢了,难道这杯格外好喝?”果然就转递给他。

清辉将茶接过来,却不喝,只轻轻儿放在桌上,垂眸扫那茶盏。

侍从就把剩下那盏茶又给了季陶然,季陶然道谢,才吃了口茶,就见严大淼坐在上位,笑眯眯地看着清辉,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季陶然正莫名间,忽听得清脆的一声响,仿佛是水晶珠落地般轻微,季陶然顺着看去,却惊见白清辉的那杯茶不知为何,茶杯竟从中裂开,滚烫的茶水流了半桌。

“噗!”季陶然冷不防便喷了一口茶,耳畔却听严大淼笑道:“好,好!”

第71章

那侍者忙将桌上的残杯收拾了去,又重擦干了桌子。季陶然已经无心喝茶,看看严大淼,又看看白清辉,便问道:“方才你莫不是故意把那杯茶讨了去的?”

清辉点了点头,季陶然张了张口:“可……”

严大淼道:“可你不知……他如何就能料到这茶杯会从中裂开对么?”

季陶然点头如鸡啄米,眼巴巴地等明白,严大淼看向清辉,眼底仍带笑意:“小白公子,你是如何知道的呢,可否为我们解说一二?”

白清辉见两个人都看着自己,他便道:“其实并没什么,我只无意看见上面有一道裂纹罢了。”

季陶然道:“这杯子明明是好的,我方才怎么不曾看见有什么裂纹?”

严大淼笑道:“杯子上的确是有一道暗纹,只不过常人无法察觉罢了,须得仔细留意,才能看见。”

严大淼说完,便又看清辉,道:“先前你在蒋府,看出蒋统领之死因时候,我便已经有些猜测,曾跟白侍郎说过此事,想要试一试你,今儿一看,果然如我所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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