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当刘姥姥成了贾母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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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宋院长还是见了贾赦,时隔一个月,并不是被贾赦的虔诚打动,而是如今贾赦负荆请罪之事闹的满京城沸沸扬扬,他不得不见。

因是被流言架着见贾赦,宋院长这心情越发不好,等见到贾赦真人后,不待他说话,直接冷声道,“见到老夫,可以走了。”却是连查都没奉上一杯。

见着宋院长,贾赦只觉羞愧难当,浑身都在颤抖,胸中的愧疚更是多的让他不知如何说起,只能讷讷道,“大兄,不知能不能让我前去祭拜岳父岳母一二。”

想想这么些年,他还真的没去祭拜过岳父岳母,也不怪宋家人厌恶他至此。

“呵呵,贾大人说笑了,您身份尊贵,哪能劳您大驾。还是快快回去吧。”宋院长深吸好几口气才忍住掐死贾赦的冲动,背着身子冷哼道。

没想到,这贾赦临到老了,倒是晓得自己错了,可惜晚了,今生,若是不报了贾府羞辱之仇,他死后,哪有颜面见父母妹妹。

不对,那贾府之人自来自大狂妄,哪里会晓得自己错了,不然也不会一错就是十几年,怕是知晓他背后的手段,心里害怕,特来讨饶来了,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心思,只可惜,知道的也晚了。

宋院长心里冷哼连连,贾赦却是词穷到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且他也的确是罪有应得,如今能做的,只是恕罪罢了。

“大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往日糊涂才酿成大错,我亦不奢求大兄的原谅,只盼着大兄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能为自己的过错恕那一二分的罪尽够了。”贾赦沙哑着嗓音道。

“恕罪,呵,若你能在我父母坟前自刎,我就能原谅你,这贾宋两府的恩怨也能一笔勾销。”宋院长冷笑道。

听了此话,贾赦也愣了,他虽知道自己错了,但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以命解恩仇,而且当年之事,也不完全是他一人的错。

见贾赦愣神的模样,宋院长冷笑出门,心里对那贾赦却是越发厌恶。

想着这般污浊的竟然污了他这圣人门第,越发觉得恶心,让人将贾赦请了出去,而后洒水打扫三遍才觉得舒服不少。

等贾赦筋疲力竭的回了荣国府,那头早有小厮守在大门旁,见了贾赦的身影,就道,“大爷,您可回来了,老夫人让您一回来就去荣禧堂,奴才瞧着,老夫人那儿仿佛不大好。”

贾赦疾步走到荣禧堂,几个姑娘都在安慰不知为何伤心的老夫人,等见了贾赦,都求助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开解一二,几个姑娘见老夫人伤心难受,自是跟着哭了一场,各个都红鼻子红眼睛的。

让丫鬟服侍几位姑娘退下,刘姥姥方才问道,“老大,你可是去了宋府?”

贾赦负荆请罪之事闹的这般大,时间也这般长,刘姥姥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知道的有点晚罢了。

见刘姥姥这般问,贾赦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只因老夫人历来不喜欢宋府,且贾宋两家弄到如今这般地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老夫人当年的咄咄逼人,不然何至于此。因而贾赦想着,老夫人这般问他,是不是不满他向宋府认罪。若是为此,他是不得不违背老夫人的心意的了。

如今他一朝梦醒,也知道,有的时候,女人,管理好一方后宅就好了,若不是当年老夫人凡事都爱插手,强人一头,何至于到如今这解不开的局面。

刘姥姥见贾赦不说话,自己则絮絮叨叨说了起来,道,“老大,你做的对,是咱们贾府对不起宋氏,对不起宋家,如今你这般做是对的,只是,这犯大错的不是你,却是为娘之前老糊涂,一错再错,你去又哪里能消了他们心中的怒气,明日,娘跟你一道去书院,向亲家道歉。”

贾赦万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会这么说,纵然晓得老夫人今昔不比往日,早就变得通情达理起来,只是能做到这个地步,还是让贾赦吓了一大跳。这吓了一大跳的同时,贾赦陡然察觉,老夫人与之前相比,却是天差地别的不同。

一个人,纵然变化再大,能变得连自己都不像了么。

隐隐约约间,贾赦仿佛知道自己知晓了什么,可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魔怔了,此时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见老夫人说要去给宋院长致歉,他却是没有拒绝。

他也很想知道,老夫人会变到什么地步。

自打晓得宋氏那桩官司,刘姥姥这心里就一直不舒坦,只不过到底上了年纪,总觉得自己存了事儿,却是一时没想的这般周全,如今贾赦起了头,她自然不能干坐在府里,且这么些日子以来,刘姥姥是真将贾赦当作自个儿儿子。

她上辈子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后来更是没了唯一的儿子,如今白捡了一个儿子,又孝顺懂事,日子久了,跟真儿子是一点区别也无。

她虽不知道老大为何一下子要跟宋府赔礼道歉,毕竟隔了这么些年才表态着实有些蹊跷,但更多的却是一颗爱子之心。

贾赦就是她亲儿子,儿子有了难题,她老婆子明个就是不要了这条命,也要给儿子将事情给解决了。且依着老夫人的记忆,那宋氏的确因她之过才丧了命,如今既享了贾老夫人的福气,那么她的过错也得一并扛起来。

不过,这上天的确没有掉馅饼的事儿,之前还以为自己是有大福好命的,如今看看,这糟心的事儿可真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闹的,还没简简单的种地来的痛快。

