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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剑_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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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被他逗得展颜一笑,二人一同走了出去,苏瑾轻声道:“雍王那边你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刘寻自信一笑:“朕办事你放心。不过那丁皇后诡计多端,只怕又要用毒,那琥珀又不在了,此事不得不防,为着孩子计,你千万慎重小心,不过好在她才苏醒,手还不能那样长伸到你我身边来。”

苏 瑾想了一下道:“其实……转移记忆也被专家论证过,认为记忆虽然能复制,一些纯记忆性的知识也可以通过记忆传承,但是,类似技能、智商这种东西,还是和身 体条件以及个人天赋紧密相关,复制记忆,并不等于那个人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所以,以雍王妃之前的智商来看,我也觉得她大概想不出非常高深的阴谋……不过 你要小心就是了。”

刘寻笑了下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两人一起走出寝殿,看到宫女内侍们皆换了簇然一新的服装,见到他们出来连忙 下拜给刘寻,口称圣寿万安,原来万寿节宫女内侍可随意穿自己喜爱的衣服以示喜庆。刘寻笑着吩咐高永福赏过承明宫上下侍人后,自己先上了步辇去前朝了,前朝 将在永乐楼大宴群臣,早早就已群臣入宫了。

京城内外这一日处处金碧相辉,锦绮相错,笙歌四起,禁苑内更是处处华灯宝烛,霏雾氤氲,苏瑾换了大礼服,出去宴请朝贺的命妇们。

宴席照例是歌舞杂剧马球表演等,苏瑾居然看到了久违的宋之雪,她头发已挽起做妇人打扮,一身礼服,看到苏瑾看她,羞涩地上来给苏瑾道喜,苏瑾笑道:“你这是出嫁了?”

宋之雪有些腼腆道:“是,月前才出嫁的。”

苏瑾笑道:“那你现在是承恩侯世子夫人了?”

宋之雪脸上一红,苏瑾笑着和她说了几句闲话,又想起当初宋之雪说的有军中旧友要见的事,便又问道:“当初你说的军中旧友要见我的事,后来我一直忙,倒忘了。”

宋之雪笑道:“您如今贵为皇后,他们哪里还敢唐突?”

苏瑾笑了笑,也知道如今自己身体有孕,刘寻肯定不会放自己轻易出去的,便说道:“等过一段时间再安排好了。”又问宋之雪:“万寿节过后我要去徽柔女院选一些女官,你可有好的推荐?”

宋之雪忙道:“娘娘想要什么样的人?”

苏瑾笑道:“什么类型的都可以,有一技之长的就好,我不太擅长礼仪和应酬往来,若是有这方面的女官随时提点就更好了,背景方面最好知根知底些。”

宋之雪笑道:“这好办,我下去细细拟个折子,将推荐人选给您列上明儿递进宫,您看如何?”

苏瑾自然满意地点了头,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一个宦官小步跑了过来对苏瑾道:“陛下有口谕,外邦已经献礼过了,有不少异兽珍禽,大臣们都咄咄称奇,如今已安置在异兽园内,还有一些奇珍异宝,娘娘若有兴趣,可带列位夫人前去观赏。”

众诰命一听都十分欣喜看向苏瑾,苏瑾其实对动物没什么兴趣,但也不好当面拂了大家的兴头,便笑着站起来道:“且一同过去看看吧?”

异 兽园内果然有铁笼子装了珍禽异雀在前头,各色各样毛色美妙的鸟儿在笼子里飞翔或唱歌,一只白孔雀在内侍拼命的用花布在前边招展终于开了屏,夫人们惊呼着驻 足不前,雍王妃一边走着一边嘴角含着轻蔑的笑容,这些人,都是如此愚蠢,见识短浅,一辈子就圈在后宅里以夫为天的蠢妇人,什么都没见过,见着几个稀罕的野 兽就大惊小怪成这个样子。

她一边又看向走在命妇前一身礼服的苏瑾,眼里仍然闪过一丝不屑,这个女人,虽然后世而来,却仍然逃不脱情情爱爱地藩篱,就是个武力值超强的莽撞军人,单细胞生物,要不是一直刘寻护着,她早就不知死几次了,简直是穿越人的耻辱,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

