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_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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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错知错,我真错了。】顾柔生怕自己不够诚恳,心声并用,搂着他脖子直撒娇:“大宗师,我错啦,放开我啦……”

  她声音又娇又软,国师心头一震,脸色陡沉:“轻佻!像你这般,放在国观是要被拉去杖责的。”

  她苦着脸:“错了错了,别杖责……”竭力严肃神情,却忍不住露着笑。

  “还敢轻佻!”国师忍无可忍,这知错又有何用,她性子顽劣,惩罚绝少不得,他狠狠地贴上去,把脸挨着她脸,用力地磨蹭,也沾了她也一脸墨。

  这下顾柔不闹了,耷着脸瞪他,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黑黑红红又像包公又像关公。

  他打量怀里的人儿,神情满意——这会总算扯平了,他黑她就得跟着黑,谁也不能落下,这才叫做一对。

  顾柔趁着他双手搂抱自己,又偷偷想伸出手来摸他脸,被他发觉,把她两只使坏的手背到身后牢牢抓着,她急着嚷嚷:“错了错了,这次真的,真的错了!”他冷眼瞧她故技重施,没有用,滑头滑脑就得治,人不老实就得罚,就是把她双手在后面抓着,不让她动弹,可是他治了她一会儿,却被她扭着身子,那挺拔的身段给勾起了一腔燥郁,她身段匀称,该细的细,该有的有,胸口一片雪峰光景最是诱人……他从前见识过,却没吃到过,想着就烦恼。

  他就是喜欢她这个不端庄的样儿,他快烦恼死了。

  国师还没想好怎么解决自己的烦恼,这时候,忽然听得那头传来人声,“夫……”宝珠的话语噎在喉咙里,被打断了,没一会儿,一行人就走至跟前。

  顾柔回过头,看见一群衣着华丽的妇人迎面而来,其中被簇拥着的三人气度尤为出众,两位中年妇人,一位妙龄少女,看着国师和顾柔,神色皆是愕然。

  国师放开顾柔,脸上还挂着墨,态度忽然端正起来:“母亲,姨娘,郁清。”

第71章 19

  ……

  顾柔心头发虚,从来没有这么想打个地洞钻进去过。

  对面站着一行妇人,顾柔一眼望去,只见那中间的中年妇人眉峰微蹙,目光犀利如电,正瞧向自己。

  这妇人正是国师的生母孙氏。慕容修过世后留下一妻一妾,其夫人孙氏乃是将门之后,被皇帝亲封为一品诰命,她穿一着枣色曲裾,抹额上珠玉宝翠,拄御赐的凤头杖,腰里戴佩容臭。她体格高大矫健,在所有妇人中身高高出一筹,容貌却不粗莽,双目炯炯有神,自带一股威严。

  孙氏见到顾柔,露出片刻的讶色,转向国师:“我儿,这位姑子是?”

  国师朝她跪拜,顾柔也随着跪拜,两人一同起身,国师应道:“母亲,这是顾柔。”

  “民女顾柔,见过夫人。”顾柔心里紧张,声气渐自弱了。

  再朝那对面两旁瞧去,只见孙氏后面几个丫鬟面带新奇,隐隐有笑意,眼神互交,仿佛窃窃私语,她想起自个的脸上还沾着黑墨,更加害臊,低下头去。

  她说完,孙氏也不言语,只是凝目端详打量,气氛一时沉默尴尬。

  国师道:“儿先下去沃面,劳驾母亲和姨娘先移步厅中,儿顷刻回来。宝珠,客厅奉茶。”

  孙氏身边服侍的郎妪说道:“夫人刚回府,不如先将衣裳换过,再来用茶。”孙氏点点头,对身边姚氏道:“女弟,你我一路兼程赶来,也困乏了,先各自回房拾掇一番,客厅再聚。”姚氏一袭道装,手执拂尘,朝右侧轻轻一撇让开道路,恭敬俯身:“女君先请。”一行人便沿着湖畔的白石小径离去。

  临走时,跟在孙夫人后面的年轻小姐回过头看了顾柔一眼,顾柔刚好和她打着一个照面,只见她粉面桃腮,花容月貌,倒是一个标致的美人儿。

  顾柔还没从刚刚的窘迫里醒过神来,心里头忽然飘来他的声音:【你跟本座来。】她骤然抬头,只见他已转了个身,朝脚楼书斋而去。

  书斋里,顾柔洗干净了脸,用甲煎涂过面,照了照镜子,见脸上再没墨迹,轻轻喘一口气。

  可是心中懊恼,却是难消——怎么就这幅模样的时候,和国师的娘亲见了面!

