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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桃_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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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为师自有分寸,多出一份力,便能多救回一个人。”了寂回手重新运功,复又罩在两人的天灵盖上,运功将即将入脑的虫逼回去。

“师父,不好了,罗宗主下令,要烧掉所有发疯的人。”圆净闯进屋里来,焦急道。

“什么?”了寂抬头,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师父!”

所有发疯的人,都被集中到了六合宗的演武场上。这演武场是用石头砌成的,比平地还要低上三尺,确切的说应该叫做演武池。

这些被捆住手脚的人,都是六合宗和极阳宗的弟子,罗鸿风要以身作则,先烧自己门派的。极阳宗向来为罗鸿风马首是瞻,便也把自己的弟子贡献出来。

这些弟子,有些是在四象湖就疯了,他们没忍心斩杀给捆着回来的;有些是在当场受了伤,回到六合宗之后又疯的。

“宗主,不要啊,小师弟还有救啊!”极阳宗的几名弟子痛哭不止。

“严郎啊,不能烧严郎啊!”素心宗的一名弟子玉韵哭喊着跑出来,扑向一名六合宗的弟子。

“师姐!”玉泉赶紧抱住失去理智的大师姐,奈何根本保不住,玉玲珑和玉芙蓉两姐妹出手,用缠在腰间的软绸将玉韵捆了个结实。

赵素柔走过来,一巴掌扇在大徒弟的脸上,“什么严郎,恬不知耻!”

“师父……呜呜,你让我跟他一起死吧!”玉韵哑着声音哭喊。

她所说的,乃是六合宗的一代弟子严君毅,三年前素心宗出事的时候,严君毅跟着宗主到素心宗料理事务,偶然与玉韵相识。两人这些年一直有书信来往,严君毅已经准备今年就来素心宗提亲了。

严君毅被捆住手脚,呆呆地坐在人群边缘。他早上被了寂大师压制过虫子,暂时这会儿还不疯。油泼在了他刚毅英俊的脸上,留下一道粘稠的痕迹。

燃烧的火把被扔进了演武池,大概是虫子害怕火,那些失去了理智的人开始嚎叫。严君毅忽而抬起头,看向趴在池子边缘,哭得撕心裂肺的玉韵,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复又咽了下去。于其让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着被烧死的,莫不如装作没有意识的样子,好让她不至于太过伤心。

然而,当大火即将把他吞噬的时候,他看到玉韵挣脱了软绸,向火堆跑过来,只能拼尽最后的力气大喊:“韵妹,好好活着,来世我一定早早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戚戚:这么悲伤的气氛,再说什么好像不太好鸟攻:是啊,就默默地发盒饭吧严君毅:我好歹是个有名字的路人,怎么刚出场就领便当了?

戚戚:有名字的可以得到龙虾肉的盒饭

严君毅:这还差不多

第一百二十七章 羊皮

“啊——”眼见着烈火把心爱的人吞噬殆尽,玉韵撕心裂肺地大喊,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演武池周围, 有许多如玉韵这般的人,他们的亲友还活着, 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周围的人都红了眼,极阳宗和六合宗的弟子更是哭得惨痛。

“这一切, 都是魔宫造成的!”六合宗的弟子摸了把眼泪道。

“归云宫、万蛊门……”极阳宗的人咬牙,他们的小师弟就这么没了, 这都是那些该死的蛊虫造成的。归云宫作为玄道之首,非但没有约束属下, 还助纣为虐,带着万蛊门逃脱。

“除魔宫, 灭玄道!”罗鸿风站在演武池边, 艳红的火光映着他那张已经显出苍老的脸, 刚正又坚定。

这次的武林大会没开成, 罗鸿风依旧是气宗宗主, 他的话一呼百应, 演武池周围想起了整齐的喊杀声。

除魔宫,灭玄道!

除魔卫道,本就是他们正道应做之事,如今武林浩劫,死伤过半,全都是那些玄道妖人的错!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火光冲天,演武池宛如血池地狱,周围大声喊着口号的众人,就像地狱里拿着钢叉的鬼差,狰狞可怖。

圆济小和尚站在远处的柱子后面,看着这一幕禁不住瑟瑟发抖。一只带着烧鸡香味的大手捂住他的眼睛,“小孩子别看这个。”

了了看着那群人,皱紧了眉头,“佛不度人魔度人,世道将乱呐。”感觉到掌心一片湿热,花和尚有些惊奇,放开手掌,自家徒弟怎么哭了?

“师父,我是不是也要被烧死了?”圆济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你好好的,烧你做……甚……”了了看着徒弟举到面前的嫩白小手,虎口处有一圈带血的牙印,愣怔了一瞬,立时捂住圆济的嘴巴,抱着他闪身离开。

快步跑到无人处,了了左右看了看,蹲下来小声问怎么回事。

圆济抽抽噎噎地说起,今早需要给那些发疯的师兄送饭,大和尚们都不愿意去,就推着让他去。原本那位被关着的师兄还好好的,在接过饭的一刹那突然发疯,咬了他一口。

“师父,你一掌打死我吧,我不想被烧死。”圆济抿着嘴巴,豆大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了了沉默了半晌,抱起圆济就走。

“师父,咱们去哪儿?”圆济趴在了了肩膀上,依恋地蹭了蹭,虽然他这师父整日要他操心,邋里邋遢还天天犯戒,但也是他最亲的人。

“去买点烧鸡,给你吃顿好的。”了了抱着徒弟,大摇大摆地出门去。

六合宗的守门弟子,得知了了要去卖烧鸡,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没搭理他。这了了和尚虽然辈分高,但作为酒肉和尚,一点也不值得尊敬。

了了就这么优哉游哉地抱着徒弟离开六合宗,走在八荒原广袤的平地上。大风吹起原上的尘土,带来一阵人血的腥气。越过几道沟壑,回头看看,再见不到六合宗那高高的门楣,了了这才收起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左脚斜跨一步,“小子,抓稳了。”

圆济只觉得身旁的景物在快速倒退,耳边满是呼呼风声,身体上下飘忽,宛如在蒲草间疾行。

驾鸿破云镜,冥山踏莎行。

寂河山庄,李于寒在河滩上练剑。有咸虫在身,不好动用内力,他就只练招式。

李于寒是个对剑道非常执着的人,天不亮就出来练剑,如果没有别的事,会一直练到日落西山。先前的剑断了,就在山庄里随便找了只普通的剑。

君子长身立,如竹如松,剑招三叠,繁复如九天之练,即便不用内力,依旧威力无穷。

“啊啊啊!”不远处传来一道惊恐至极的大叫,李于寒蹙眉,收剑走了过去。

寂河在山庄前蜿蜒而过,此处是河道最狭窄之处,河岸上满是繁茂的杂草,惊叫声便是自草丛中传来的。还不等李于寒走进,两个石尸教的教徒便带着尸傀走过来,冲李于寒拱手行礼,“李大侠,别过去,那边都是陷阱。”

三人远远地停步,石尸教的人高喊一声:“坑底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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