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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_第9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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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这会儿的精神过去,若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或做出坏事来,那才是伤人伤己,无法可想。

何况柯宪说的模糊,他虽疑心,却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当即赵黼索性折回了东宫。

那会儿赵庄正在书房,见他怏怏地回来,毕竟很懂他的性情,便道:“先前兴兴头头出去,怎么这般快就垂头丧气地回来,是怎么了?”

赵黼一忍再忍,终究无法可忍,却又不敢直说,就含糊道:“我听人说,先前薛君生在畅音阁唱过《玉簪记》,好些人都被迷倒了……”

不料赵庄一来知道此事,二来见赵黼如此气象,即刻便明白了,因笑道:“你……知道她去听戏了?”

赵黼见他居然一语道破:“父王早就知道?”

赵庄道:“我自然知道。”

赵黼不可置信:“那您是不是也知道她……那夜……”

“外宿了对么?”赵庄不等他说完,便含笑这般回答。

赵黼呻吟了声,想跳起来,却又瘫倒在椅子上,举手捶头。

赵庄走到身边儿,握着手道:“你闹什么?”

赵黼皱眉看他:“父王既然知道,怎么不告诉我?”

赵庄道:“我告诉你什么?难道,就如告状似的跟你说这件事?显得我何其小人。何况……若是别的什么我看不上的,随口说一说,倒也罢了,然而她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

赵黼愣了愣,才有些正经之色:“父王是说……”

赵庄道:“你自己看中了的,你当然该明白她是什么样儿的品格。岂真是那种狂浪之人?照我看来,却竟是个春华秋茂,冰清玉润的人物。不由得我不刮目相看。”

赵庄顿了一顿,复道:“不过,你若真心疑她……或许可以当面去问,且看她是怎么回答,然而,你总也该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她为了我在监察院抗刑的事呢?我一想到此事,心都软了,本该是你在我面前尽的力受的苦,是她替你受了,只怕还做的比你更好。”

赵庄的话,一字一字,却也都击中了赵黼的心。

故而他虽然从柯宪处先听了这话,却也不肯当真,只因毕竟过去的事了,云鬟也没提过……他当然也不愿再说。

可又怎会知道,偏偏今夜,赵世竟也提起此情,竟让他后知后觉地知道,不仅仅是云鬟在畅音阁夜宿过,那一夜,白樘竟也在。

起初像是一根发丝在心中骚动,然后,却是牛毛针似的在戳,最后,竟是一把针刷子,反复上下地折磨着他。

次日早上起身,赵黼的眼睛都是红的。好不容易熬到出宫,先寻到柯宪,将那夜的情形细细问了一遍。

从柯宪口中得知所有,当即又去畅音阁,因薛君生近来养伤,都不在,便把那楼中管事叫来,在房间内暗中审问。

这人恰巧就是那天给云鬟柯宪安排厢房的,听赵黼喝问,即刻想了起来,便将薛君生叫安排落座,“谢主事”如何吃醉,君生叫安排在自个儿房中歇息,一五一十皆说了。

跟柯宪所说倒也大同小异。赵黼又问道:“听说那天,静王殿下跟刑部尚书大人也在?”

管事道:“是是,殿下知道的这般清楚?”

赵黼假装不经意道:“那么,静王爷跟尚书两位,可也歇息在楼中的?”

管事道:“这倒并没有。”

赵黼暗中松了口气,管事的又道:“当时王爷仍是起驾回府了,只尚书大人因不胜酒力,在楼里歇息半宿,平明之前……似是酒醒,便自去了。”

赵黼听到自己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是……么?”竟无法自制地又说了一句:“那可真是……极凑巧儿的呢。”

管事忽地笑了笑,道:“说来也的确是有些巧,尚书大人是极难得的人物,百年也不来一趟的,偏那夜,谢主事也在,因听闻主事吃醉了,尚书大人仿佛甚是关切,还特进房内看了半晌呢。”

赵黼无法形容,当时自己是何等心情。

就好像被十万八千个辽人围住,每个人都在他身上狠狠踩了一脚,那种屈辱、闷痛不堪,不能言喻。

可是就算如此,赵黼仍是不想立刻去寻云鬟。

只不过,当他在街头无意中看见大理寺门口,云鬟同清辉季陶然一块儿走出来,清辉同她“耳语”,季陶然上马追上,两个“含笑”对答。

竟不能再看,只觉得阴云里有无数光针刺他的眼。

心里却想起上回,赵庄的叮嘱。赵黼用尽十万分克制,打马回东宫。

进门之时,却听说云鬟前后来过两次的事,问起为了什么,门上却不知。

赵黼忙撇下众人,进内询问赵庄,赵庄却只含糊道:“并没什么大事,得闲拜访罢了。”

赵黼也当然了解云鬟为人,哪里肯相信这话,一再逼问。

赵庄终于说道:“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为了杜云鹤的案子来问了几句而已,刑部想必是找到什么新的线索了……”

尚未说完,赵黼后退几步,等赵庄觉着不妙赶出来时,那人早如烟似的不见了。

此刻,刑部。

听赵黼缓缓说罢,云鬟欲要转头。

他的手劲忽然大了,捏在下颌上,有些疼痛。

“说啊,怎么不说了?”赵黼目光闪烁,幽暗的双眸中,仿佛有火光燃烧,“你为了他,当真的尽心竭力,我还当你为什么这么腿勤地去东宫,原来,也只是为了……破案。”

听了这句,云鬟眼神微变,不能置信。

赵黼抚过这叫他朝思暮想、几乎入魔的脸,忽地哑声道:“或许、我本来就不该太纵容你,或许我就该……”

喃喃一句,已经吻落下来。

他一边儿狂吻,左手下滑,竟扯住她的领口,只微微用力,便听得“嗤啦”一声。

云鬟原本还隐忍未动,听见这声响,耳畔“嗡”地一声,便欲挣扎。

赵黼不由分说地压住她的手,咻咻地在耳畔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这个道理……大概……只有这样你才会懂么?!”身子轻轻撞过来,报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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