第五十一章

因着贾赦心里存了试探一二的心思,倒也没有劝阻,次日一早,刘姥姥就跟着贾赦一道去百里书院,等到了晌午,王夫人那儿也得到了消息,一时又惊又怒,惊得是那宋氏与她有莫大的关联,老夫人不过是包庇之罪罢了,若老夫人今日将此事说了出来,那她们王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她岂不是成了王家的罪人,怒的是,那老不死的为了大房,竟是糊涂至此,连自己的脸面就不要了,也不想想她自己好歹还是个高寿的超品诰命夫人,竟是屈尊给宋府赔罪,真正是老了变得不要脸起来。

想此,王夫人啐了一口,随即打发奴才让人将王熙凤给请了过来,她这侄女也是个无能的,真正是枉费她当年一片心机将她许给贾琏,不然,就凭大哥的身份,哪里找的到这样的亲家、如今大房得了势,这尾巴就翘了起来,都多少日子了没来见见她这个姑姑了,真正是个白眼狼。

等王夫人见了王熙凤,心中还不爽快,兀自低着头绣着花,仿佛没瞧着眼前的大活人,王熙凤先是讨笑几句,见王夫人故意不搭理,也索然无味起来,如今王夫人都分府出来,老夫人又偏心大房,贾琏更是上进的很,那些个狐媚子也被打发走了,小日子别提多自在了,之前脑袋一直紧绷着,如今松缓过来,哪能还跟之前一般不知世事。

二太太今个是想给她个下马威呢,她又不吃她的喝她的,如今更不求她什么,想在她面前摆谱,也不看看时机。想着当年王夫人坑她好几次,王熙凤心里还有火呢,只是到底碍着辈分不好发泄出来。

见二太太不搭理她,王熙凤也不给自己找虐,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而后吩咐奴才奉茶,瞧着倒跟在自己家似的。

王夫人见王熙凤这般作态,一不留神那绣花针就戳进手指里,疼的她倒吸口冷气,偏还得装腔作势道,“凤丫头已经来啦,算算,你也好些日子没上门了,怎么,瞧不上姑妈小门小户不成?”

“瞧姑妈说的,这不是折煞我么?我恨不得天天跟姑妈相处一块儿呢,不过是不得空,也怕每日过来,打扰姑妈了呢。”见王夫人总算搭理人了,王熙凤也笑着回道。

王夫人此刻也懒得跟王熙凤打嘴仗,心里已经认定王熙凤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只等着她日后倒霉,她也好乐的看笑话。至于今日,她也没心思兜圈子,直接道,“听说老夫人跟着大老爷去了百里书院,你可知道?”

这是整个京城都传开了,王熙凤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当年的旧事,她却是真的不知道,实话实说道,“恩,今个一早就去了,仿佛是宋府那儿不肯原谅大老爷,老祖宗跟着去求情的。”

“求哪门子情,这女人生子本就危险,谁不是从鬼门关绕一圈出来,大嫂命不好没饶出来,早早去了,这又能怪的了谁,也是那宋家心胸狭窄,这么件小事竟是记恨这么多年。大老爷跟老夫人也糊涂,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亲眷,随他记恨就是,还非得上跟着给人磕头请罪,也不怕白白丢了荣国府的颜面。凤丫头,你可是日后荣国府的女主子,也不晓得劝道几句。”

“姑妈说的是,只是大老爷的事儿,侄女怎么着也无法插手,这会儿也只能干着急了。”王熙凤笑笑道。

关于先头婆婆家的事儿,王熙凤没啥感觉,且纵然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也没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再者,那是大老爷要做的事儿,她做人儿媳的怎么也不好插手到公公房里不是。

因而不管王夫人怎么说,王熙凤都以不好插手推了,见王夫人犹不死心,王熙凤也有些烦了,直接道,“姑妈,你放心就是,如今两房分家,大房名声再坏也连累不到你不是。”

“呵呵。”王夫人呵呵两声后,竟是不知如何反驳,只心里恨恨,沉默许久,方道,“凤丫头怎么还在这儿,府里那么些事儿,你不是要忙着处理的么?”竟是直接撵客了。

王熙凤也气着了,她这位姑妈是越来越不顾体面了,暗自翻了个白眼,甩着帕子就走了,心里也暗暗发誓,日后再被她这位好姑妈随传随到,她王熙凤的名字就倒着写。

王夫人见王熙凤这般无礼,心中也气愤,可没从王熙凤那儿得到有效消息,这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在屋子里转悠了好久,最后决定悄悄跟着去看看,也不进书院,在近处打听打听也是好的。

唤了奴才,准备好马车,草草收拾一番就忙不迭的出发,等到了百里书院山脚下的茶水铺子的时候,正巧就听见有人说这荣国府的事儿。

王夫人连忙使眼色让奴才去打听,自己则坐回马车喝着茶,仔细盘算着接下来要如何保全自己。若是老夫人没将她推出来当挡箭牌还好,若是真将她推出来顶罪,她自然不会乖乖认罪,总不能为了大房害了二房不成。

此时此刻,王夫人竟还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也当真不是普通人。

且说刘姥姥随着贾赦去了百里书院,也在偏间等了好久才见着宋院长。若不是想着贾老夫人的年纪辈分,宋院长是一百个不愿意,比起贾赦来,宋家之人更是厌烦贾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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