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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_第1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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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辉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许久不曾拜会,故而过来探望。”

赵黼笑道:“我还当你又有什么案子烦她呢。”

白清辉也随之笑笑,却并没接口。云鬟见他跟清辉搭腔,才又转头看向赵黼。

此时满堂的人,赵黼便对崔老夫人道:“老夫人若无别事,不如且好生保养身子,毕竟将来还有大日子应酬呢。”

这竟是个送客的意思了。可崔老夫人听他说“大日子”,自然指的是大婚,心头微宽,忙唯诺答应。

崔老夫人来前,实则是存着个一定要说动云鬟之心,若是云鬟不应,她另有法子摆布,不料赵黼这般及时来到,倒是让她十八般武艺无处施展。

偏这时,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崔侯爷来到。

因先前在朝堂上,崔印崔承两人于圣意难测、云鬟危急之时曾挺身而出,故而赵黼对这位“泰山”的看法才有好转。

顷刻崔印进门,早听说赵黼也在,此刻相见,格外喜欢。

虽说如今尚未成亲,但毕竟已经赐婚,便是板上钉钉的丈人了。

赵黼拱了拱手:“侯爷如何赶得这样及时,我才前脚进门。”

崔印环顾堂内众人,也还礼道:“殿下勿要多礼,并没料想殿下也在,倒是适逢其时了。”

说罢,便赶到崔老夫人身边儿,扶着道:“您老人家身子要紧,如何竟又操心劳神走一趟,底下的事让小辈们自行料理便是了。”

赵黼不等老夫人开口,道:“我跟侯爷想到一块儿去了,方才也是这般说的,老太太宽明,也很赞同我的话,正要回扶歇息呢,您却来的正好儿。”

崔印松了口气,笑道:“殿下说的是。”又对崔老夫人道:“我陪您老人家。”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竟不必云鬟开口了。

崔老夫人心里虽气不顺,但太子殿下话说的漂亮,也算是给了面皮,何况谁不知道赵黼的性情无常,这会儿若不顺着台阶下来,若是惹他气不顺,这积攒了几十年的老脸只怕也保不住了,还谈什么攀龙附凤。

当即老夫人扶着崔印的手臂,反而笑呵呵道:“是,孩子们疼我,我自然也要越发顾惜自己了。好好,这就回府,不在这里给你们添聒噪了。”

先前听闻老夫人带人来,云鬟就知道她必然来意不善,所以悄悄叫晓晴派人去请崔印,谁知道崔印还未到,赵黼先到了,却比崔印更加管用。

送了崔府这一干人等去了,赵黼回头对云鬟道:“我的鬟鬟终于也炙手可热起来了。”

云鬟眼皮也不抬:“炙手可热的不是我,是‘太子妃’罢了。”又对清辉道:“请到书房说话。”

赵黼略觉诧异:“阿鬟……”

此刻云鬟回身,正天凤凑在身旁,两人便打了个照面。

天凤道:“姐姐……先前果然在会稽同白哥哥一起当官儿破了好多大案的?”

云鬟听问的唐突,可却也察觉天凤并无恶意,便道:“不敢。当时只尽力而为,毕竟是分内职责。”

因此一句,倏忽中便想起那烟雨濛濛的江南小城的四季百般,一时又似见到那高高弓起的石桥,挂满了藤绿叶片;青石板的地面儿被雨水滋润,水汪汪泛着白光;以及那吸饱了雨水的攀墙蔷薇,水珠在瞬间倾落。

那种洒落满头、沁入颈间的冰凉之感如此清晰。

但那许多场景云霭收敛般退却,最后于眼前清晰的,却竟是赵黼锋芒收敛了许多的鲜明眉眼。

天凤只顾呆看云鬟,见她似蹙非蹙,似笑非笑,眸若星灿,顾盼生辉,最似无情,却又最为动人。

竟忍不住叹道:“姐姐生得真好,怪不得……”

赵黼咳嗽了声,天凤会意,忙捂住嘴。

云鬟却也听得分明,回头抹了他一眼,对清辉道:“请了。”两人便先从廊下,往书房去了。

赵黼微睁龙睛,正欲赶上,偏被天凤闪身拦住:“表哥!”

赵黼止步,低头瞅过去,天凤道:“我、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听说皇帝赐婚,我……就想见见崔姐姐……”她越说越是小声,最后便低下头去。

天凤甚是好奇,让赵黼如此倾心的究竟是何样人物。又因为听白清辉说了许多南边儿的奇案,心想这般能干的女子,又且身为女子却在刑部当差,必然是个锋芒外露,精明强干的人物。

谁知今日一见,竟是个冰肌玉骨,不染凡尘的冰雪美人,容貌气质,均超出她先前所设想的种种,倒是让她好奇的心尽数满了,其他的绮念也在刹那散的不知踪影。

赵黼笑:“如今见着了,可终于心满意足了?”

天凤点点头,眼中竟有些湿润,唯唯诺诺小声说道:“是,她的确是个最好的……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我还要先恭贺表哥将要成婚呢……”

赵黼哈哈一笑:“乖。”举手在天凤的双丫髻上一按,把她的头压得歪了歪,赵黼又吩咐她不可乱跑,自负手往内找云鬟去了。

天凤正呆看赵黼离开,便听有人问:“你是跟随小白公子身边儿的?如何之前从没见过你?”

天凤回身,却见是云鬟的丫头晓晴,身后还有好几个人,却是灵雨林嬷嬷等,且抱着小鲤。

先前林嬷嬷跟陈叔因听了晓晴的话,早藏起来,只假作不知的,听崔府来人去了,风平浪静,才复露面。

且说赵黼入内,将到书房之时,刻意放慢了脚步,只听里头清辉道:“……听闻是太子殿下求情,陛下才未见责的。”

赵黼猜测他们说的是白樘的事,便略放重些脚步,里面果然停了话头。

清辉最知人心,见赵黼急不可待地寻来,如今又跟云鬟两个情意和悦,清辉便不愿耽人之意,当即告辞。

云鬟亦未挽留,送别清辉,便问:“原来四爷请辞,是你劝陛下不罪的?”

赵黼偏不承认,冷哼道:“关我何事,可知我巴不得立刻把他罢官卸职,扔进天牢,狠狠折磨?如今皇上这样处置,倒是让我大失所望,唉,可惜了,错过大好机会。”

云鬟虽知道他素来针对白樘,却也明白这些不过是赌气谎话,当即皱眉:“六爷。”

赵黼道:“你怎么不信?”对上她淡静的眸色,赵黼笑道:“小白大概是跟季呆子相处久了,也学的多嘴。坏我的好事。”

当下把内里详细说了一遍:“非但不责罪他,还要请他当太傅呢,真真是自讨苦吃,可知我一想到他那张脸就觉头疼?”

云鬟道:“既然头疼,如何还要如此,你若不愿,陛下是不会勉强的。”

赵黼叹息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良药苦口,记得魏征每每把唐太宗气得死去活来,太宗还背地里骂他是无知村夫呢,难道我就没有那容能臣之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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