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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_第8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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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萧忠玩不足,便纷纷笑骂,催他上来。

谁知萧忠竟然不动,仍是伏在水里,有几个看出不妥的,当即扑腾跳下河,便往萧忠方向去。

连岸上舜国众人也都纷纷靠近岸边儿,眺首看向水里,见几个辽人游到了萧忠身旁,将他抓住,用力翻了过来。

不动还可,如此一翻的当儿,原本碧绿的湖水顿时便染做血红,大团的鲜血飞快地濡染出去,顿时将几个人所在之处,都变成深色的通红。

众辽人被浸泡在血水之中,有几个低头看去,望见萧忠模样之时,竟忍不住厉声叫了起来。

众人松开手,纷纷倒退,却几乎忘了人在水中,太过惊恐,无所适从,一边儿鬼哭狼嚎,一边在水里浮浮沉沉,胡乱扑腾,生死一线。

这场景,纵然是站在岸上的睿亲王,以及舜国众官员见了,也都无不悚然惊魂。

刘侍郎见势不妙,立刻命人回京,分头报知大理寺跟刑部。

清辉早随着卫铁骑出城而来,而那传令之人前往刑部之时,正是季陶然派人往大理寺之时,正好儿是错开了。

卫铁骑跟清辉赶到之时,却见礼部跟太常寺众人站在外面一圈,刘侍郎脸色惨白,其他的属官等也好不到哪里去,满是惊慌恐惧,还有几个躲在远处正俯身大吐。

清辉看了一圈儿,却又见睿亲王为首的辽人站在岸边,每个人的脸色也都不同,隐隐地透出些惊惧悲愤之色似的。

有几个人还赤着身子,有几个虽穿着衣裳,却也是胡乱披挂,衣衫不整。

睿亲王脸色凝重,一声不吭。

刘侍郎陪着卫铁骑跟清辉上前,卫铁骑道:“是怎么死了的?”

在他眼前的地上,是萧忠的尸首,身上盖了他原先穿的袍子,却只挡着中间儿,露出头跟底下的的腿脚。

刘侍郎迟疑未答,睿亲王道:“卫大人跟白少丞看了便知。”

萧利天在京内这许多日,人人都称赞他是个不同于一般辽人的奇才,但凡跟他见过一面儿的人,他都会记得,清辉倒也罢了……毕竟是白樘的独子,他先前去白府拜访过,有些认得不足为奇,可卫铁骑从未跟他照面过,他竟也认得。

卫铁骑见萧忠神情安详,若不是硬梆梆地,只怕还以为是睡着了,当下有些不明所以,便上前一步,将盖在他身上的袍子掀起来。

清辉早在旁有些心神不宁,正欲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随着卫铁骑手起,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喷了出来,清辉倒退一步,便转过身去。

正在此刻,耳畔脚步声响,清辉还未来得及看,却有个人跑到跟前儿,将他扶住:“怎么样?”

清辉定神,道:“没什么。你……你也来了,且快去查看。”

原来这来到的,正是季陶然,跟他一块儿来的,却是白樘,此刻在旁边瞥了一眼,却往前走到萧利天身前。

季陶然叫了一名随差,扶了清辉走开了几步,才又上前,查看现场以及尸首的情形。

此刻卫铁骑因看了一眼,——虽他也是个刑狱中的老手,却因毫无防备,一时也雪了脸色,倒退开去。

原来这萧忠因被遮住了大半身子,单看脸色十分平静,然而掀开袍子后,却露出底下,竟是被开膛破肚,伤口极长……因是从水中好不容易倒腾上来的,那些零件儿松松散散,也不知齐不齐全,有的还拖拉在伤口之外。加上萧忠身形本就肥胖高大,场面更加悚瘆惊人了,就算是这些杀人如麻的辽人也都无法镇定。

萧利天先见清辉倒退,又见卫铁骑如此,便低低哼了声。

正此刻,却见季陶然走到尸首旁边,他却丝毫不为这般惨烈之态所动,神态自若,凝神细察。

萧利天见他生得清秀,看着仿佛是个文弱书生,但这定力却非同一般,不由留意起来——他却不认得季陶然。

正端详中,白樘上前,道:“不知事发经过如何?”

睿亲王还未回答,旁边一名辽国官员道:“不必问了,是他们——是他们干的!”抬手一指,竟是指着刘侍郎众人的方向。

第412章

此话一出,在场的辽人纷纷鼓噪起来,数人举手拔刀,仿佛要扑上去厮杀。

面对这般狺狺咆哮之态,白樘却视而不见似的,只道:“若已经有了真凶,自然是极好的,是你们亲眼目睹?那么是谁人杀人,如何下手,且请说来。”

他的声音仍是素日的冷淡沉稳,句句理在,这些人却哪里能说得出来,只道:“先前是萧忠伤了他们,这些舜人十分狡诈,不敢当面对敌,只暗中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暗害了他。”

又对白樘叫嚷道:“你也是大舜的官儿,当然是要护着你们自己人了!”

白樘不去理会,只看着睿亲王道:“殿下是怎么看?”

萧忠跟在睿亲王身边良久,见他死得如此惨烈,睿亲王心中也是骇异交加,且又有些罕见地愤恨。却仍是忍着怒痛,道:“此事的确有些可疑。先前萧忠跟侍郎等众人有些口角,且……我也正听见侍郎底下的人在偷偷商议,说若是能将萧忠杀了泄愤,就最好不过的话……”

先前众人躲着私下议论的时候,睿亲王远远地斜靠在椅子上,看似仿佛睡着,没想到他竟然听得如此清楚。

刘侍郎大出所料,脸色不由微变,他手底下的两名侍卫更是面面相觑。

白樘问道:“可有此事?”

刘侍郎忙分辩道:“那不过是一时激愤之语罢了,他们毕竟是使者,两国相争还不斩来使呢,何况如今两国交好,我们难道是那样不通事体之人么?”

睿亲王道:“那如何他们前面说完,后面萧忠就立刻死了?两者之间难道丝毫关联都没有?”

又对白樘道:“白尚书,我们是在贵国的地面上出了事的,请务必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话里,也隐隐地有些不利要挟之意。

白樘面不改色,道:“不论是辽人出事,亦或者是舜人出事,只要是在我大舜地面上的,不过都是一视同仁,务必会查明真相罢了,请亲王放心就是。”

睿亲王回头看一眼萧忠,眼睛便红了。

他手底下的将官见状,叫道:“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了?他们大舜人自然护着大舜人了!谁肯信?”

刘侍郎因见白樘在前,便不与他们口角。

他身后一名主事忍不住道:“此事又不是我们做的,谈什么放过不放过的话?原本是你们挑衅在先,我们侍郎纵然受了伤,却还是顾全大局,我们又怎么会……”

谁知那几个辽人不是爱听解释的,见主事如此说法,还只当是挑衅,顿时便要冲上来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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