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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三嫁_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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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大事,就算是秋氏也要重视起来,邹大娘子听了这话,急忙把药碗一扔,那碗里还有没喂完的药,泼在邹夫人的被子上。邹大娘子也顾不得许多就往外跑,边跑边唤丫鬟,要丫鬟把她的新衣服新首饰拿出来,她要好好打扮。

邹蒹葭瞧见,唤过丫鬟把邹夫人的被子给换了,又让丫鬟打了盆水过来替邹夫人擦脸。整个过程邹夫人都睁着眼,见邹蒹葭要出去,邹夫人就伸手拉邹蒹葭,口中呵呵地叫,也不知道她说什么。

邹蒹葭把自己的衣衫袖子从邹夫人手里抽出:“我不过是谢你当初没让我饿死。”邹夫人听到这句,眼角有泪,丫鬟已经又跑进来:“四娘子,良娣的车驾将到。”邹蒹葭跟了丫鬟出去,邹夫人的眼瞪的更大,苦于说不出话,只能呵呵乱叫,却没一个人理。

东宫良娣的车驾虽赶不上太子妃,但也是浩浩荡荡。邹蒹葭赶到大门外时,邹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已依序站好。邹蒹葭看着站在最前面一脸急切的邹大娘子,心中不由叹一声。邹夫人亏待了谁,都没亏待她自己生的两个女儿,可是邹芸娘罢了,邹大娘子这样做,也是够狠心的。

邹芸娘的车驾已到,众人跪下迎接,邹芸娘在车驾中已经看见邹蒹葭,命小内侍上前去把邹蒹葭和秋氏搀起。邹大娘子见自己没人扶,不由嫉妒地看一眼邹蒹葭,见车驾入内,邹大娘子也只有跟着众人进去。

邹芸娘被请到厅上,彼此行礼之后,邹芸娘才关切地问秋氏:“不知娘的身子如何了,太子妃慈爱,特地命两名御医跟我回来了,还有药材等物。”

“昨日已经请了太医,太医说,老人家这也是常见的,只能慢慢养着。”秋氏恭敬回答。邹芸娘点一点头就对秋氏道:“那好,我先去看看娘。”

邹大娘子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扶住邹芸娘:“良娣,还是我带你去吧。”邹芸娘瞧一眼邹大娘子,邹大娘子忙把手放下,邹芸娘淡淡一笑,自有人在前引路,带着邹芸娘往邹夫人上房去。

邹夫人瞧见邹芸娘进来,眼中闪出亮光,口中又开始呵呵发声。见到邹夫人连话都说不出来,邹芸娘放心了,至于这好好养着,邹家也不缺这点银子,养个十年八年,自己也能常遣人来探望,还能在京中得一个贤孝的名声。

邹芸娘面上现出哀痛之色,上前拉住邹夫人的手,未曾开口眼角就有泪。秋氏在这个时候也要意思意思劝一下:“良娣,还请先坐下。”

邹芸娘虽坐下,眼却一直瞧着邹夫人,眼中满是担忧。侍女来报御医要前来给邹夫人看病,邹芸娘这才放开拉住邹夫人的手,和秋氏等人往屏风后回避。

两名御医依次诊脉过,又商量一番,才由年长那个开口:“回良娣,下官们看来,邹夫人这病乃是不慎摔倒,引发卒中。只是邹夫人平日有些体胖,比旁人更严重些。”

“那个方子下官们已经瞧过,十分对症,等下官们再稍微改两味药,邹夫人慢慢吃着。虽不能起来走动,但还是能说话,手也能动。”另一御医补充。

邹芸娘面上闪过喜色,这样最好,病个十年八年的,那时自己的贤孝名声一定众人皆知。因此邹芸娘开口道:“如此,劳烦两位了。至于药材,宫中药材想来比外面买的更好。”

“确实如此。”御医中的一个回答,侍女见邹芸娘不再继续问,就领着两个御医出去开方。邹芸娘已经对秋氏道:“既然如此,那等我回了宫,禀告过太子和太子妃,求他们赐药就可。”

