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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女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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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顾芸还没搭话,顾荧就四行清泪落下,抽嗒嗒哭了起来。

  高老太太取了手绢给她擦了两下,“你又怎的了?”

  顾荧只是哭,万分委屈,蹭过去抱着高老太太的腿:“大姐姐和宋妈妈骂我。”

  大姐姐和宋妈妈:==

  “凡事都有个因,骂你是为何?”高老太太看她哭得可怜见的,哄着道:“若是她们不对,祖母替你打她们!”

  顾荧伸手抹了一下眼泪,“我看了四妹妹的玉。”

  顾芸直接要气个仰倒,这毛孩子,不单会说谎,倒还会先发制人呢!也不知道都谁教的,骂人骂得溜不说,还有小心机。这么小就有心机,断断不能说是件好事啊!这顾芸想来想去,竟还是在为顾荧操心的。

  高老太太倒是情绪平平的,抬头看了眼陈妈妈,开口道:“小孩子家稀奇那东西,叫她看看没什么。便是戴一戴,也未为不可。”

  陈妈妈:…… 她是最无辜的。

  陈妈妈心里的无辜劲儿还没过,顾长生在她怀里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高老太太傻了,然后又乐了,笑着道:“我说她奶娘,她倒先嚎上了。”

  顾长生嚎了两声,委屈出声:“四姐姐……”

  “怎么?”高老太太收了收笑,逗趣似地接顾长生的话。

  顾长生又抽了两下,继续委屈道:“说我丑!”说完表情耷拉着,整个一“囧”字神还原。

  高老太太呆立片刻,随即又笑出来。旁人也被顾长生逗得暗笑,只不敢出了声。高老太太笑罢,伸了伸手示意陈妈妈给抱过去,“可见抓周时候那珠钗是没抓错的,才刚几岁,就知道美丑了。”

  陈妈妈把顾长生送到高老太太怀里,高老太太接了刚让顾长生在自己腿上坐正了,脸就黑了个彻底。旁人还都笑着,不知怎么回事,就听得高老太太怒道:“陈妈妈,怎么回事?!”

  顾长生在她怀里被吓得一惊,心道又怎么了?她不是成功把话题扯开了么?这下又是发生什么坑爹事了?

  陈妈妈也是被吓得双腿一哆嗦,忙上前,“老太太,如何?”

  “你瞧瞧荀姐儿的后脖子!”高老太太这会儿的怒气直往外蹿,可一丁点儿假都不掺的,“还不差人去找大夫!”

  顾长生听到这里心里一凉,心想难道不是只被拽疼了一下,还破了皮么?这下可不好,陈妈妈要遭殃了!

  高老太太吼完,还是宋婆子最先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哪里还敢问,忙地拉了另一个婆子一起,出门去找大夫。

  陈妈妈被这么一吼,也忙过去看顾长生的脖子。一看那金锁链子下是一道深深红印子,有两处还破了皮,整个人当场傻了。

  “你是荀姐儿的奶娘,我问你,怎么回事儿?!”

  陈妈妈是真懵了,懵完“扑通”一声跪在高老太太面前,也不知该怎么说,就看了顾荧一眼。

  顾荧见事情不好,正往外退,却被高老太太目光锁得再不敢动。

  “荧儿,你弄的?”

  顾荧低着头,“老太太,不是我,我只是看了四妹妹的玉。”

  高老太太看了她半天,直看得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还是咬死口。不咬死口就承认她有错了,有错就要挨骂被罚,她是知道,所以她才不松口呢!

  高老太太拿她没办法,只得叫人把她送回阴氏院子里,让阴氏好生看管。阴氏问了半天也没问出顾荧犯了什么错了,只得把她骂了一顿,又心平气和哄了一番,才罢。

  那边大夫来看了顾长生脖子上的伤,只说孩子皮子嫩,上些药不碰水,没大碍的。

  “留疤不留?”高老太太惦记着自己这孙女儿爱美,可不能留疤了。

  大夫道:“留不下什么,便是留了,不仔细瞧也是看不出的。”

  高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

  这顾家姐妹团闹了些矛盾不要紧,殃及的却是无辜之人——陈妈妈。既见了血,那顾长生这事儿就算不得小事。顾荧只能交给阴氏管教一番,管与不管,别人也不知道。总归都是顾家的孩子,没什么过不去的。

  但陈妈妈没照顾好顾长生,就是大事儿了!

  瞧着高老太太的意思,那是要把陈妈妈打发回家,给顾长生再寻个奶娘的。这事儿别说陈妈妈自个儿委屈心里不情愿,那蒋氏的面上也不好看,便是小不点顾长生也不乐意。就处了这么些时日来看,陈妈妈是个好妈妈!

