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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在上_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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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凤吃了沈奕瑶一个软钉子,顿时气怒,尖声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个家你不管了?”

  “大姐,我自嫁进严家来,家中从来不是我管家,怎么这会儿问我还管不管了?这个问题您应该去问娘才是。”

  这是实话,说起来沈奕瑶管家了几年,却事事受制老夫人,老夫人为人蛮横,家中大小事都一把抓着。为了从儿媳妇手中名正言顺夺走管家之权,没少动歪心思,明里暗里手段层出不穷。

  噢,没事的时候,想不起来沈奕瑶。有事的时候,就是合该你背起来。其实没人是傻子,只是很多时候不愿将难听的话说出口。

  沈奕瑶甚至怀疑当年阿陌早产,很可能就是有什么人动了手脚,若不然当年她怀阿陌的时候,一直精心调养,哪儿都好好的,到了快生产之前的前两个月,突然出了问题。

  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当时沈奕瑶想死的心都有,幸好阿陌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了。虽说之后因早产体虚,得用各种名贵的药材养着,但在她心里就是一件邀天之幸的事。

  只是当年疑惑的问题,经过这么多年的过去,多多少少也能看明白了一些。虽是没有证据,但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的证据的,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每当多明白一点,沈奕瑶的心就寒一些。感叹自己当年怎么就瞎了眼找了这么一家的同时,还有满心满肺的疲累。

  严凤没料到沈奕瑶说话如此难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算我多管闲事,反正我已是出嫁女,娘家如何我只能尽心不能强求,你就好好的坐在这里,看着整个严家毁在你的手里吧!看你日后去了地下怎么与老二交代,你就不怕夜里严家的列祖列宗回来找你说话?”

  这话说得有些毒了!

  蓦地,门口响起一个女声,人还未进来,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朝堂中翻滚而来。

  “噢,那照大姑的说法,我娘合该管了这府里的老老小小,上至养老送终,下至婚姻前程吃喝拉撒。我娘这到底是府里的夫人,还是这严家的奴隶?难不成别人家的女儿嫁进这严家来,就合该是累死累活为这一家子蠹虫卖命的劳累命?大姑在陈家也是如此吗?会不会有点吃饱了撑的感觉?”

  “阿嫣。”沈奕瑶站了起来。

  严嫣冲她点点头,又面向严凤,嘴角挂着冷笑:“今日侄女一时闲暇,便回娘家看望母亲和弟弟,倒没想到碰见了同样是出嫁女的大姑。大姑,您这高帽子一个接一个往我娘头上扣,侄女在外头也听了有一会儿了,大姑如今也算是陈家妇了,这手是不是也伸得有些太长了些!”

  严凤脸红似滴血,恼羞成怒道:“你这小辈还有没有规矩了,居然如此对长辈说话。小时候看你还算是个听话的姑娘,怎么出嫁后倒反而跋扈了,怪不得人人传你是头胭脂虎!”

  沈奕瑶平日里惯是温和,许多时候碰到有什么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她也是不怒不驳。在常人眼里,自然是显得懦弱了些。不过是她平时一贯为人处事的风格,不愿意听的,自然是不过耳朵,又何必与人争辩起来,争到最后丑陋了自己的面孔,也落了一个下层。

  自己女儿性格如何,自己可以说,但是别人不能说,这算是一种护犊子的心态。所以听见严凤如此诋毁严嫣,沈奕瑶顿时就怒了。

  “大姐,你说阿嫣没有规矩,你这个做长辈的,如此诋毁自家晚辈,可是应有之举?更何况阿嫣乃是我的女儿,她怎么样自有我来管教,用不着你多言。”

  严凤连番被驳了脸面,又被严嫣一个小辈将脸面放在地上一通踩,早是怒不可遏。听得沈奕瑶此言,顿时反击了回去,“你也知道你这女儿品行不端?呵,也挺有自知之明。”

  沈奕瑶被气得眼泪直在眼中打转,对于吵嘴这件事来说,她终究是个生手。若是薛氏在此,自有千般万般语言让严凤铩羽而归,所以说有时候人性子太好了,真不是件什么好事。

  “我就是胭脂虎,怎么了?”严嫣几步走向近前,抬头挺胸,一点也不引以为耻的模样。她嘴角含着冷笑,眼神锐利的望着严凤,“早说大姑是吃饱了撑的,爱多管闲事。本皇子妃乃是皇家妇,父皇母后乃至我夫君都未谴责于我,大姑你是何等身份居然敢站在我这圣上钦封的皇子妃头上指手画脚?”