“妹妹你真是太好了!”邹大娘子听的自己的娘虽然要躺在床上很久,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顿时欢喜起来,自己的娘活着,秋氏总有些忌惮。

想 着邹大娘子又道:“还请良娣安排安排,我们家里这几个,该怎样侍疾?”邹芸娘的原则是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听到邹大娘子这话邹芸娘就笑道:“长年累月侍 疾,人也会乏。不如这样,嫂子安排几个人,轮班服侍娘,到时嫂子和姊妹们,每日过来探望三四遍,瞧着可有人懈怠?若有,或训斥或换人就可。我也会常派人回 来。”

☆、第179章 贬

秋氏和邹芸娘还是头一次相见,听她这样安排就点头:“如此很好,亏的还有妹妹你在这做主,不然的话,这家里就乱成一锅粥了。”

邹芸娘浅浅一笑,一直没说话的邹蒹葭看着邹芸娘,眼神中有疑惑。邹芸娘察觉到邹蒹葭的疑惑眼神,也对邹蒹葭一笑,什么都没说。

既然邹芸娘都亲自来探望过邹夫人,于是知道邹夫人病倒消息的府邸,也纷纷遣人探望,秋氏和邹大娘子也迎来送往了好几日。邹大娘子现在吃了定心丸,心里已经在谋划着,要趁邹夫人还活着,好好地攒些银子,到时再哭求邹芸娘做主,把秋氏的儿子抱一个来给自己养老。

不然光靠邹表兄,那也是个靠不住的。至于嫁人,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邹大娘子也晓得自己嫁不到什么好人家。若是把表嫂踢走,就此嫁给表兄,邹大娘子又不甘愿,一个庶民的媳妇,哪有忠义伯府的大娘子听着好听。倒不如就此混着,等过些年抱个侄儿来给自己养老就是。

邹大娘子心里打好了算盘,也对秋氏亲热起来,秋氏虽不知道邹大娘子打的什么算盘,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回邹大娘子几个笑。于是忠义伯府,在鸡飞狗跳那么多年之后,终于迎来了平静。

邹芸娘听得忠义伯府重又迎来平静,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幸好自己的计谋想的好,不然的话,还不知道邹夫人给自己惹多少麻烦呢。

“姊姊,我觉得良娣这个人啊,实在是有些摸不透。”邹蒹葭靠在凭几上,手里拿着瓣桔子,却不去吃,只和胭脂说话。

胭脂拍一拍邹蒹葭的肚子:“你操这心做什么,好好地把我侄儿生出来就好。”邹蒹葭把桔子丢在一边:“不是这么说,我总觉得,她虽对我笑吧,不知下一时候,会不会就对我变脸,甚至要了我的命。”

“哎呀,我们小蒹葭也会想这些了。”胭脂打趣一句,邹蒹葭用手捂一下脸:“姊姊笑话我,只是这样想罢了。不过说起来,真要这么做,那她得要……”

邹蒹葭停住口不说,邹芸娘是太子良娣,日后太子登基,她也不是皇后。而能决人生死的,只有皇后。想到这胭脂不由勾唇一笑:“理她呢,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而是太子妃操心的。”

邹蒹葭又笑一笑,胭脂轻叹一声,也许这些事,赵琼花心中早有算计了。赵镇和胭脂说过当时和赵琼花起的冲突,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妹妹,已经永远地,和原先不一样了。她会想荣华富贵,别人也会,比如邹芸娘。

她会不择手段,也许,别人更会。一个人人都赞好,没有一点瑕疵的人,现在会让胭脂本能地害怕,比如赵琼花比如邹芸娘。

“嫂嫂,姊姊,小外甥尿了,尿了。”元宵手里牵着赵捷飞奔而来,赵捷被小舅舅牵的歪歪倒倒。胭脂见赵捷的裤裆果然有些湿。还不等胭脂说话,奶娘已经拿着裤子追来:“小郎啊,都和你说了,别来找娘子她们,你怎么不听?”

