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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手朝歌_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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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吗?”顾朝歌打断燕昭:“仗是打赢了,可是受伤的士兵也很多啊,我要留下来帮忙。”

燕昭愣住:“可是你……”

“有阿柴他们保护我,不会有事的,”顾朝歌检查完他的眼睛,发现并无大碍,于是收拾东西起身,“你就告诉伊哥哥,我不想回去便是,他又不敢怪你,更不敢怪我。”

听听,听听小朝歌这理直气壮的说话口气,吃准了伊崔不敢拿她怎么样。啧啧,燕昭摸了摸下巴,开始好奇伊崔这小子在蜀中时如何把佳人拢进怀里的,他以前那样对小朝歌,人家能不生气?该不会是签了不少“割地赔款”的条文,才终于抱得美人归吧?不然顾小大夫如今提起伊崔,怎么一点也不怕?

燕昭的思维一时发散开来,没留神到顾朝歌已经抱着她的宝贝箱笼出了帐,等他还想和顾朝歌说说送她回去的事情时,她已经去伤兵营了。而且次日过来,再提此事,她根本不愿听,只有两个字,不走。

燕昭只有暂时依她。

不得不说,多一个顾朝歌,医官们的压力大大减轻,手上的活儿越干越快,越干越轻松。只不过顾朝歌终归是女子,有些难以启齿的疾病,男子们还是不愿意先找她瞧。

比如今日。北方的春天来了,雨水不多,天气正好,顾朝歌正在指挥着士兵们帮忙晾晒煮沸蒸过的白布,余光瞥见一个眼熟的人影,走入了李医官的帐中。

那好像是……卫尚?

顾朝歌知道卫尚主要的职责在押运粮草,很少留在军营中,更从来没有进过伤兵营。

他找医官,莫非是生病了?

本着关心熟人的态度,顾朝歌往李医官的帐篷走去,在帐外问:“李医官,是卫尚卫督运来了吗?”

李医官是当年在扬州城随她学过几日治外伤手法的人,他知道顾朝歌和卫尚认识,听见顾朝歌的声音,他立即热情回答:“是啊,顾医官进来吧,是卫督运找我看诊呢。”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对面坐着的青年急忙向他摆手,低声道:“不要,不要让她进来!”

可是顾朝歌已经进来了,而且帐子小,他说了什么,她听得一清二楚。想起自己拒绝过卫尚,于是有点儿郁闷:“卫大哥不欢迎我?”

“不,不是,就是这病……”两年多不见,卫尚唇上蓄了短须,看起来更加沉稳,可是在顾朝歌面前还是毛手毛脚的样子,他低着头不敢看她:“就是这病不好和女大夫说。”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你找我啊!”李医官恍然大悟:“那到底是什么病?”顾朝歌来得快,他还没来得及听卫尚说。

李医官一追问,卫尚更显窘迫。

顾朝歌见状,抿唇一笑:“罢了,你先瞧病,随后我们再叙旧。”说着她便掀帘出门。卫尚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轻轻松了口气。

然后用做贼般的眼神左看右看,看得李医官都不耐烦了,追问他:“卫公子啊,你不说你哪儿有问题,老夫怎么给你看病?”

“其实也没啥大问题,就是,就是……”卫尚压低嗓音,窘窘地低着头,道,“就是那地方……有点儿……肿痛。”

☆、第83章

卫大公子所患之疾,如果用当时的医学术语讲,应该叫做“玉、茎、肿、痛”。

换言之,就是肿了,很疼痛。

这个部位太隐秘,卫公子在路上的时候已有症状,没好意思和别人说,一直忍着。直到入了红巾军的大本营,觉得越疼越严重,心里有些惴惴,于是偷偷摸摸来找医官瞧病,谁知被顾朝歌撞见,卫公子尴尬不已。

