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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孕临门_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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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的胸口空荡荡的,医生说为了她的健康,必须将女性最为显著的一部分切除。

  然而癌细胞还是转移了,母亲病情时好时坏,祖母背着人对父亲说,尽力就好,你要早做打算。

  陆琛痛恨亲人的薄情,却又无能为力。

  她不知如何安慰母亲。

  母亲清醒时,眼神渐渐从痛苦转为绝望,她长久地,一言不发地望着天花板,疼痛袭来时,她会请求医生不要再抢救自己,她想死。

  所以陆琛宁愿母亲昏睡,至少睡梦中没有痛苦。

  这一次,母亲的神情很和煦,她拉着家常,忽然笑着说想吃菠萝饭,“人生病久了,味觉就退化了,可今天特别想吃点甜的,你去给妈妈买菠萝饭吧!”

  “好”,她欣喜地点点头。

  转身的一刻,母亲拖着病体,从打开的窗户纵身跃下。

  雨落无声,夜色晦暗。

  肿瘤科那间病房传来家属悲痛欲绝的哭声。

  陆琛站直身体,对着黑暗说:“我失信了,帮不了和你一样的病人,对不起!”

  因为她无法见证病人的死亡。

  扬帆远端着热牛奶,敲了敲客房的门。

  无人应声。

  门没锁,他推开,走进去。

  舟遥遥睡得正香,手里还握着手机。

  扬帆远俯身,拿走手机,帮她把被子盖好,手指在她脸畔停留了一瞬,将眼角残留的泪痕擦去。

  他关掉床头灯,悄无声息地退出去,轻轻关上门。

  随后,他从储藏室拿出收纳袋,走进衣帽间,取下衣服,一件不留地塞进收纳袋,提着扔到玄关外。

  如果记忆能被删除,许多事都将变得简单。

  或者像清除垃圾一样,全部丢弃。

  扬帆远回屋,走向吧台,拿了一瓶烈酒,今夜他的神经需要酒精麻醉。

  这一夜有人心事重重,有人醒来自动更新,昨晚的不痛快忘得一干二净。

  舟遥遥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走到客厅,看到扬帆远歪倒在沙发上,长腿搭在扶手上,眉头紧皱,姿势瞧着就不舒服。

  “我就是太善良了,居然有点不忍心!”,舟遥遥嘴里念叨着取来一条毯子给扬帆远盖上。

  做早餐时替他留了一份,在便利贴上留言让他热一热再吃。

  一切搞定,舟遥遥背上包,往外走。

  玄关外鼓鼓囊囊的收纳袋吸引了她的注意。

  “什么呀这是?”

  拉开拉链,舟遥遥无语,多贵的衣服呀就这么扔掉,反正就三年,又不是永别,等他女朋友回国后再穿呗!

  “问题是衣服的事吗?扔掉就能解决吗?干嘛这样啊,怪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舟遥遥又把袋子拎回客厅,撕了张便利贴,愤慨地写上:不要拿衣服撒气,你要真心不想留,可以卖给二手店,把卖衣服的钱捐出去做善事!

  扬帆远醒了,扶着额头,面露痛苦。

  站起身,迈腿时,脚被滚落在地毯上的空酒瓶绊了下。

  他举目四望,喊了声舟遥遥的名字。

  无人应答。

  强忍着头痛,推开客房的门,房间内空无一人。

  返回客厅,他昨夜扔掉的收纳袋耀武扬威地又回来了。

  走近察看,便利贴很醒目,字迹很有舟遥遥的风格,张牙舞爪,无拘无束。

  看完后他笑了,开放式厨房飘来食物的香气。

  中央岛台上贴着小纸条,末尾注明,善良的人留。

  “哪有自己夸自己善良的!”,扬帆远忍不住大笑。

  托福,他的好心情估计能维持一整天。

  ☆、第三十七幕

  舟遥遥路过电视演播室,教育频道的《国学》栏目正在录节目。

  据说最新一期请了最高学府的中文系教授来讲《论语》。

  她站在入口处,隐约听到一句,“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时至今日有两个成语演变于此,大家知道是哪两个成语吗?对,三省吾身和一日三省——”

  舟遥遥脑中一声惊雷炸响,哎呀妈呀,昨晚她是不是有点作过头了?

  同时几个成语排着队从她眼前闪过:借题发挥、小题大作、迁怒于人、强词夺理、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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