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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强强]_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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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钧扭头跟指导员开小会儿:“罗强跟你们,咋交待的?”

  指导员白了他一眼:“还能怎么交待?跟你讲的情况一模一样!”

  双方虽然事先没有编排有利证据、对好证词,罗强也不傻,或者说,俩人心有灵犀。

  那天邵钧前脚刚走,搜山救援的武警战士就上来了,数条枪口,齐刷刷对准坐在山坡上的罗强。

  罗强那会儿正回味着三馒头窈窕销魂的背影,埋头把手伸进裤裆,拨弄自己的大鸟。

  一抬头,武警的冲锋枪口抵住他的脑门。

  罗强低头瞅瞅自己鼓囊饱满的裤裆,抬眼对小班长说:“嗳,悠着点儿,别走火打着我的鸟。”

  小班长是个纯洁的山里娃,年纪尚轻,没娶媳妇呢,皱眉扫了他一眼,脸红红地说:“你,不许耍流氓!”

  罗强歪着头冷笑:“我又没冲你耍流氓,老子可真不是冲你。”

  小班长怒道:“快穿上裤子,手抱头站起来!”

  罗强抖肩笑道:“没看见老子就没裤子吗,不然把你的裤子脱下来借我穿?”

  自从上回吃过一次亏,或许也是因为心里惦记三馒头的好,罗强这回坚决没跟武警战士炸刺儿,乖乖地举起双手,向面红耳赤的小班长投降。他一路上穿着小裤头,让两个武警架回来。

  领导审问他逃跑的事,罗强说:“我在医院里听说邵警官遇上山洪暴发,落难了,让水淹了。”

  “当时雨下得特别大,老子半辈子都没见过北京下这么大的雨,这雨肯定能淹死人。老子当时就一个念头,邵警官帮过我,救过我,这个人有恩于我,是他改造了我,没有他就没我在三监区的好日子。”

  “邵警官要是出事儿了,我能帮就帮一把。如果因为这事儿你们追究我乱跑的责任,那我也认了,我救了人,没白跑一趟。”

  罗强这番供词说得,当时就让领导心软动容,不忍心再追究这个犯人。

  而且,这其实也是罗强的心里话,只是隐瞒了某些最关键的内容……

  事后当地政府统计善后事宜,附近几个村子确实有几人遇难,而监区无人因洪水伤亡,受到上级领导一通电话表扬。监区长也不傻,罗老二既然没逃跑,这人总之回来了,内部怎么处理咱再另说,别往上边儿瞎捅,别把检察院调查组的人招来。

  又过了一天,镇中心小学一位老师带了俩家长,送来一面锦旗,感谢正直热心的年轻警官同志。小警官没有留下姓名,但是警车上有“清河监狱三监区”字样。

  就因为这么一系列的事儿,两位当事人“因祸得福”。

  那段时间监狱长开内部工作总结会议,还特意把邵三爷作为先进典型,给拎出来,严重嘉奖赞美一番,你们瞧瞧,小邵同志对犯人这思想道德反思教育搞得,这生活照料人文关怀工作做得,这得是多么出色优秀的一位警官同志,才能让他手下的犯人一听说他出事儿了,撒鸭子不要命似的跑出去也要救他,大洪水这是闹着玩儿的吗!

  罗强的腿伤和腰伤,定性为“工伤”,送到清河医院疗养,等养好了再回监区。

  监区领导替犯人讨要人权,给赖红兵和罗强争取到一笔事故赔款,数额不算大,这一整年零食加餐的钱总之有着落了。

  邵钧得了表彰,还不甘心,追着领导问:“那,罗强冒险救人这事,能不能给他算工分?”

  邵钧问:“能给罗强递材料办减刑吗?”

  领导到了私底下,把邵小钧同志拎过来,耳提面命说:“我说你还没完了?这事儿罗老二没挨处分没关禁闭,就是照顾他,工地也赔钱了,你还想给他减刑?”

  邵钧特认真地说:“罗强这算是在突发事故中救人一命吧?他救了赖红兵,其实也救了我,依照民政局官方条例,够格申请北京市见义勇为好市民吗?”

  “他都见义勇为好市民了,怎么就不能酌情减刑?”

  领导被邵钧胡搅蛮缠绕进去了。

  差点儿越狱逃跑的犯人,怎么一转眼让这人掰成见义勇为好市民了呢?

  领导摇摇头,严肃地驳回:“不成,罗强不够减刑条件。”

  “而且司法部有这方面规定,涉黑的刑事犯,除非某些极特殊、极重大的立功情况,一般不给予减刑的机会,罗老二基本上,肯定要在清河蹲满这十五年。”

  “……”

  邵钧眼中希望的小火苗黯淡下去……

  罗强在清河医院养伤,仰在床上,一条腿裹成个冬瓜,吊在床尾。

  他日子过得可悠闲,每天除了吃喝,就是跟几个病友看电视,打牌。

  隔壁屋的老癞子身体也养好些了,坐在轮椅上,手摇着轮子慢悠悠摇进罗强的病房,不请自来。

  老癞子怀里偷偷揣了一瓶度数相当不低的白酒,袋装的那种,托熟人塞进来的。这是附近县城副食小店卖的散装酒,专门倒卖给监狱犯人解馋的。平时卖二十五元一袋,逢年过节炒到八十元;大年三十在监狱里你想从别人手上买,两百块有价无市。

  赖红兵把酒掏出来,也不来废话,横了罗强一眼:“陪老哥哥我喝一口。”

  罗强从枕头底下哗啦啦摸出一大堆零食,鸭脖子,辣牛肉丝。

  俩人吃的都是违禁品,身上有伤的人哪能吃辣,哪让喝酒?

  背着管教,关着屋门,拿喝水杯子兑着酒,咝咝地嘬着辣鸭脖,俩爷们儿碰了碰杯,杯酒泯恩仇。

  老鼠(老虎?)住在医院里,铁定能把小花猫招来,猫贼惦记着这人呢。

  邵钧歇假日来回往清河医院跑了好几趟。他是一大队的管教,手底下犯人受伤住院,他探望照顾是份内之事,天经地义。

  邵钧不是空手来的,斜眼瞄着躺在床上伪装虚弱的某人,从背后变出一兜子一兜子好吃的……

  罗强扫了一眼袋装的开心果和大榛子,乐了,哼道:“这个好吃,手伤了,老子没法自己包壳儿。”

  邵钧冷眼道:“拿牙咬不成?”

  罗强:“岁数大了,牙崩了。”

  邵钧盘腿坐床沿上,给罗强包榛子仁,包完一个,罗强张开嘴,邵钧后仰着隔开两米远,瞄准了,定点投掷,罗强张着嘴接,简直跟俩小孩似的欢乐……

  邵钧给罗强唠叨最近牢号里发生的事儿。

  也幸亏罗强住院没回监区,这回清河县和邻近地界遭遇暴雨,洪水倒灌进院墙,厂房监区食堂都给淹了。住在监舍楼一层的犯人可倒霉,临时背着行李,扛着被褥,被迫在二层监道里打地铺。

  “那咱们一队呢?”罗强赶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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