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_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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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文学17

  顾柔很后来才知道,陈翘儿其实不会武功,一丁点儿底子都没有。

  故而那时她奋力撞开了木门,可以想见她当时有多愤怒。

  “无册那麻痹!”陈翘儿撞开门,居然把里面的男兵拖了出来,她发狠拼命的样子让所有围观的男兵们都愣住了,“花卒怎么了,吃你家饭了,杀你爹妈了?老娘是花卒怎么,老娘的月俸靠自己挣,让你出钱了伐?”

  男兵一时没反应过来,光溜溜站在众人间目瞪口呆。

  顾柔也顾不得害臊了,过来劝架陈翘儿,陈翘儿异常激动,一把推开了她,继续嘶吼:“无是花卒又哪能,无不是一样卖命去拿情报啊?侬则狗东西以后好叫,伐要让我看到侬!”(注:我是花卒又怎样,我也一样卖命去拿情报,你这个狗东西以后好生点,别让我看见你)

  其实这时候,顾柔从他们的对话里头,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

  田秀才聊天的时候也暗示过,陈翘儿和屈贞娘将来是要送去做花卒的,就是放在江湖里假扮欢场女子,牺牲色相,为军队套取情报。

  陈翘儿控制不住情绪,她说到激动处,一挥手,往那男兵脸上一抓,瞬间四道血痕。

  那男兵醒过神来了,大怒:“臭婊子还敢打人!”过来就要用胳膊肘抡陈翘儿,屈贞娘这时候过来,推了他一把,男兵倒在地上。

  顾柔发现,屈贞娘的武功居然还不错。

  围观的男兵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有劝架的,有帮腔的——

  “算了,跟几个姑子闹腾什么,还是不是爷们儿哪!姑子你们去棚里洗,咱们这边让你们。”

  陈翘儿发疯似的喊着:“我要他给我赔不是!”

  男兵大怒:“我陪你娘……哎唷他娘的!”又被陈翘儿刷了一耳刮子。

  他的舍友看不下去,开始帮腔:“你们不是花卒吗,还怕男人看?做表子还立牌坊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惨叫,一个木盆子扣在他头顶上,腹部就连挨两脚,那舍友痛得打滚。

  他倒下去的一瞬间,向玉瑛把他头顶的木盆揭起,拿回来抱着,目光冷酷。她来得早,刚刚从一单间里头洗完出来,头发还滴着水。向玉瑛若无其事地离开,甩下一句话:“你才是婊子养的。”

  向玉瑛走得太快,乃至那伙人目瞪口呆追她不住,那男兵便把所有帐算在陈翘儿头上,捋起袖子:“老子今天不收拾你,就他吗不在这混了!”

  这边吵吵嚷嚷,那边来了个声音:“谁在那边闹?”大家往回看,是赵勇。

  赵勇是什长,他以前在地方当过兵,体格健壮,性格沉稳,在男兵兵营里很有威信,已经是田秀才他们那个兵舍的老大。

  赵勇过来了,看一眼对峙的双方,差不多已经明白怎么回事:

  “怎么男的还和女的打起来了,谁先动的手?”

  “是她们!”

  赵勇虽然跟顾柔她们女兵一个什队,但其实他内心之中,还是挺鄙视花卒这身份。加上为了合群,他自然先拉拢和他们一起住一个营房的男兵,就过来劝女兵们:“怎么能先动手呢?”

  陈翘儿不管不顾,挣脱了屈贞娘,就要来打那个男兵。那男兵也是在同伴的拉扯下,要冲过来揍陈翘儿。赵勇过来拉架。

  但是,他拉的却是偏架,他的大手把陈翘儿的一只手给捏住。

  赵勇说:“先动手就不对了。”

  他兵营摸爬滚打混过三年,已经是练家子,陈翘儿顿时面色痛苦。

  顾柔上去,也劝:“别动手,有话好好说。”轻轻拿捏住赵勇的手。

  这会儿轮到赵勇痛苦了,他惊异地看着顾柔,不敢相信这个小姑子的纤细身体里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他的手骨快崩了。

  赵勇在男兵里很有地位,他不能失掉这份威信,他脸上强忍不敢表现出被顾柔捏疼,迅速松开手,和气地道:“大家都是一个营的兵,自家兄弟姐妹要心齐,内讧什么,都散了吧。”

  “散个屁!”那最开始和陈翘儿冲突的男兵捂着脸嘶叫:“勇哥,老子不弄死她……”

  屈贞娘突然回转身,用手指着他:“你再接着往下说,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打废你我屈字倒着写。”

  顾柔则盯着赵勇看。那种眼神,又冷峻,又阴沉,让赵勇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赵勇怒,呵斥:“好了!你一个男人跟娘们计较什么,全他吗给我散了!”

  ……

  这么一闹,女兵们总算是争到一个澡棚位置,顾柔和屈贞娘见陈翘儿心情郁闷,让她先洗,陈翘儿爱干净,洗得特别漫长,结果等她从澡棚里出来,共用盛放热水的大缸已经见底。

  陈翘儿先回去睡了,顾柔和贞娘只好洗冷水澡。

  为了节省时间,顾柔和贞娘两个人挤在小澡棚里一起洗,贞娘一低头,看见顾柔胸口斑斑点点的痕迹:“小柔,你这……”

  顾柔心慌又羞臊,背过身去:“没,没什么。”殊不知她背上也满是这般痕迹。

  屈贞娘是过来人,她知道,也没多问,两人一同洗完回了营房。

  哪晓得刚回来,就听见陈翘儿跟祝小鱼吵架。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臭啊?”陈翘儿崩溃地发作,“祝小鱼,你为什么不洗澡?”

  祝小鱼有些手足无措,怔怔地退在离陈翘儿最远的角落猫着,小声道歉:“对不住,俺……俺吃东西时辰太久,去澡堂的时候没水了。”她说着抬起胳膊嗅了嗅:“味儿是有点熏人,俺明天晚上就洗。”

  “明天!”陈翘儿难以忍受,像阿至罗似的咆哮,“你那是有点味吗,你简直就是一泡勾了芡的屎啊!”

  “算了算了。”顾柔上去劝,陈翘儿却更激动:“你没听见她说甚么吗,她说明天晚上才会去洗?你要我在这个茅房似的屋里熬到明天,你能不能痛快点给我一刀啊?”

  祝小鱼愣愣地盯着顾柔跟陈翘儿两个人拉扯,轻轻咬了咬嘴唇,她手里抱着一个小布包,里头装着没吃完的鱼干。

  屈贞娘过来,给祝小鱼递了条帕子,方才她用自己的饮水弄湿了帕子:“擦擦吧,白天流了那么多汗,擦了睡晚上也舒坦些。”

  “我当真受够了,”陈翘儿崩溃地摔枕头,在通铺上一遍遍摔,一遍遍砸,“我想回吴郡,现在,立马!”

  祝小鱼突然说:“翘儿姐你不要走,俺当真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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