李医官一听就笑了,他不是故意嘲笑卫公子,是想起刚刚卫尚面对顾朝歌时的尴尬样,脸上不由自主地升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卫督运把手伸出来让老夫把把脉。”老招数,先把脉,李医官看得仔细,左右两只手都要摸一下。李医官把脉的经验不错,一摸,摸出来卫尚的下焦有热,是水热互结之证。

不过呢,把脉不一定精准。于是李医官从桌上摸出一本医书来,翻了翻页,然后让卫尚伸舌头。

看舌头这招,卫尚知道,是顾朝歌爱用的,如今李医官跟着她混,也学会舌诊,不足为奇。他还好奇地瞄了两眼李医官对着看的那本书,毫不意外的,自然是《妙襄公札记》。

看舌头,李医官又发现卫大公子的肝经可能也有热。

于是,李医官开始犯愁了,卫大公子的小肿痛根源到底是什么呢?他开方子是以治下焦为主,还是疏肝经为主呢?这病吧,问题虽小,但是关系到男人的终身大事啊,不能轻率,嗯,一定不能轻率。

李医官摸着手里还没看熟练的妙襄公札记,思前想后,仍然不能断定采用哪种方子。卫尚一看李医官愁眉不展,顿时紧张起来:“李大人,在下这莫不是……不治之症?”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抖,想着自己还没娶媳妇,卫家二房还没后,问题很严重啊。

“这病吧,问题不大,就是老夫还拿不准,”李医官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了紧张的卫尚一眼,“卫公子不介意我请一个同僚来会诊吧?”

“不介意,不介意。能治好就成。”卫尚连连摇头表示他不介意,可是等他应下来,才忽然想到,李医官的同僚,会不会是……

不会吧,军营里头医官好些个呢。卫尚抱着侥幸心理劝自己。

然而……

李医官走出帐子,顺手抓了一个打杂路过的小兵,拍拍他的肩膀:“请顾医官过来。”

李医官没有刻意收敛音量,帐篷里的卫尚听得一清二楚,立即腾地站起来,窘迫得一张脸涨得通红,望着重新走进来的李医官,结结巴巴:“李大人,卫某之疾恐恐怕不不不太适合让顾顾顾……”

他没说完,不过李医官听懂了他的意思,呵呵笑了一下,扬扬手中的札记:“顾医官的舌诊经验比老夫多,此病关系重大,要谨慎些。大家都是大夫,会个诊,探讨探讨患者的问题,有何大不了?”

意思就是医官们是不会有邪念的,卫大公子自己不要想歪。

于是卫尚一张脸涨得更红了。

顾朝歌就在不远处,故而来得很快,进帐后一听李医官的描述,神情没什么波动,也是要卫尚伸手过来让她把脉。卫尚紧张不已,一会偷偷看看她的表情变化,一会又怕被她发现自己的窘迫,连忙低下头来。如此重复数次后,发现她真的不觉得小肿痛是什么需要她回避的难以启齿之事,他又感到失落起来。

顾朝歌号完脉,朝李医官颌首道:“左关弦数。”这同样是一个大夫们才会用的术语,就是说在左手的关部,即肝经的位置把出来了问题。

再舌诊,同样反映的是肝经积热,又细细问过卫尚一些生活上的反应和征兆,顾朝歌确定了:“源头在肝经。”

在攻下焦和攻肝经之间,李医官也比较偏向肝经,顾朝歌的话让他立定了信心,捋须笑道:“那问题便简单了,一剂小柴胡汤,疏肝经之邪,解少阳,准保没错。”

卫尚懵懵懂懂地看看李医官,又看看顾朝歌:“不是大问题?喝小柴胡汤便成?”

“是啊,不是大问题。”李医官笑道。

卫尚瞥了一眼顾朝歌,忸怩几下,因为关系自身,脸皮薄的卫公子咬咬牙问出了口:“喝这药几时能好?我明日便要启程回集庆,路上熬药恐怕多有不便,而且路途遥远,万一路上又出什么变故……”

卫大公子真的很关心自己的小**。

李医官为难地捋了捋胡须:“这……得两三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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