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总结婚的日子_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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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飞澜已经不太想问了,他回头看了陶源一眼,没想到陶源还没有放弃,仍然很镇定的样子,说:“我们不是来要钱的。”他指了指旁边的宋飞澜,说:“这个哥哥,就是之前差点被你爸爸撞死的人。”

  女孩子沉默地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陶源又问了一遍:“你哥哥呢?”

  “学校周末补课。”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们别去学校找他。”

  宋飞澜已经不知道这样的逼问还有什么意义,他心里有些难受,抿了抿嘴唇,站起来走了出去。陶源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没有动,还在屋里跟女孩说话,问:“你|妈妈很早就走了吗?”

  女孩儿没有回答,而是说:“我替我爸爸跟他说声对不起,但我爸爸已经死了,我们也没办法,而且我们没有钱。”

  陶源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她都没有回答,只是反复说她爸爸已经死了。过了一会儿,陶源走出来,看到宋飞澜正在门外看着那串风铃,便说:“我们走吧。”

  两人一起往棚屋的巷子外走,那天在垃圾堆里拾荒的老太太拖着一编织袋的饮料瓶回来,看到宋飞澜也没什么反应。

  一直等两人走到巷子外,宋飞澜才开口:“陶源,咱们别查这儿了。”

  陶源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而是说:“那个女孩儿叫周铭,她哥哥叫周钊,他们的妈妈生下周铭就跟人跑了,兄妹俩从小跟着父亲一起长大,都很聪明,一直是学校的前三名,周钊马上要考大学,但是没有学费。”

  宋飞澜一直听着,过了半晌才说:“这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就是,他们的父亲很可能为了给两个孩子攒学费,铤而走险决定帮某个人除掉你。”陶源看着他,轻轻说:“宝宝,我知道这个小姑娘无辜,可是你自己不无辜吗?我不无辜吗?天地不仁,你渡你的劫,她渡她的劫,我们都没有办法。”

  宋飞澜半晌没说话,听见他继续说:“你可怜她,谁来可怜你?”

  “我既是可怜她,也是可怜我自己……”宋飞澜放慢了语速,低声说:“这世上跟我有仇的人不多,数来数去也就家里那几个,你觉得会是谁?就算是她们三个一起干得,又能怎么样?”宋飞澜抬了眼,有些沮丧地看着他:“我总不能也雇辆车把我大妈或者大姐、二姐撞死吧?我们家又不是开游乐园的,每天玩儿碰碰车。”

  “故意杀人者,可以处死刑、无期徒刑、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者,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杀人未遂,可比照既遂犯从轻或减轻处罚。”陶源看着他,语气带着凉意:“犯罪者理应受到惩罚。”

  宋飞澜怔了一下,半晌没说话,他伸手去牵陶源的手,像是要寻找安全感,当整个被握成拳头包裹起来,温热的掌心摩挲着他的手背,宋飞澜才找到些真实感似的,说:“陶源,我从来不敢试探自己在一个人心中所占的分量。这件事不是你想象得那样简单,你觉得如果把我和那母女三人放在一起,对于我爸来说,哪边更重?”他苦笑了一声,说:“他会允许我把她们其中一个人送进监狱吗?”

  “他不允许又怎样?他是你爸,但他不姓王,不叫王法。”陶源看着他:“你不止是他儿子,还是我丈夫,你对他来说不是唯一,但对我来说是。”

  宋飞澜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听见陶源继续说:“坚强一点,飞澜,你退让了这么久,得到过哪怕一次回报吗?”

  “……”宋飞澜过了好半晌才张张嘴,说:“真的要这样?”

  陶源看着他惊惶又不安的眼睛,心中不忍,情不自禁将他揽进怀里,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永远陪着你。更何况……还不一定是她们,不要怕。”

  第四十八章

  两人从郊区回家的路上,宋飞澜一直没说话。陶源通过倒车镜看了他一眼,说:“一会儿路过市中心,买两斤鸭脖怎么样?或者去吃火锅?”