她的理想,并不是培养、辅佐一个皇帝,她的理想,是自己登上权力的顶峰,亲自擢取权力的甘美,女人又怎么样?一样征服世界。

她当年,差一点就成功了,距离那宝座只有一步之遥,老皇帝身体已经渐渐腐朽,却仍然对她痴心不改,单纯软弱的儿子,对自己又分外崇敬,她几乎可以复制那武瞾的成功之路,结果却败在了刘寻和苏瑾身上。

所幸她有高卫在,这个忠心耿耿的人硬生生地将她保存的记忆又重新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人,这具身体,相貌不错,身份也不错,她依然有机会扳回一局,如今她在暗处,刘寻和苏瑾在明处,毫无防备。

她几乎心里要畅快一笑,谁会想到她能卷土重来?

苏 瑾带着众命妇转入了野兽部,夫人们又都惊叹起来,只看到有一对白狮子,十分威严,又有骆驼、鸵鸟、大象、长颈鹿等物,夫人们多有不识的,一一询问着负责看 守的宦官,此时又有驯狮子的人在中间看台拉出了狮子来表演,表演了穿火圈,扑黄羊等节目,又将头放入狮子嘴中,以示胆大,命妇们连连尖叫。

待到驯狮子的人下了去,又有人引了一头大象和一头小象上来,让大象表演卷木头,随音乐起舞等节目,然后让小象用鼻子卷着一个小桶过来,在栏杆前向各位贵妇讨要香蕉,外头已经备好了许多香蕉,大胆的贵妇们拿了香蕉放入桶内,小象便卷着长长的鼻子表示兴奋。

雍王妃心中一动,将怀里今日准备的烈性春药拿起,悄悄放入了一根香蕉内,然后将皮原样按好,假装好奇也走进了,将那梳香蕉放入了桶内。

她 笑吟吟地看向正和其他命妇交谈的苏瑾,自己一个人看好了侍卫多的出口处,心中自得一笑,小象若是中毒死了,大象必然会当场暴起,且看看这位皇后在大象发怒 暴起伤人的时候,会如何做了?她有十足的把握她会救人,按从前的记忆来看,但是大象一怒之威,岂是她血肉之躯能拦住的?若是能伤了她最好,若是伤不着,那 也算给刘寻这万寿节添点堵。

☆、第68章

????雍王妃一边想着,一边假装起身如厕,款款走了出去。

她在净房磨蹭了一会儿,开始陆续有夫人出来解手,看到她在那儿慢悠悠 地在侍奉的宫女端着的银盆里净手,都驻足和她说了几句才离开,一直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里头依然没有动静,她有些好奇,又怕自己离场太久有人怀疑,便又 慢慢地往回走,走到异兽园门,她依然听到里头的喝彩声,十分诧异,难道那小象还没吃?她不由地又走进去,结果才入门,就看到那大象正扬着鼻子往自己走来! 巨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她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

她心神俱裂,闭上了眼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尖叫声。

场中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脸上有喷气,然后似乎有柔软的花瓣触在她额头上,清淡的花香飘来,她一愣睁开了眼睛,看到那大象鼻子卷着一朵菊花,在她面前晃动。

场上的贵妇人们都善意地笑起来,有女眷好心向她解释:“适才那驯象师父说这大象会献花,皇后娘娘让他骑着象在场中缓缓行走献花呢,还不快快接了那花儿,接了它就走了。”

她满脸涨红,从大象鼻子里拿过那朵菊花,大象果然在驯象师父的指挥下,缓缓又往下一个人走去。她捏着那朵菊花,看向坐在高台銮座上的苏瑾,她端坐在那儿,脸上含笑,眉宇依然带着凛然之气,而场中央,小象依然尽职尽责地在那里敲鼓。

为什么会这样?那毒没有用么?她看向那小桶里的香蕉,香蕉还好好地在那儿。

她做回座位,过了一会儿假装问坐在旁边的一位老太妃:“怎的那小象这么乖,不吃香蕉的?”

老太妃看得正高兴,不以为然道:“谁知道呢,想是和训狗熬鹰一个样,不许吃太饱吧?”

她坐立难安,又怕那小象忽然中毒,又自觉地丢了生平的第一个大丑,她自诩生平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却不知道为何适才见到那大象就整个人都失了方寸,失声尖叫起来,过了一会儿便悄悄称了病,回了王府。

回去她找了高卫来说话,高卫一听简直匪夷所思:“你怎么会想到给象下毒?”

