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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_第8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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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内之后,正有医官在旁守护,见太子来到,忙起身行礼。

赵庄见杜云鹤伤的如此之重,且仍是于昏迷中,又惊又怒,便问:“怎会伤的如此?可有性命之忧?”

医官道:“昨夜的情形最是凶险,现在已经好了些了,只要仔细看护,应不至于……殿下勿惊。”

赵庄道:“岂有此理,京城之中,竟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

医官见他发怒,不敢做声。赵庄道:“杜云鹤可说了是谁人动手的不曾?”

医官说道:“好似是并没有,详细只有皇太孙殿下知道。”

赵庄便来到门口,唤了一名缇骑,问道:“既然人已经找回来了,可知道是什么人动手?”

缇骑不敢隐瞒,便将昨夜去刑部请白樘,又一块儿前往沈府、又发现来历不明的马车之事一一说明。

赵庄听罢,脸色有些不大好,后退坐回椅子上,良久不能出声。那医官见他如此,忙来关切,赵庄道:“心头有些闷。”

医官知道必然是因方才受惊,又且气恼所致,忙出外唤小童,叫拿天王保心丹来给太子殿下服用。

不多时,赵黼退厅回来,听说赵庄不适,便道:“父王不必亲来走一趟,横竖我得闲会回去告知。”

赵庄慢慢地服了药,方缓过劲儿来似的,道:“昨儿因你不曾回去,你母妃很是忧心,打发我快来看看。”又悄声问道:“你实话说,是谁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行径?”

正说到这里,便听得里头医官一声惨叫。

赵黼跟赵庄在外间听了动静,忙进来查看,却见医官惊慌失措,指着杜云鹤道:“不知为何,管事已经、已经……”

赵黼一步踏前,长指往颈间一探,心中骤然发冷。

赵庄道:“怎么了?”

勉强定神,赵黼回头,眼中又透出怒意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了昨晚,便不会有性命之忧么?”

医官也满面苦色,只得说道:“殿下恕罪,这个、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兴许是哪里撑不过去……”

赵庄吃了一惊,上前来看了眼,眼睛竟红了起来,忙掩面不看。

赵黼眼冒金星,回头又看杜云鹤,咬牙问道:“有没有其他人来此?”

外间守着的两名侍卫听见动静不对,早也忙进来,禀告道:“回殿下,我们一直都在此处看守,并没有别人进门。”

赵黼想到昨夜杜云鹤指着白樘,那样反常之举,又回头看杜云鹤身死之态,便道:“去刑部,将季行验请来!”

赵庄道:“黼儿,你是做什么?”

赵黼斩钉截铁道:“我疑心杜先生的死有蹊跷,季行验或许可以查出究竟。”

“方才并没有人来往,难道不是伤重而亡的么?”赵庄满面错愕。

赵黼道:“虽然看起来并无可能,但是……我仍不放心,叫季行验看过再说。”

赵庄惴惴道:“听说昨儿你跟白樘去了相府,难道你们竟疑心相爷,岂不是把相爷得罪了?如今你又说这样……是不是也认为杜云鹤的死……”

“就算杜云鹤是伤重而死,也跟沈正引脱不了干系,”赵黼道:“等我查明白他为什么跟杜云鹤过不去……只怕得罪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赵庄忧心忡忡:“黼儿,不可造次,不要冲动。”

赵黼道:“父王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不然的话,昨儿就不会特意拉了白樘一起了。只是……”

赵庄问道:“只是怎么样?”

赵黼道:“只是我疑心,白樘也跟此事……脱不了干系。”

镇抚司的人飞快来到刑部,白樘听说杜云鹤身死,沉默片刻,道:“传我的话,请季行验带两名差人,去镇抚司走一趟罢。”

就在季陶然往镇抚司而去的前些时候,另一边,云鬟却也知道了昨夜相府风波,以及杜云鹤被救回镇抚司之事,虽听说杜云鹤的情形不容乐观,但毕竟是将人救了回来,略微宽怀。

本来云鬟想要前往镇抚司查看情形,看一看杜云鹤是否知道薛君生有关……

谁知来同白樘说明的时候,白樘却否认了。

书桌背后,白樘拿着一支竹简,正若有所思地在打量,淡淡道:“杜云鹤伤势太重,只怕无法开口说话。从他身上也找不到线索。你只自行追查此事就是了,不必去惊动他。”

云鬟自忖:因为赵黼并没有将阿郁的内情告诉白樘,也不曾提过“一命换一命”的说法,故而白樘应该不知杜云鹤跟薛君生失踪案相关。

然而赵黼不开口,她却也难跟白樘说明,正迟疑间,白樘道:“还不去?”

只得领命出外,思来想去,云鬟打算再去畅音阁里一趟。

唤了两名差人随行,眼见将到畅音阁之时,忽然心念转动,便勒住缰绳,拨转马头。

身后公差问道:“主事,不去畅音阁了么?”

云鬟只答应了声,打马疾行,一直竟出了城,两名公差马上相觑,虽各自惊疑,却也只得跟随。

出城之后,过了七八里,云鬟打量地势,便往南而行。

下官道,便是一条小径,弯弯曲曲走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树林后却是一团小小湖泊,几间房靠水而立,有些破旧沧桑,却像是个无人居住的模样。

云鬟叫公差们在树林边儿等候,她自己打马上前,翻身而下。

眼前的两扇门半掩,推开之时,却嗅到一阵淡淡清香,原来院中种着许多小叶兰,正是花季,星星白花,随风摇曳,显得甚是悠闲自在。

云鬟定了定神,从院中小径往前,上台阶往内,却见室内空旷无人,只是前方一张古旧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玉盏,俯身看去,盏中茶色甚清,触手微温。

她起身,转而往内,走不多时,便见临湖的门口,有个人倚在门边,一身素色长衫,散发,打扮的甚是清淡,但却透出曼妙绰约之姿。

虽是背对,云鬟仍一眼就认出此人。

还未出声相呼,那人却轻轻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寻来的,你必然是发现那桌上的花儿了?”

这声音清柔动听,自然是非薛君生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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