元宵得意洋洋地爬到胭脂腿上:“姊姊,小外甥是不是不如我,他会尿裤子?”胭脂把弟弟抱住,邹蒹葭已经笑了:“得,昨儿啊,他一起来,娘就说他尿床了,还羞他。他一直没说,原来是要等外甥来。”

胭脂捏捏元宵的脸:“你比你外甥大,不会尿裤子算什么能耐?等哪天不尿床再说。”元宵腮帮子鼓起:“我今晚就不尿床。”

赵捷已经换好裤子,见小舅舅坐在胭脂怀里不肯下来,抱住胭脂的腿就想爬上去,胭脂把儿子放在自己另一条腿上,点着他们俩的额头:“都是小孩子,还比个什么?”

元宵嘻嘻地笑:“我就是比外甥能干。”赵捷瞧着舅舅又瞧瞧娘:“能干,舅舅能干。”小元宵这下更高兴了,把外甥的头拉过来,大大地亲了一口。

胭脂和邹蒹葭都笑了,丫鬟走进来:“娘子,姑爷和老爷说完话了,姑爷说要回去了,让小的来请娘子。”

胭脂站起身,元宵已经滑下去。赵捷搂住胭脂的脖子,大声叫爹。胭脂拍下儿子:“你爹在外面呢。”

赵捷就眼咕噜噜地转着往外瞧,邹蒹葭也站起身送胭脂他们出去。胭脂走到外面,赵镇正在那和胡大郎说话,瞧见胭脂面上露出笑,赵捷已经从胭脂身上滑下来,往赵镇那边跑去,一把抱住赵镇的腿:“爹,要抱。”

赵镇把儿子抱起来,亲了亲他的脸,胭脂点头和胡大郎示意告别,一家人走出胡府。

当要上马车的时候,赵镇回头看着胡府才对胭脂道:“也许,你要很久之后才会看到你娘家了。”

这一句像从天边飞来,胭脂奇怪地看着丈夫,赵镇让胭脂母子坐进车内才道:“我可能要去西边,党项人近年来频频动作。二叔公的意思,由我去那边磨练几年。”

这已经算是赵匡义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最少,我会护住捷儿。永和长公主那日的话在胭脂耳边响起。胭脂低头看着怀里的赵捷,这句话的背后,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博弈。赵镇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胭脂,对不住,我不能让你在汴京城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西边也好,离京城远些,也许没有这样的荣华富贵,可是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又怕什么?”胭脂温柔地对赵镇说。赵镇把妻子的手拉起来,贴在自己脸颊。赵捷打了个哈欠,在胭脂怀抱里睡着。

西边,那和繁华富丽的汴京城完全不一样,那里风沙很大,那里冬天很冷,那里还有党项人不时前来侵扰。对汴京城里锦绣堆内长大的人来说,完全是另一个天地。

“殿下,为何陛下有这样的意思?”赵琼花故作惊讶地问柴旭。柴旭只以为自己的妻子关心妻兄,皱眉道:“原本你哥哥是要领禁军的。”

领禁军是位高权重的事,是天子近臣。赵琼花的眉皱的更紧:“那,为何又要他去西边,那里的风听说能把人吹跑。”

“听说是嫌你兄长资历不够,还要再磨练磨练。就让他去了西边。琼花,我现在才知道,爹爹这样想,全是为了我。”在柴旭看来,天子把赵镇调到西边磨练,等自己登基时候,就可以把赵镇调回京,那时禁军委给自己的妻兄掌管,简直是再美妙不过的事。

赵琼花也点头:“官家待殿下,真是用尽了心思。”柴旭深以为然。赵琼花垂下眼,哥哥,你就好好地在西边待着吧。永远别想回到汴京了,这是你忤逆别人的代价。赵家,只能为我所用,而不是违背我的意思。

“我说,到底什么意思?你怎么就被调到西边去了?”旨意很快下达,曹休也知道了,自然要去寻赵镇问个清楚。曹休到的时候,赵镇正在马圈里刷马,光了个膀子,只穿一条犊鼻裤的他并没搭理曹休,还是继续刷着马。

曹休急了:“西边哪是好待的?就算要争功劳,也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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