  严凤脸上一片煞白,说不出任何言语。

  严嫣这顶大帽子着实扣得有些狠。

  既然嫁入皇家,严嫣自然就是皇家的人。论身份来说,君君臣臣,严嫣是君,严凤是臣,先论君臣,再论长幼,这是世俗伦常。按理严凤见着严嫣是要行叩拜大礼的,毕竟她此时还算不上是命妇,而严嫣却是正一品钦封的皇子妃,日后板上钉钉的亲王妃。

  再往严重点说,你严凤真是好大的脸,人家是熙帝和萧皇后的儿媳妇,自家都公婆未开口,还有四皇子这个做人夫君的,也是未置一词。你严凤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来议论别人?暗里议论严嫣的人不少,可还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人前说的,治你一个以下犯上都是轻的。

  当然,严凤这会儿是气疯了,平时她也不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被严嫣这一番话刺激,她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拉下面子去道歉,又让她一时接受不了,只能僵着脸站在那处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骆怀远走了进来。

  严凤一看到他,脸顿时就白了。她心绪纷乱,一面想四皇子究竟将刚才的话听进去了多少,一面隐隐有些埋怨严嫣夫妻二人坑人,你进来的时候不一同进来,还要分个前后?若是知晓四皇子也在,严凤定然不会呛出那些话。

  终究形势不由人,严凤也不是愚昧之辈,自然知晓此事若闹出来,她难辞其咎。并且此事可大可小,就看对方怎么操作了。可自己先是来锦瑟院闹了一通,又一时不理智与沈奕瑶严嫣吵了起来,见那丫头一脸冷笑,严凤就知道这是得罪了。倘若她为了报复闹去陛下和皇后那里,下场严凤不敢想象。

  这些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严凤的脑海,她脸色更白,面色局促:“二弟妹、阿嫣,你们不要见怪,我也是急疯了。二弟他突遭横祸,娘又卧病在床,此时又出了这么一遭,我虽是出嫁女但毕竟姓严,也是担心家里日后无以为继。若是言语上有什么冒犯,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终究我也没什么坏心。”

  说着,严凤就拿出手帕抹起泪来,似乎严家这一大烂摊子着实让她满心惶惶。

  这是哀兵之计了?

  不过确实有用,别人有理有据,再计较就显得严嫣有些太得理不饶人了。

  严嫣懒得理会这种人,沈奕瑶也是心中有气,母女两人相携去椅子上坐下。

  骆怀远笑着开口了:“本殿下能明白大姑一片赤诚之心,只是有时候话是不能乱说的。不过咱们毕竟亲戚,自然不会计较太过。但大姑日后需得谨慎,可别在外面也犯了这个毛病,到时候可是不好圆场的。”

  严凤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张笑眯眯的大胖脸,心中五味俱全。

  有点愤恨这个不中用的四皇子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一个小辈居然敢教训她这个长辈,可不中用的皇子那也是龙子,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妇人可以惹的。

  按捺下心中的种种,她局促的说了一句‘一定一定’,便借着自己还要去荣安堂看望老夫人,匆匆离去了。

  见严凤走后,严嫣对沈奕瑶嗔道:“你就是太好性,这种人就不能惯着。”

  沈奕瑶眉眼柔和的看着女儿,道:“在名义上,她毕竟为长,总不好一点面子也不给留。”

  “留脸面那也是要看对象的,这种一味要求别人不知反省自身的人,理她作甚!我听说这府里一些妖魔鬼怪日日来烦你,既然不耐烦她们,就直接将人轰出去。”

  “这种事还是早些解决为好,轰得了一个,轰不走一群,哪能日日与他们继续耗功夫。”骆怀远插言道。

  有丫鬟奉了茶,三人继续谈论此事。

  “既然娘和外公达成了一致,大家的想法也俱都相同,便开始着手办吧。借这个机会,早些摆脱掉这些牛鬼蛇神,娘和阿陌也能好好的清净清净。”

  听骆怀远如此说,严嫣先是赞同,之后面露一丝难色:“说得容易,娘和阿弟如今是孤儿寡母的身份,老夫人有无数理由可以将娘与他们绑在一起。以老夫人的心性,让她放过娘是不可能的。按我的推测,事情发展到最后,若是真到了毫无还转余地,老夫人定会硬赖着娘,守寡的儿媳是理所应当侍候婆母终老。当然三房那一家子也会继续以侍候老夫人的名义赖下来,所以这一摊子包袱很不好扔开。”

  沈奕瑶叹了一口气,道:“若真是扔不开,就扔不开吧,此番情形已是最好的局面。事事不能求万全,总有无奈之时。”

  所以说心性柔弱之人,总是缺少了一点不屈精神。在面对无法解决的事上,她们通常选择的是忍耐,而不是反抗与挣扎。这是传统理念教育下成长的妇人,又是自己的丈母娘,骆怀远不好做任何评论。

  他摸了摸下巴,眼中精光一闪:“我记得听阿嫣说过,早年先威远侯去世的时候,家中是分过家的?”

  沈奕瑶点了点头,严嫣也想不通骆怀远为何提到此事。

  威远侯府早年确实分过家,因老夫人还在,嫡系两房与大房分了家产却是未‘分家’。就算是分家,按理老夫人也是跟着严霆的,毕竟严霆承了爵。溯本回源,此番严霆身死,也该沈奕瑶继续侍奉婆母,这乃为妻为媳之本。

  古代的规矩真他娘的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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