她 诧异道:“本来是说进宫如果有机会就给苏瑾下毒的,但是这不是没机会么?苏瑾在宴席上根本一点都不吃东西,饮酒也只饮她身旁女官持的壶里倒出来的,谨慎非 常,大象一旦看到小象忽然病死,发怒起来,你也知道的,那是完全失去理智的,古时的冷兵器不容易刺穿象皮,只会让它横冲直撞,随意伤人,那苏瑾一贯自诩侠 义,自然是要出来做好人逞英雄,只是肉体凡胎,如何敌得过?再说了我今天听到个消息,听那些老太妃说,看她身形,似乎是怀孕了,这更是一举两得了。”

高 卫吸了口气道:“其一,一头小象,它再小,也比牛大吧?那毒药是要来毒人的,你放了多少在香蕉里?你就确保一定能毒死小象?其二,你当那些侍卫是死的? 刘寻所训的鹰锐卫,以一敌十,勇健无比,四十万禁军中挑出三千大内侍卫,这三千大内侍卫中,又只挑出三百人充为鹰锐卫,真正是万里挑一的人,再加上苏瑾本 人军人出身,身有神力,你以为她做不到全身而退?其三,给你毒/药的时候我再三交代,只有遇到千载难逢万无一失的机会才会使用,否则就是打草惊蛇,你如今 把那毒/药留在了香蕉里,自己又提前回来了,你是怎么想的?本来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毫无防备,如今如果真的查出了那毒药,你觉得他们会不会重新筛查一 次今天场上参加过宴会的夫人?”

雍王妃听他一说,似乎的确有理,心里隐隐发虚,然而在她记忆中,高卫一直对她是赞赏有加,倾慕无 限,忠诚温和的,第一次以这么强硬的态度数落她,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落差,她绷起了脸强词夺理道:“当时那个场合,我觉得是最安全的,如今也只是意外而 已,否则说不定她就算能全身而退,肚里的胎儿也要受影响,又是刘寻的万寿节,肯定给他狠狠的添堵。”

高卫听她强辩,失望道:“我 们要的不是他们添堵,那胎儿也毫无意义,我们要的是在他们毫无警觉的情况下,一击即中,万无一失!如今他们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当年 了!我们如今唯一的优势不过是他们还没有发现,出其不意而已!这样吧!以后的行动你一切听我的,不要轻举妄动。”

雍王妃一向自傲,又有极强控制欲,忽然看到高卫翻脸还要反过来指挥她,也大怒道:“你懂什么?这是后宫的战争,我比你见得更多!那苏瑾我也知之甚深,听说她立刻就要去徽柔女院选人,我会再做打算,你先下去吧!”

高卫有些失望地看着她,站了起来一拂袖走了出门。

雍王妃也有些郁闷,她想了想自己的确有些理亏,如今自己最大的助力且不离不弃的人就是高卫了,算了,晚上再找机会和他缓和缓和吧,反正他不管自己怎么样,都不会离开自己的。

高卫却出去叫了酒来喝,酒入愁肠愁更愁,他一边将酒倒入自己喉咙,一边郁闷,不对,不对,虽然面貌变了,但是她的记忆在,还是那样亲切地叫自己小卫,还是那样风姿独绝,然而这些天他却渐渐发现眼前这个有着他最深爱的人记忆的女人,却开始渐渐陌生。

她 的口味开始变化,开始喜欢吃油炸的鱼、鸡、鸭,身上也不再是惯常用的香,而是渐渐馥郁,笑的时候也不再是从前那种含而不露风华卓绝的笑容,却仿佛被那粉红 的桃花眼所融化,带出了丝丝媚意,如今,连处事也没了从前那周密谨慎,从前她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筹谋许久,百般推敲,务必万无一失,而一旦出错,则会坦然 认错,然后绝不会纠缠在错误上自暴自弃,却是吸取教训,然后在下一次的安排中更注意。

她……不是丁薇,他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然后又极快地掐灭了。怎么不是呢?她不还是那样对自己全心全意地信任么?她说自己虽然不是她最爱,却是她最能信任,能交托后事的人。

他渐渐喝得醉醺醺,倒在了桌子上。

宫里,知道了白天的插曲的刘寻,暴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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