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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_第4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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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黼双眸中掠过一丝怒意,还未出声儿,手腕却被一只纤纤的手握住,是云鬟道:“请王爷息怒。”她因有些气喘难稳,说了一声,又咳嗽起来。

赵黼回头,细看之时,却见她眼中带忧。

赵黼略平息了一番汹涌起伏的心潮,冷笑道:“你怕我也杀了她?”

地上的灵雨蓦地抖了抖,不敢出声。

云鬟低头,静静地轻声道:“灵雨也是、为了我好……”

赵黼笑道:“我难道不知道么?若不是看她对你忠心,她此刻还会在这儿?放心吧,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云鬟闻听,原本并无甚表情的脸上才出现一抹很淡的笑意,手拢着唇边,咳了声道:“多谢、王爷英明。”

赵黼握着她的手腕,眼睛瞧着她,却把那也瘦了好些的手儿擎起在唇边,反复亲吻。

鼻端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淡香之气,合着那微苦的药气,一阵阵钻入他口鼻之中,在五脏六腑里萦绕。

本欲止渴,谁知如此一来,却更是口干心裂,仿佛浑身上下都在沙漠里暴晒了多日,累积了一团儿炽热的火,却无法宣泄。

猿臂轻舒,顺着腰间缓缓搂了过去,手底下的腰肢,已经瘦弱到不堪一握,于掌中摩挲,着实心火难消。

第189章

只因梦及往事,且又是如此缱绻情缠的情形,赵黼竟难以禁受,人随梦中之境,有些异样。

正在无法挣脱,甘愿沉沦之时,忽地耳畔有人道:“世子,世子?”

赵黼一个激灵,猛地从梦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时,却见面前是名少女,虽也是杏脸桃腮,姿色上乘,却并不是他魂牵梦萦一心痴缠的人,而是王妃派了来给他身边儿使唤的流苏。

先前在京中之时,这流苏本是王妃身边儿一等的大丫头,因生得格外好,人也伶俐懂事,是丫头里面拔尖儿的。

因赵黼正青春年少的,王妃见他从不在男女之事上留半点心,便暗暗着急。

正好儿赵黼因为云鬟的缘故把灵雨讨了去,王妃便趁机特意也把这丫头拨了他身边儿,其用意自然不言自明。

不料自云鬟离开之后,赵黼迁怒,越发不愿意让灵雨流苏在身边儿,只是念灵雨是个不错的,又曾是云鬟青眼的人,才终于又留下。

只因回云州后他伤的厉害,王妃忧心体恤,不免又放了几个丫头在他房内,只为婢女必定要心细手轻些,照料他也能格外妥帖的缘故。

方才赵黼做梦之时,流苏跟两个丫头都在外间,流苏因是个有心的,隐隐听到屋内有些动静,她便借口支开其他丫头,自己进来查看。

便见赵黼斜躺在榻上,竟是呼吸急促,脸色微微潮红,手抚在腰间,发颤似的。

流苏一眼瞧见底下有些不对,心中又惊又羞,只得假装无事,便上前来轻声唤醒,温声细语地说道:“世子可是做了噩梦了?”

赵黼惊醒之后,几乎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定睛看了流苏一会儿,低头又看自己身上,顿时皱眉,把衣摆一撩,喝道:“出去!”

流苏见他虽然面上带红,声音却冷,就似从阳春三月进到冰天雪地。

一时心里也凉了半截,还想再说两句,却又不敢,只得有些失望地行礼退下。

赵黼皱着眉,低头瞅了瞅,更是一腔火无处去,抬手一拳擂在榻上。

又过两日,并无他事。

赵黼暗中派人盯着,回来报说,蒋勋果然日夜不离地带着张可繁,这样冷的天儿,那小妮子每日寅时末必然起床,被蒋勋拽着在外头跑跳,什么拳脚武功,射箭骑马,无所不用,每日叫苦连天,吵嚷不断。

赵黼听罢,哈哈大笑,委实无法想象刁蛮的张可繁是如何甘愿被蒋勋摆布的。

这天,云州下了大雪,赵黼接到张振回信,想了想,便出了后宅往前面去。

到了演武场上,果然张可繁正在对着一面靶子练箭,一刻钟射了三发,一发也并未中。

难得蒋勋极有耐心,只顾教导她如何站稳,如何直臂,又道:“你的马步略有些起色,只是臂力很不够,明儿起,就锻炼臂力好了。”

张可繁原本保养的极好的小手儿被冻得如红萝卜般,脸儿鼻头也红红地,闻言恼极,竟叫道:“我不练了!”用力把弓箭扔在地上。

蒋勋道:“好端端地如何不练了?”俯身捡起弓箭,道:“世子说过,不是人人都能当神箭手的,你若是练得十箭里能中九……不,能中一半儿,必然也会让世子另眼相看。”

张可繁鼓着嘴,似乎十分委屈。

蒋勋又好言好语地说道:“你不是答应我了么?要好生练习的,大丈夫当顶天立地……”

张可繁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你又来了!”

一跺脚,转回身来,不料一眼看见赵黼站在远处,顿时双眼发亮,便拔腿跑了过去。

赵黼举手制止:“别过来,是不是想回京城了?”

张可繁生生停住步子,仍是委屈地看他:“世子哥哥,你还要赶我走?你看看我的手……”说着,便将双手伸出来给他看。

赵黼望了一眼,见她小手儿冻了,红红地肿了起来,十根手指如同小棒槌似的,若非如此,必然十分精致秀美,可如今这双手却在这儿练拳,射箭,甚至还要练什么臂力。

赵黼想笑,却又并未笑出来,只是看着张可繁的手,忽然莫名其妙地竟想起:“阿鬟现在在哪儿?不知手会不会也会冻坏……如果是阿鬟的手,必然比这小丫头的手好看百倍吧?”

神志恍惚中,蒋勋因走了过来,便拉住张可繁道:“世子不是说过么,不许你跑来他跟前儿的。”小心瞅一眼赵黼,却见他拧眉出神,并没格外动怒似的。

蒋勋才松了口气。

张可繁趁机便吐苦水,道:“世子哥哥,你撤回那军令状好不好?我已经很用功了。”

赵黼回过神来,便瞥了她一眼:“这是你自己选的,跟我说什么?要么走,要么就练。”

张可繁眼睛红了起来,撅着嘴仿佛又要哭。

蒋勋忙说:“世子,繁弟其实十分尽力,每日都操练的十分辛苦,可他都熬过来了,有些地方也很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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