  “好。”宋飞澜知道他这是在帮他调节情绪,便勉强挤出个笑应了,又说:“鸭脖还好,火锅就算了,我想吃粥。”

  “那就回家做粥,反正时间还早。”陶源说。

  早晨出门时还是大晴天,晚上归家时就下起了雨,陶源一路小心翼翼开着车,宋飞澜一改往日喋喋不休的作风,今天出奇的安静。行至市中心的卤鸭店,宋飞澜说:“你别下来了,我去买。”

  春雨如油,淅沥沥打在车窗上,陶源锁了车跟着宋飞澜跑到卤鸭店门口,指了指旁边的一家奶茶店,问:“要不要喝?我去帮你买。”

  宋飞澜成年之后就没怎么喝过奶茶了,当时他留学在外,街上罕有中国人开的奶茶店,英式奶茶什么添加剂也不放,稀得没味道,而且也没有珍珠,他不爱喝,慢慢也就戒了。

  陶源还记着他少年时的口味,想讨他欢心,宋飞澜领情,笑着说:“要原味儿,多点珍珠。”

  陶源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领命去了。留宋飞澜在原地叹了口气,看着鸭店柜台前排的队伍,老实站在了最后,今天周日,哪儿哪儿都是人,连吃鸭的都比平时多。

  屋漏偏逢连夜雨……宋飞澜觉得,遇见陶源大概花光了他这辈子所有的运气,以至于买个鸭都断货,轮到他的时候柜台里已经没有鸭脖了。

  大妈手里拿着食物夹子,嘴上带着口罩,冷漠地看着他,说:“要什么?”

  “鸭脖。”

  “没有鸭脖了。”

  “鸭头呢?”

  “没有鸭头了。”

  “鸭胗呢?”

  大妈拿夹子划拉了两下,铲了铲盘子里的鸭胗,说:“还有五个。”

  “称一下吧。”他身后已经没人排队,宋飞澜怀疑这大妈在整他。

  “还有鸭翅、鸭肝、鸭肠,全要了我算你便宜点。”大妈看了看门外的雨,说:“卖完我就关门了。”

  “六点就关门?”这生意做得也太随意了吧?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六点钟就关门?

  “我儿媳妇今天生孩子,赶着回家抱孙子。”大妈说。

  怎么他宋飞澜就那么倒霉呢?凭什么买个鸭也得他兜底?凭什么别人回家抱孙子他就得吃塑料管儿似的鸭肠呢?凭什么呢?

  “不要,只要鸭胗。”宋飞澜难得不善良了一回,同样以一张冷漠脸回馈大妈。

  他话音刚落,陶源就冒着雨进来了,问:“买好了吗?”

  宋飞澜从柜台接过只有巴掌大的一小袋鸭胗,在他的眼前摇了摇,沮丧地说:“没有鸭脖,鸭胗也只剩下五个了。”

  陶源看着他笑,说:“没关系,我不爱吃这个,你吃。”他又举了举胳膊,叫宋飞澜看他手里的奶茶杯子,说:“放了很多珍珠。”

  其实他也没那么惨……宋飞澜看着陶源的笑容,瞬间就释然了,回头对大妈说:“剩下的全装了吧。”

  两人拎着食物回到车上,宋飞澜忽然说:“陶源,咱们车|震吧。”

  “……”陶源回头看他,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宋飞澜便凑上来亲了他一口,陶源捞着他的脑袋回吻了几下。宋飞澜犹不满足,嘴里一边说着一些淫|乱不堪的话,一边迈着腿想从后座跨到前面去,奈何车里空间实在有限,由不得他作妖,一条腿刚跨过去就被卡住了,幸亏早年练舞还有些底子,不然这一下得进医院。

  陶源没来得及心疼他,看着他歪着脖子卡在车中间的样子,先绷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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