  她从屏风后面出来,国师也擦洗了脸,换了身对襟黑白色的天仙洞衣,在外面等着她。

  【本座先去前厅见母亲,】他牵了她的手,一阵柔声安抚,【莫紧张,我母为人宽和,不忌小节,前头的事情她不会在意。你先在此小坐,本座见完母亲,再来找你。】

  他说罢便去了,松开手的那一瞬,顾柔心里一抖,好是慌张,只怕他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

  ……

  客厅里,果盘齐备,二位夫人还没到,褚妪率着几个丫鬟们先到了,分别检查了客座位置数量,调好熏香灯烛,把四面通风的窗户打开。

  孙氏身边一共四个丫鬟,分别唤做殷春,伊春,咏春,茂春,这些丫鬟自幼跟着孙氏习武,腰上都各自佩戴一些轻巧兵器,伊春和咏春腰里别的是月牙弯刀,伊春的单刀,咏春的则是二把成一双;茂春佩戴一梅花匕,跟容臭挂在一起。殷春是较为年长的得力丫鬟,这会和郎妪一起,在房里孙氏跟前服侍着更衣沃面,还未前来。

  丫鬟们穿着统一月白半臂配水绿褶裙,梳着双髻,一个个嫩得跟水葱似的。从眼神形貌里看得出,比一般大户人家的丫鬟们都灵动跳脱些,也更敢于说话。茂春拿着掸子,扫了一下香案上的炉灰,忽然轻轻就笑了起来。

  旁边的咏春正用小箕子帮她接着香灰,奇怪的眼神询问着她。

  茂春压低声儿:“刚刚你瞧见了没有,二公子他像是有意中人了,咱们府里要有喜事啦。”咏春会意得很,可是拿眼睛提醒她:“别乱说话,一会儿了郎妪听见,又要罚你。”“罚我做什么,这是大好事,大公子二公子都奉道了,夫人为这愁了多少年,这下二公子想开了有了意中人,咱们慕容家就能延续香火,夫人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茂春晃晃脑袋,似有得色。

  “你也别乱说,万一看岔了不是呢,”咏春也觉着那姑娘和国师之间,好像就是茂春说的那么一回事,可是不敢妄下定论,“再说了,那姑子瞧着似是寒门,若是说风度举止,也有些过于好动了,二公子素来清高,未必瞧得上,你莫乱说,闹得二公子声名尴尬。”

  她们两个正低声交谈着,背后就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两个姑娘立刻没了声,该干活的干活。

  储妪站在咏春和茂春背后,摇了摇头。“闲话少说,闲事少扯,舌头用得太过,嫌长了,就拿去夫人的环首刀上磨一磨。”茂春听了直吐舌头,卖力地擦着香桌。

  褚妪同那郎妪一样,乃是夫人孙氏身边侍奉多年的老人,孙氏嫁到洛阳那会她也从江夏跟来,一时陪在身边。她身材精瘦矮小,待人接物却宽和大方,曾有刚入府不懂事的下人冲撞了她,她既往不咎,还在往后的日子了关怀栽培,人人皆道她肚里能撑船。

  只是她性子宽了,教出来的小丫鬟们就有些顽皮。不似郎妪那般严肃拘谨。

  几个丫鬟各有各忙,这时候,宝珠迎着表姑娘孙郁清进来了。

  孙郁清正是方才和顾柔打了个照面的美人,她没换衣裳,只是回屋擦洗了把脸,重新施了胭脂。她穿一件碧水荷花绣样的沙罗褙衣,秀发松挽,穿着发式极为简洁,妆容却下了功夫,唇红齿白粉妆玉砌,同那较为素雅的衣着打扮一映衬,反而显出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感来。她身边带着一个小丫鬟,唤作芸香,主仆俩都秀美白皙。

  表姑娘郁清知书达理会打扮,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地服侍在孙氏身边。自从慕容修过世后,孙氏和姚氏一直在颍川为夫守墓,主持宗族事务,孙郁清始终陪在孙氏身边,甚得宠爱。孙氏拿她当半个女儿,丫鬟们也自然拿她当女公子,见她来了,纷纷朝她行礼。

  孙郁清含笑道:“不必多礼了。”她没落座,先走到香案跟前,拿起香箸搅散了炉灰,那伴月香的香气便畅通无阻地从香炭的缝隙中悠悠沁出,在屋子里浓郁了些。她放下香箸,又查验一遍主座孙氏的位置,孙氏早年练武,身有旧伤,坐骨时常疼痛,孙郁清让伊春多拿了一个蒲团来垫着。“洛阳天物干燥,姨母一路赶来嗓子不适,宝珠姐姐,劳烦你令后厨做一盏润喉清肺的糖水来。”

  宝珠还没回答,茂春就抢着道:“殷春已经去了,炖着冰糖血燕呢,半炷香的功夫就好。”

  孙郁清道:“二姨修行食素,你单独再炖一盅罗汉果雪梨于她。”茂春道:“是。”应声退下。

  褚妪笑道:“表姑娘真是细心孝顺,能得表姑娘侍奉陪伴,乃夫人洪福。”“是郁清之幸。”孙郁清瑧首微摇,款款含笑,态度甚是谦逊。

  约过了一盏茶的光景,孙氏和姚氏一起到了。

  二妇入座,后厨的炖品也刚刚好了,郁清从手里接过,先奉上一盏燕窝给孙氏。宝珠将罗汉果雪梨奉于姚氏,姚氏的丫鬟雪莲出来接过,放至主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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