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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_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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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樘按住他:“不用起来,你自睡罢,我坐一会儿就去了。”

清辉望了会儿,便才缓缓又躺了回去,目光却又斜斜移开,并不看白樘。

室内又是一片静,白樘问道:“是跟谁动了手呢?今儿我不是看你跟季陶然在一起么?”

清辉不答,白樘道:“又是为了什么而动手的?”

清辉越发默然,只是禁不住皱了眉,白樘轻叹了声,道:“好罢,你不说就算了,你太奶奶说,以后要多派几个顶用的人跟着,你自个儿也多留神……”

清辉听到这里,便翻了个身,竟背对着白樘。

白樘见状,略有些无奈,只好说道:“你若不想那许多人跟着,好歹自己上心些,平日里用心些跟教习学些拳脚,不叫你跟人打架,只能防身就最好了。”

白樘因不留心府内的事儿,不过清辉日渐一日大了,习文自在由仪书院无碍,家中却也请了一位擅武的教习师傅,想教导他拳脚功夫。

不过清辉仿佛意不在此,每次教他习武,他都是心不在焉,有时候练个一两招便不肯动了。

白樘也曾问起过那柳教习进益如何,教习只笑说:“四爷只怕也知道,小公子资质倒是极好,然而他的心不在这上头,倒也没法子。”

白樘见清辉卧着不动,也不理睬自个儿,只得起身离开。

等他去后,清辉才叹了口气,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回头看看空空如也的门口,复又耷拉着脑袋,半晌才伏身卧倒。

因是正月里,不用上学,白清辉一早儿起来,就听人说季公子来见。

两人廊下见了,季陶然一把拉住他,才要说话,忽然见脸上有一块青紫,正要打量,白清辉扭头道:“你早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季陶然才忙道:“你大概不知道呢,那个当铺里杀人的凶手,昨儿已经死了!”

白清辉昨日被围殴,因此并不知此情,忙问究竟,季陶然便把小井胡同内发现杀人之事说了一遍,因叹道:“上次你说此案有隐情,果然杀人的不是那乞儿,而是这人……不过杀人者反而被杀,真是天道轮回。”

清辉问:“已经结案了么?”

季陶然一愣,道:“如此还不结案,又怎么样呢?”

清辉不答话,只低着头沿着廊下缓步而行,一边儿出神思量。

季陶然跟在旁边,正想问他脸上是怎么了,清辉忽然说道:“你方才说,这小伙计是被人一刀割喉而死么?”

季陶然应了,清辉道:“若我记得不错,那殿内的老掌柜也是被人割喉而死。”

季陶然愣怔,然后道:“这个也不算什么,大概是巧合罢了。”

清辉转头看他,忽然说:“可是、那个在当铺内的另一个人,却并不是被割喉的,对么?”

季陶然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你说那个差点儿死了的,叫什么……冯什么的?我不记得了。”

清辉点头道:“上次我们去刑部,正他出来,你如何不记得了?他手捂着胸口,……刑部的人说他被刺了七八刀……你再想一想,他喉咙上可有伤么?”

季陶然当时也没留心看那人,又如何想的起来,便苦笑道:“你如何问这个呢?就算不是被割喉,或许……是因为……他竭力反抗的缘故,故而只在身上留下伤自然也是有的。”

白清辉微微颔首,忽然说道:“咱们再去一次刑部可好?”

季陶然一听,背上嗖地一股寒意:“去做什么?”

白清辉望着他,抬手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拍,眼底带笑:“走罢,去了就知道了。”

季陶然看着他这般笑,刹那竟有种要上贼船之感。

第73章

这日,云鬟吃了早饭,去给罗氏请安,因天冷,罗氏叫她上炕坐了,又叫丫头拿了手炉上来给她,正说了两句话,忽然崔老夫人那边来叫罗氏。

云鬟起身欲去,罗氏道:“不妨事,你才来,且坐着暖和会儿再去。”

当下罗氏便去见老夫人,云鬟只得坐着,罗氏的丫头小慧上来添了茶,便又退了出去。

半晌,云鬟见罗氏仍然不回,正想先离开,外头才道:“奶奶回来了。”

云鬟忙起身相迎,罗氏走了进来,见她尚在,便道:“亏的你没走,不然我还要叫人去一趟呢。”当下两人重又落座,罗氏便把崔老夫人叫自己过去之事说了。

原来,竟是宣平侯府派了人来,说是请大小姐过府住两日,崔老夫人便叫了罗氏过去商议此事。

罗氏说罢,便看着云鬟道:“老太太问我的主意,只叫我做主,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想着上次去宣平侯府,夫人亲自召你过去说话,看着倒是对你极好的,我便想着问一问你的想法儿,你若愿意去呢,便派人过去说一声儿,咱们也准备准备。”

云鬟正也有些惦念蓝夫人,便道:“一切都由母亲做主就是了。”

罗氏见她如此回答,知道是愿意的,便道:“既然如此,回头我便派人去宣平侯府说知。”说罢又道:“是了,上回我忘了,这次你既然要过去住两日,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务必要留意着。”

云鬟便问何事,罗氏见屋内无人,便有些放低了声,道:“你过去宣平侯府,不可随意乱戴什么花儿……身上的衣裳之类,也务必不要花色的才好。”说到最后,便打量了云鬟一眼,因笑说:“不过我倒是不担心这个的。”

原来云鬟自打回府,从来打扮都有些素净,虽是年下,不敢过分素淡,但此刻从头到脚,也只清水一般,只挽了一发髽儿,插一支银簪,身上是浅月白的绉纱夹袄,底下乳白色的衬裙,竟没有一朵儿花色。

云鬟听了此话,自然不解,便问道:“这是为何呢?”有这般要求,或许是因宣平侯府内有些丧葬忌讳之事,然而云鬟上次才去过,自然知道一切平安。

罗氏摇了摇头道:“这话我也只是密闻而已,是你父亲曾叮嘱过我的,至于究竟为什么,也不清楚,只仿佛是他府内的忌讳罢了,好似是侯爷不喜欢之类。”

云鬟心头一动,这才想起上次前去赴宴罗氏的装扮也有些偏素淡,原来是这个缘由,当下便答应了。

罗氏又道:“我知道你生性机灵,别的就不必我叮嘱了。”

云鬟又坐了会儿,便起身离去,走到半路,因思量着罗氏的话,却不由想起在宣平侯府内宅之中,那嬷嬷掌掴小丫头之事。

她不由地放慢了步子,心想:“上次那女人说,蓝姨母忌讳什么花儿……如今母亲又同我说这话,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却着实想不通。

但既然想起了蓝夫人,不免又想到她颈间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一时浑身有些不适之感,忍不住举手摸了摸脖子上,心有余悸。

露珠儿见她越走越慢,一脸若有所思,便道:“姑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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