  ☆、第十一章

  许是藏了胎里之物的缘故,这一世有许多事情与前世不甚相同。顾长生也琢磨不透,究竟是两世稍变了样子,还是她不记事时候的许多事就不曾是后来的样子。中间又有些变故,事情周周转转才接到前世的记忆上?

  顾长生前世记忆中的奶娘不是陈妈妈,而是一个姓赵的婆子。那婆子是个仗势拿架子的主儿,捻酸刻薄并非好货。因着顾长生在家中受宠,她便是爱挤兑欺压其他下人奴才。偏在她和高老太太、蒋氏面前,又是个面善会哄人的。

  即便不是针对自己,顾长生也是极厌恶这样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细说是处事本事,但却不能存害人之心。恶意踩着别人的脑袋,找自己的存在感,最可恨!

  与赵婆子比起来,顾长生自然是更喜欢老实嘴严又忠心的陈妈妈。这一回若不能保她下来,再叫这姓赵婆子进了门,或哪个不相识的,那将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桩缺憾之事了。若这事成了缺憾,怕是要附着粘着影响自己小半辈子的生活,这是万万不能的!

  如此想定,顾长生便撒娇耍憨要从高老太太怀里出来,要了陈妈妈抱,随后便利索地像个猴子一般蹭上去抱着她的脖子,赖在了陈妈妈怀里。凭你哪个来哄来拽,姐儿就是不松这个手!若有下了力气掰手指的,姐儿便哭给你看!

  原高老太太见嫩生生的顾长生被勒红了脖子又破了皮,心里气愤难平,顶在那气头上就要把陈妈妈给撵了。她这宝贝孙女儿,受不得这罪!这回是被勒破了脖子,下回看不好不知又要出什么事呢!

  现见顾长生这般,被磨掉些愤怒的高老太太却有些没辙了。她吸了吸气,平掉胸口起伏之势,粗声粗气道:“哪里来的犟种!攥玉一年,还能再抱着人脖子一年不成?走了她,能叫你抱的人多了去了!”

  顾长生只顾往陈妈妈身上蹭,自不搭话。且不说她现在不是说话顺溜的年纪,便是,也不能顶得高老太太更不快。不快了也不罚她,那全罚在陈妈妈头上。家里最年长的老太太,得哄着,得赖着脾性跟她撒娇,磨得她没辙才好。没辙再念着她这个小祖宗、心头肉,那接下来就是她说了算了。

  而陈妈妈见得自己尽心服侍了一年多的小主子这般,也总算是没白费自个儿的真心,顺势把脸往顾长生脖子里埋了一下,心道:能得荀姐儿这般,足了!便是没缘瞧着长大的,出去也常为她烧香祈愿,求个一生平安。

  高老太太自然“明白”顾长生这么点人儿的心思,且算不上心思,不过就是从小吃了人家奶,与陈妈妈最为亲厚。奶断得干脆,人却断不掉了。这会儿若是来硬的,怕她这小孙女儿还真不买账。

  主仆两个这样一出戏,让在场的人也都没了主意,只瞧着高老太太。高老太太身边儿的大丫鬟宝娟也偷看了她几眼,心里琢磨着高老太太这会儿只怕是要个台阶。若没台阶,如何松这个口减了陈妈妈的罚呢?

  深了解高老太太为人,宝娟也不敢打了包票说自个儿琢磨的就是对的。琢磨对了甚好,不对还是要遭一顿骂。抱着且试试的心,宝娟垂了垂眸,开口道:“老太太,四姐儿懂什么?咱们四姐儿虽不认生,那也是知道生熟有别的。陈妈妈养她一年多,自然是舍不得,也是没旁人跟陈妈妈一般时刻呆在她身边儿。想那攥了一年的玉,不是见着金子说扔就扔了么?”这是为顾长生过分依赖陈妈妈,且比亲妈亲祖母还亲开脱。

  说罢见着高老太太只是轻吸了口气,没旁的举动,宝娟又道:“姐儿还小,若是这时候把陈妈妈撵出去,怕姐儿难过,再伤了神,没的添出更多麻烦。人又哪有不犯错的,况且今儿姐儿这伤法,大姑娘就在跟前也没防住不是?”

  高老太太把宝娟的话听完,又把吸进去的那口气轻呼了出来,半天抬眼看向陈妈妈,“要不是姐儿这般不能没有你,这回没的饶的!往后你可仔细些,再叫姐儿磕着碰着,还是你的过错!暂且留你下来,罚一月月钱,自个儿去三太太处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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