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老太太的别样生活_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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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艾草示意,许管事就跑去向长平帝等人道谢,许管事也看出来了,这借宿的客人定然来头不一般,肯定是哪位大官员,他眼巴巴地望着娄高。

娄高面不改色地道:“许管事放心,这些人将送至官府,后续事情由官府出面。拐子这类是官府和百姓深恶痛绝的,不管他们什么来头,定然不饶恕。”

孤儿出身的人才了解孤儿的心酸,拐子是他最痛恨的,以往借他职务之便,他倒是协助了好几起捉拿拐子的行动。

许管事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多谢老爷和少侠。”

这一夜的荒唐就这么结束了,许管事心想老太太说的做好事还真是有好报,今夜若不是那借宿的客人,只怕庄子上讨不了好。

后半夜非常平静,雪也停了,翌日艾草醒来,就在前厅给孩子们讲故事。

“昨夜那群黑衣人真是脑子进水了,大雪天竟然还穿黑衣,以为扮演话本里的黑衣杀手吗?结果三两下就被那几个帅气的叔叔给制服了,孩子们也要学武,不求你们打倒一个壮汉,至少碰上什么事情跑路也跑得快。”

侯元龙本是害怕,但是艾草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他也禁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学武倒是真有必要,他若是打得过小鲁,就不会被带走了。

“哇,叔叔们好厉害,我决定我也要练武,以后就不怕别人抢我东西了。”人小腿短力气弱,讨来的食物常常被别人抢走,被抢食物绝对是这帮孩子最深恶痛绝的一件事情。

长平帝不知自己是否该进,倒是娄高等人不禁有些赧然。

恰好许管事走了进来,他招待几位客人进屋,待会就吃早饭,然后跑到艾草面前,两人进了后面说话。

“老太太,老奴也只是了解了一点,侯元龙没说谎,修国公府、也不对,他家牌匾是挂着修国公府的,只是侯鸿文袭的爵位是一等将军,侯鸿文年纪比咱们家老爷年长几岁,不过他与老爷是一届考中进士的,二甲进士末尾几名。咱们老爷是翰林院七品编修,侯鸿文是翰林院从八品典簿。”

艾草点头,许管事继续说:“侯鸿文现在的妻子不是侯元龙的亲生母亲,侯鸿文原配在生下侯元龙半年之后去世,侯鸿文父孝满之后娶舅家表妹为继室。”

许管事表情有些纠结,“这位继室夫人年纪与原配一般大,原配夫人嫁入侯家两年后才生下侯元龙,在这之前侯鸿文父亲去世,需守孝三年,孝期满,继室夫人那时候都已二十一岁高龄,一直没许亲,然后嫁入侯家为继室。”

因为关系到侯元龙,所以许管事拜托查侯家的情况时特意吩咐多关注一下后院,尤其是侯鸿文的妻妾情况。

艾草心道,我也不想把继室夫人想得那么坏,奈何架不住这中间确实值得让人揣度啊。

第37章 人不为己

长平帝的视线落在侯元龙身上,这个小孩不见一丝纨绔子弟的习性,反倒非常听话,确实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又耳朵里掠过后面那主仆一惊一乍的声音,长平帝目光微沉,想到方才娄高禀报给他有关于侯府的事情。

娄高使人查的情况非常详尽,就连侯元龙在家的情况也是一清二楚。

侯元龙的母亲江氏是侯元龙父亲定下的,乃是侯父故交家的女儿,江家只是普通的读书人家,侯元龙外祖父在国子监当教书先生,学问是有的,家境不如侯家就是。

侯鸿文早在与江氏成亲之前就与舅家表妹暗通曲款,可惜不管是侯鸿文还是侯母王氏都不敢与侯父唱反调,侯鸿文只得与江氏成亲。侯父在侯鸿文成亲之后撑了两年,连孙子的出生都等不及就驾鹤归西,侯鸿文父孝满了之后,就迎娶了一直苦等他的表妹为继室。

