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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_第10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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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亦是双目圆睁,纵然亲眼目睹,却又如梦似幻,本能地察觉危险逼近,一时厉声高叫:“一起上,快些将他杀死!”

众侍卫领命,奋不顾身地冲上前来。瞬间如同一群虎狼正要择人而噬。

萧西佐,睿亲王,天凤萧敏等,均不由自主地屏息悬心,仿佛此身已经不在,只有双眼能动,紧紧地盯着那道身影。

可赵黼的衣着跟禁卫们一般无二,加之他的身形又异乎寻常地快,只在最初才能看清他指南打北,宛若蛟龙出海,不可一世。

而随着侍卫们都冲了上去,层层叠叠,霎时间,他的身影隐没其中,竟再分不清哪个是赵黼了。

太子挟持着天凤,因也看不清情形如何,心中焦急,奋力扬首观望。

这一呼一吸之间,却见又有数个侍卫跌了出去,耳畔听到赵黼的声音笑道:“痛快!”

太子心头越发森寒,本以为他被这许多侍卫围在中间儿,必然不死即伤,没想到竟还有暇这般赞叹。

而在赵黼叹过之后,耳畔便听得“叮叮”连响,侍卫们的惊呼厉叫也此起彼伏起来,原来先前赵黼乃是赤手空拳迎战,刚才那一声过后,才夺了一把腰刀,当即越发势不可挡!

太子的属卫们自然猛悍,他们又多半只听说赵黼的名头,并不曾跟他对敌过,见他生得有些“俊秀”,并不似三头六臂凶神恶煞的模样,竟先存了小觑之心。

且又仗着人多势众,人人都想在太子面前大出风头,便齐齐涌上。

本想将来人一鼓作气拿下,谁知道面对的竟是如此锐不可当之辈,顿时之间将他们的所有煞勇之气都打的干干净净。

又见他身法出招鬼神莫测,刀锋起落之处,惨叫连连鲜血淋漓,真似煞神般。

众人胆寒心惊,不敢再似先前一样,见势不妙,便纷纷地开始后退。

太子见属下如群蚁溃退,四散避让,便显出中间的那道人影来。

——赵黼手中捏着一把长刀,刀锋上血色赤耀,周围尽是些或死或伤的侍卫,而他伶仃独立于尸林血泊之中,神情却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双眸里却透出了凛凛地杀气!

因众人都退下,那目光往前掠过来,正自太子的身上扫过。

太子大怒复心惊,几乎倒退,却又死死止步,回头看了看萧利天,萧敏,却见两人仍被侍卫们挟持住,而萧西佐也在原地未动,才松了口气。

当即喝道:“不许退!谁杀了此人,我便封他为大将军!”

众侍卫正在喘息,听了太子督促,有几个复又抢上。

却听天凤叫道:“住手,你们不过是送死罢了,现在放下兵器,向陛下求饶,陛下或许还能饶恕你们!何必跟着……”

尚未说完,太子骂道:“贱货!再说一个字,先杀了你!”

天凤挥手乱打,手指于太子下颌处划过,顿时留了两道血痕。

太子吃痛,怒地扼住她的脖子,咬牙道:“果然是背心外向,今日让你们都死在我的手中。”

大公主萧敏担忧女儿心切,趁着侍卫分神,陡然出手,将身前一名侍卫擒住手腕,原本架在身前的刀被推开瞬间,萧敏翻身而出,跃到太子跟前。

萧太子料不到她竟能如此,抱着天凤后退,喝道:“拿下她。”

跟随太子身边儿的,有一个是心腹的禁军统领,倒是个好手,当即奉命而上。

萧敏见天凤被他勒着脖子,红了眼:“放开她!”只顾扑来,竟无视袭来的刀光。

天凤厉声叫道:“娘!”

萧西佐喝道:“住手!”却也已经晚了。

眼见萧敏将血溅当场,千钧一发,却有一人踉跄奔上前来,张手挡在萧敏身前。

只听得“嗤”地声响,那人替萧敏生生地挨了一刀。

萧敏脚步一顿,厉声惊呼:“利天!”

原来这及时替萧敏挡刀的,却是睿亲王萧利天,他本就受了伤,如今更被从后面砍了两刀,再撑不住,双腿一屈,往前倒下。

萧敏张手将他抱住,手贴在他的背后腰间,却摸到一片湿热,情知是血。

萧敏带哭腔叫道:“利天!”

天凤也看得分明,顿时泪落如雨,也哭叫道:“舅舅!舅舅!”

萧西佐生生地将这一场看得分明,原本面上还算镇定,直到见萧敏抱紧萧利天,眼睛便蓦地红了起来。

只有萧太子,因知道已经后无退路,如今又看萧利天似九死一生,更加铁了心肠,因此竟分毫不为所动,越发喝道:“今日有功者,日后我都会封赏!但凡挡住者,给我杀无赦!”

那伤了萧利天的禁军统领原本正有些惧怕,听了这句,箭在弦似的,举刀复欲挥落。

生死间,却听“咻”地声响,一道雪亮刀锋穿过殿内,如电光腾空。

那统领正要砍下,胸口一凉,他低头看时,却见胸前不偏不倚正插着一把钢刀,竟是狠狠地穿胸而过,只剩下刀柄露在外头,兀自抖动了两下。

这统领睁大双眼,不能相信,高举在空中的刀上,有一滴血随之跌落下来,正打在自个儿的额头。

来不及出声儿,身形一晃,已经倒地身亡。

与此同时,有一道身影似鹰隼腾空,复向着此处飙风般地扑击而来,旁边的侍卫来不及后退,便给人掐住脖子,咔嚓一声,颈骨折断。

赵黼垂眸看着地上的萧利天,原本淡然的面上,说不清是何神色。

先前花启宗提出建议之时,赵黼一口否认。

花启宗道:“我知道殿下是不受人胁迫的,可是我并非胁迫,而是相求,倘若殿下不肯去,雷扬等我自然不敢伤害,但是有一个人,却要生死未知了。”

赵黼嗤之以鼻:“只要不是我的人,又跟我有什么相干?”

花启宗道:“那个人,是睿亲王殿下。”

赵黼的眼神微冷,静静看了花启宗片刻,才又说道:“就算是萧利天,也跟我无关,再者说,他是大辽的亲王,又怎么生死不知的?你不用危言耸听。”

花启宗道:“上回我跟殿下说的,殿下仍是不信么?当初在大舜帝京里有人欲对亲王不利,的确便是太子的人暗中所为,如今亲王安然回来,且又听说了有关殿下的传闻,太子自然越发忌惮,我已得到可靠消息,太子将要逼宫,而此刻,亲王正人在宫中。殿下不如且想想看,若太子要动手,谁是第一个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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