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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八卦红楼_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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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瑞此时并不在王府,和府里长史官说的一样,是和司徒尧在一起。此时司徒尧正神情温和地看着他,语气懊悔:“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就让你回归本来身份。”

司徒瑞此时没心情说话,只是沉默地摇摇头。司徒尧看了看他,低低叹息一声:“昨晚上据说惠太妃身子还轻快许多,甚至还用了一碗粥才睡下,谁知道……”他说到这里语气一转,“她前些日子曾经跟我央求过一件事情,说日后你的婚姻大事由你自己做主。”

司徒瑞身子微微抖了下,司徒尧见他如此,再次悠悠开口:“她说你总是回避此事,定有你说不出的苦衷。又说从生下你之后,就没尽过一天的养育教导之恩,思来想去,也只有在这件事情上,能够稍稍帮上些忙,所以就厚着脸皮来求我了。”

原本是件该高兴的事情,但是此时被司徒尧如此说出来,司徒瑞心底万般滋味,半天才强忍着难过开口:“她走的平静吗?”

“听值夜的小宫女说,很安详。”司徒尧点点头,轻吁了一口气。他有心想问司徒瑞在婚姻大事上到底有何苦衷,但想到此时的状况,也强忍着压下担心和焦虑,继续说起当前的事宜安排来:“你既不能亲身守孝,就让天下人一同为她守孝如何?”

“皇上,这不合祖宗法制。”司徒瑞急忙忙地抬头阻止。却不料他眼睛红红的模样映入司徒尧眼中,司徒尧心底原本的摇摆不定就瞬间定下来了。他豪情万丈地挥了挥手:“我现在是皇上,自然是我说了算!那些个御史要是敢啰嗦,到时候朕就通通将他们发配到边疆去,让他们对着山石河流劝谏去吧,也全了他们追求一世铮铮铁骨、英名永继的念头!”

司徒尧说道此处,直接让戴权进入殿中,不徐不疾地吩咐着:“惠太妃既已仙逝,且在偏殿安置二十一日,再请灵入先陵,在孝慈县停放数日再入地宫。自始至终,凡诰命等每日皆要入朝随班,按爵守制。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之内不许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许嫁娶。”

司徒尧吩咐到此处,抬头想了想,又对着戴权挥挥手:“去将这番话告知太后一声,问问有无可添减之处,没有就直接下旨意。”惠太妃走了,剩下太后自己,怕日后也会孤零零的了。

戴权领命匆匆走了,司徒尧这日里也难得撇下了那看也看不完的奏折,和司徒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太后得到了戴权带来的旨意,连犹豫都没有就痛快的点头了。到得下午时候,京都大小人家就都得到了消息。

林府虽有爵位,但并无女主人,于是和以往的生活并无什么不同。而像东平、西宁、南安、北郡等几家王府,再加上贾府、史府这些个老牌的世家望族,女眷们通通凑到了一处,开始了叫苦连天的守制日子。

在这期间,林恪也去了睿忠王府三两次,两人见了面就干巴巴的只是对坐着。林恪平素也算能言善辩的人,但到了这般时候,却口拙心笨,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只能默默地陪着司徒瑞呆着。

如此‘陪伴’了几次,林恪自己都觉得无聊了,后来干脆就将自己的写书大业搬到了睿忠王府,边写边陪着他,也算是一举两得。偶尔遇到府里的丫鬟送膳食来,见司徒瑞只是吃了几口便放下了调羹,林恪也不说话,只是拿一双眼睛瞅着他,一直看的司徒瑞叹着气再次将粥饭通通喝完,林恪这才低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林恪安慰人的功力十分浅薄,但好在就算是这样,随着惠太妃的棺木停放到孝慈县,司徒瑞面上也渐渐恢复了平静。至于心底的悲痛,也只有靠时间来缓缓治愈了。

在守制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因为惠太妃的突兀离去,司徒尧又下了那道旨意,京城的各路人家都将各自将府中豢养的戏子遣散了,生怕遣散慢了触了当今的霉头。就连一向放诞不羁的忠顺王爷司徒钰,都在第一时间遣散了家里的戏子。

大部分人家都比较乖巧,顶风作案的人家呢?自然也有。

比如贾府。

当知道贾府将豢养的戏子直接发配到各房里当丫鬟使唤之后,司徒瑞生生把手上的毛笔都掰断了。一双眼睛黑的发亮,良久才缓缓冒出一句话来:“很好,这般处置确实很取巧。”林恪当时正在司徒瑞身边,见到他这般怒极反笑地样子,忍不住心中替贾府默哀。

以前林恪厌恶贾府,偶尔对着司徒瑞喋喋不休地告状时候,司徒瑞都是笑而不语的。一方面觉得毕竟那是林恪的外祖母家,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并不合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觉得贾府只是不大会看眼色,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至于说多么大奸大恶、人神共愤的,那倒也不至于。

司徒瑞独坐在椅子上思索良久,终于抬头谨慎地问了林恪一句:“若是贾府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家该当如此自处?”

对于人情往来,司徒瑞的性子和林恪完全不同。林恪向来是嘴上抱怨的多,付诸行动的少,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而司徒瑞开始都是彬彬有礼的,但一旦有什么地方触及到了他的底线,直接雷霆一击没有商量余地。

司徒瑞这话就差没直接问林恪,我对贾府很生气,大概会好好收拾下他们。我若是真这么做了,你会不会和我置气?会不会觉得我很薄情很过分很小气记仇?

林恪见司徒瑞这么问,第一时间就明了了他的意思。他低头想了想,语气很慎重:“老太太毕竟岁数大了,就让她安度晚年吧。”这也是当初母亲的遗愿。

至于其他人,都年轻力壮的,就算抄家了或者出了别的变故了,也照样能活下来。真有那活不下来的,那也是他们自己不想活,和旁人无关。

司徒瑞见到林恪这般慎重回答,眼中带了笑意。即便他不说出口,他也能明了自己的意思,这般默契合拍,此生无憾。

“说起来,从太妃殁了之后,你似乎都没有劝慰过我。”司徒瑞不想多提起贾府,破坏了现在的温馨静谧气氛,语气一转说道这里,手指点了点桌案上林恪的手稿:“见天儿的就忙着写这个东西,我看你写了也白写,你这些鬼画符谁能看得懂?”

林恪原本还想再写一段的,此时见司徒瑞难得露出轻松的神情,也就跟着放下了笔。转头看着他十分正经:“柳义彦能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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