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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门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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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级投票的结果徐西临想都不用想——大家是会偏向老师的代言人还是自己的小伙伴?

“不用了老师,”徐西临说,“还是给班长吧,我受之有愧。”

门口的窦寻呼吸一滞。

七里香:“不用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吗?”

“我跟谁商量去?”徐西临苦笑了一下,“这事我自己做得了主。”

窦寻面色铁青,勉强按捺了片刻,他终于忍不住了,扭头就走。

也就没听见徐西临后面的话。

徐西临跟七里香说:“老师,我知道您这是冲谁,我妈……我妈在的时候,什么都给我安排好了,您看,弄得我老大一个人长成这幅熊样,现在她人都不在了,我要是还借着她的余荫蹭分,那也太不要脸了,再说对别的同学也不公平。”

窦寻没等徐西临,一路闷头回了家。他先是暴躁,燎原似的席卷过他的胸口。窦寻又瞄准了一个牛角尖钻进去了,心想:“你连加分都能放弃,就那么不想和我在一起?”

到了家发现进不去门,窦寻才想起他去学校着徐西临是要钥匙的。

他困兽似的在门口转了两圈,分明是乍暖还寒,进出气管的空气却都烧心燎肺的。

窦寻愤怒地踹飞了一颗小石子,随即,他想起了一些别的事——罗冰每次跟徐西临吞吞吐吐说话的样子,成年礼那次在ktv里他们俩被起哄的事……

对了——他们俩第一次动手就是因为罗冰!

窦寻想:“怎么没见他对别人那么高尚?”

这个念头一出,他五脏六腑就炸了,烽火狼烟过后,满地灰。

窦寻在无比的灰心中,品尝到了尖锐的嫉妒。

等徐西临慢悠悠地溜达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他知道窦寻要回来,特意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堆投喂用的肉干零食,一抬头就看见那货孤零零地蹲在家门口,像个没人认领的小动物,说不出的可怜。

“你缺心眼吧,没带钥匙干嘛不去学校找我?”徐西临抱怨了一句,把超市塑料袋塞进窦寻手里,从乱七八糟的书包里摸钥匙开门,“今天晚上没人做饭,咱俩叫什么外卖?”

他丝毫没有留意身后窦寻越来越不对劲的目光。

徐西临推门进屋,半跪在地上换鞋,已经从晚饭问题发散到了“晚上该谁遛狗”上,半天才注意到窦寻没接话。

徐西临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怎……”

窦寻凶狠地揪住他的领子,蛮力把他推向鞋柜。

第29章 离散

徐西临怒道:“窦寻你丫脑残了吗!”

窦寻的理智快给前所未有的嫉妒烧干了,他盯着徐西临,既想一拳揍过去,又想干点别的什么。他心里委屈得暴躁,心想:“凭什么都你说了算?凭什么你一个暗示我就要滚蛋?”

徐西临在灯光昏暗的玄关看清了窦寻的目光,被那里面巨大的绝望和愤怒吓了一跳,还不等他说什么,窦寻就推开他,径自上了楼。

超市的塑料袋七零八落地摊了一地,徐西临低骂一声,艰难地把胳膊别到身后,揉了揉撞得生疼的后背,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会怒气,这才收拾起窦寻扔下的书包。

他一手拎吃的,一手拎包,跑上楼“解决问题”。这也是徐进当年教过他的——小问题要及时解决,以免变成大问题,大问题也要及时解决,以免错过最佳时机。

徐西临上了楼,在窦寻半开半掩的门上敲了一下。

窦寻面朝门口坐着,目光幽深,阴沉着脸盯着他不吭声。

徐西临:“那我进来了。”

他进屋把东西放下,双臂抱在胸前,也没坐,还带着几分没好气,站着对窦寻说:“说吧,我招你惹你了?”

窦寻被他噎了一下,心里更窝火了,因为觉得徐西临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假惺惺地跑来问,简直欠揍。

他现在非常后悔喜欢徐西临,感觉自己这会才算看清了此人的本质,不值得喜欢。

可惜覆水难收,为时已晚。

徐西临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火气上头,说错话了。他开始觉得自己选了个错误的时机,只好闷不做声地在屋里转了两圈,然后将错就错地一敲窦寻的桌子:“你说句话能死吗?”

窦寻凉凉地说:“你想听什么?听我喜欢男的,还是听我喜欢你?”

徐西临收到了史上最挑衅的表白,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保护的窗户纸就这么被窦寻一把撕了,心里一阵狂跳,呆住了。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见那窦寻一仰头,倨傲地吩咐:“现在不喜欢了,滚出去。”

徐西临天生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没进化到完全体,一时招架不住这种程度的喜怒无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愣了良久,一转身,不置一词地走了。

窦寻坚硬的脖颈撑到徐西临离开,就塌陷了。

他孤独的世界有无边疆土,而他头戴王冠,站在尽头,左右都是纸糊的侍卫、铁打的臣民,死气沉沉地簇拥着他这个唯一的活物,让他自己跟自己登基加冕,自己跟自己画地为牢。

他心里有一株小小的委屈苗,可是经年日久地无处宣泄,那小小的幼苗已经自顾自地扎根发芽,日复一日地疯长,长成了一望无际的森林,与他孤独的王国遥相呼应。

窦寻鼻梁陡然一酸,差点哭了,可是脾气是他发的,人是他赶走的,因为这件事哭未免太丢人现眼,他只好咬着牙忍着,忍到五内俱焚时,徐西临在门口晃了晃,又回来了。

徐西临从起居室里搬来个小藤椅,往窦寻屋里一推,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吭声,跟窦寻比着练了一会闭口禅,他烦躁地又换了个姿势,伸长了腿,在窦寻的小腿上踹了一脚:“哎,说人话,你到底想怎么着?”

窦寻红着眼睛瞪他。

徐西临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恐怕也没想过。

窦寻表面上看起来挺酷,其实本质不是个很冷静的人,他是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中二癌,干什么都不考虑后果,高考都敢说不去就不去——爱咋咋的,他要先痛快了再说。

徐西临叹了口气,坐正了,微微前倾,把胳膊肘架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虽然家里没人,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压低了声音:“你对别人……也有过这种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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