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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门_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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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师弟”仨字,奠定了徐西临四年学生干部和年年奖学金的基调,也给了他军训期间以帮辅导员跑腿干活为名义逃避训练的特权,很快,他就在全年级混了个脸熟。

在树底下帮医务室老师整理学生伤病情况的徐西临悄悄拿出手机,飞快地翻了一下来电记录。

旁边一个医务室老师说:“想给女朋友打电话啊?没事,打吧,咱们这又不是训练场地。”

徐西临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把手机塞回兜里。

徐西临下定决心要借着军训的机会把自己和窦寻的关系降降温,可是刚开始,窦寻的电话总跟要追命的一样,徐西临只好控制自己这边接电话的频率。

渐渐的,窦寻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打电话的频率减少了,徐西临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两天没接到过他打的电话了。徐西临心里颇不是滋味,惴惴地揣测窦寻是不是生气了,窦寻一生气他就想去哄,已经养成习惯了。

刚上大学,辅导员又对他“一见如故”,什么事都让他帮着跑,徐西临每天手机里能多存出七八个号码来,存完晚上回家一看,连脸都没记住。可是即使这么忙,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时常想起窦寻。

二十来天军训结束,徐西临晒成了一具很有嚼劲的黑炭,他总算能回家了。

徐西临路上还在琢磨回去跟窦寻怎么说,正想得出神,刚一推门,就跟灰鹦鹉看了个对脸,互相把对方吓一跳。

灰鹦鹉直接从它的架子上掉下去了,扑腾了半天翅膀才惊魂甫定地站住,盯着他看了一会,愣是没认出来,于是尖叫道:“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徐西临:“……”

暑期固定节目《西游记》果然又在热播了。

楼上一个屋门被人大力推开了,窦寻在楼梯间上看了他一眼,气势汹汹地跑下了楼。

徐西临把行李放在一边,清了清嗓子,准备说点什么,窦寻却没给他机会,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两个人一起后退了两三步,“咣当”一下撞在大门上,窦寻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要亲他。

徐西临差点被他吓疯了。

窦寻小声说:“姥姥不在家。”

不在家也不行,对徐西临来说,二楼才是私密的、自己的地盘,到了一楼,他总有种“大庭广众”之下的感觉,尤其灰鹦鹉还在探头探脑地偷窥。

“我好几天没正经洗澡了,别瞎抱。”徐西临推了推他,“都快臭……唔……”

窦寻堵住了他的嘴。

窦寻整个人身上泛着浓重的不安,亲吻热烈得过了头,徐西临舌尖被他弄破了,嘴里充斥起血腥味。

徐西临连日来的忐忑和不是滋味顿时泛滥成灾,又心疼又愧疚,放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窦寻的事,只能反复抚摸着窦寻的后背,慢慢地安抚他。

窦寻渐渐松了手劲,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徐西临有一瞬间以为窦寻会质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可是窦寻居然什么都没问,他眼睛有些湿,带着点说不出的恐惧:“我想你了。”

徐西临心头堵得喘不上气来,把理智和顾虑一起扔了,心想:“无缘无故地晒着别人,我这办的都什么事?太不是东西了。”

他伸手搂住窦寻,用力抱了他一下,刚要开口,门口突然传来钥匙开锁声。

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徐西临顿时忘了词,一起做贼心虚地往门口看去。

徐外婆慢吞吞地推门进来:“小临刚刚进门啊?”

徐西临周身的血还在四肢上,僵硬得笑了一下,当时没说出话来。

窦寻神色黯了黯,俯身拎起他的行李上了楼。

他心里的不安在徐西临回家之前紧得像一张绷紧的弦,方才一吻之后才松下来,此时,那根弦“嗡”地响了一声,窦寻想:“躲躲藏藏的,见不得光。”

徐西临心里七上八下地陪外婆说了会话,以还要洗澡为由跑回了二楼。

他心乱如麻地冲了一会,洗到一半,被门响惊动,徐西临回头一看,发现窦寻居然悄悄地进来了。

窦寻身上很快漫上了一层水雾,从兜里摸出一个塑料纸包,又从卫生间储物柜里摸出一瓶润滑剂,无声地询问着徐西临。

徐西临:“……”

什么时候藏进去的!

窦寻接受任何东西都很快,包括无耻。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对一项原本一无所知的东西颇有研究,包括怎么不要脸。

徐西临想说外婆还在楼下,可是一看窦寻的眼神,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回比上次顺利多了,但是虽然明知道外婆没事不会上来,家里隔音也好,两个少年却依然有种当众偷情的感觉。

窦寻似乎存着发泄和求证什么的心,又压抑又激烈。

就这样,徐西临“冷一冷”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无疾而终了。

第41章 不愉快的聚会

徐西临最后还是没答应让窦寻天天跑——因为首先他自己就跑不动。

最后两个人平时还是轮流回来,只有节假日能见一面。

不同的时段,时间的质感是不一样的。

高中的时候,时间是生锈的齿轮,转一下退两格。每天早晨起床都是“死去”,晚上晚自习下课又“活来”,一个礼拜等于等于一指肚厚的试卷,等于十几次盯着数学老师脸上的粉底被油光缓缓渗透,等于六次想睡不能睡的晚自习。

等到了大学,时间就成了发疯的野马,一步能跨过十万八千条罅隙。一个礼拜等于一场醉生梦死,等于组织参加一次傻的冒泡的社团活动,等于被辅导员压着去听一节党课……等于见窦寻一面。

对于徐西临来说,高三的一个学期有半辈子那么长,大一的一个学期只有一口饭的工夫——还是囫囵吞下,没嚼出味就到了寒假。

外婆开始不爱在家待着了,加入了小区里的老年活动团,成了当红花旦,据说好多老太太盯着她穿了什么戴了什么,一边酸一边跟在后面学。

灰鹦鹉迷上了电视剧,看那个《十八岁的天空》看得不亦乐乎,每天不给它播就闹。

徐西临把自己学院和隔壁学院都认了个全,一进校门,跟他打招呼的人能从校门口排到宿舍楼。

窦寻掐指一算,发现自己一直扔着没动的奖学金跟给老师翻译材料赚的一点钱加在一起,居然也能算小有积蓄了,一时兴起,干脆全败光了,他给徐外婆买了一副新耳坠,给徐西临买了一件血贵的羽绒服,还给鹦鹉买了个巨豪华的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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