继室夫人对侯元龙也只是面子情,一直视侯元龙为眼中钉,在她怀孕之后,更是迫不及待地行动了。伺候侯元龙的人只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厮,那小鲁就是其中一位,继室夫人派人给小鲁下套,让其欠了赌坊许多钱,又让拐子与小鲁接触,鼓动小鲁,赌坊催得越紧,小鲁便狠下心来铤而走险,反正少爷在府中也不受宠,府中除了老爷对少爷有点父子情,太太和老太太对少爷都是淡淡的,被拐子拐走了,十有八/九是找不回来的。

长平帝端着水杯沉思,侯鸿文这样连自己家都掌控不了的人,该不该用呢?至于婚前与继室的暗度陈仓,也只是一点风流韵事。

艾草在听了许管事的禀告之后,也在沉思,没有事实依据,她不想妄自揣测继室夫人,何况无论哪个年代,做继室都是不容易的。

“侯家的事情我让林海去交涉,许管事就不用操心。只是经过昨晚,我发现庄子上缺少壮劳力,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就很危险,这方面需要许管事多费心。”

许管事微微弯腰,斩钉截铁地道:“老太太放心,我和庄上其他人商讨一下,以后必定不会出现昨夜那种万般无措的情况。”

危险是无法预料的,但是他们可以做好充足的准备应对。

艾草点头:“许管事做得很好。”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老奴也很高兴能得老太太夸奖。”做下人的做得好是应该的,但是能得主子赞赏,这是什么也换不来的。

艾草和许管事从后面出来,许管事又朝几位客人露出招牌笑容,然后跑去做事了。艾草来到侯元龙身边,抚了抚他的头,早晨起来婆子们已经给侯元龙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是庄上与他同龄孩子的,只是棉衣,够保暖,但是不如锦衣袍子那么华贵。

何况艾草还摸了摸他的袍子,虽然是华服,其实料子早已过时。

“吃过早饭你就跟老太太一起回京,你是要让我派人通知你父亲,还是你外祖父?”小孩外祖父健在,要不是外祖父三不五时接外孙,否则侯元龙在侯家的境况只怕更难。

侯元龙犹豫了一下,垂着小脑袋带着几分沮丧,“外祖父,外祖父生病了,好久没让我去看他了。”小孩低垂着头有些难过。

艾草又道:“你去和哥哥姐姐弟弟们顽儿吧。”心里却嘀咕,这小孩只怕在家不受重视,不过五岁的孩子,一般都在父母怀里撒娇,就算亲生母亲不在了,父亲可是亲的,竟然连父亲也不念着,可见那父亲做得有多失职。

侯元龙立即和孩子们坐在一起去了,排排坐就等待会开饭。

这边艾草扫视了一眼屋中,她与那位客人坐在屋子两边,她朝他笑着说道:“昨夜还要多谢先生解围。”

她的目光落在站在其人身后的娄高四人身上,看那人端着架子,她敬谢不敏,还不如看着年轻男子,轮廓分明,身板挺得笔直,不是军中来的,就是从事特殊职业的。

长平帝颔首:“老夫人客气,换了别处,主人家有难,客人力所能及之下,也会出手相帮,这并不值当什么。反而是老夫人的作为让在下佩服。”

任何做好人好事都是值得推崇的,不管是站在普通百姓还是帝王的身份上。

艾草乐呵一笑:“人老了,能做的事情有限,家中事务都被儿子儿媳妇处理得井井有条,想做点好事为家人谋福,也不值当先生推崇。”

长平帝觉得这种平等的对话蛮有意思的,不管是他的大臣还是后妃、子女在面对他时,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长时间下来,习惯被奉承,难免自大。

“老夫人觉得一个男子连自家都理不清楚,被后宅女子糊弄,对待自己儿子又不上心,这样的人可否为官?”

艾草顿时收回看向娄高余扬等人的视线,看向长平帝,无趣地道:“先生是朝中哪位大人吗?这种事情不是该吏部或者皇上他老人家操心的?问我一介妇人,我只会偏心后宅妇人。”

长平帝不禁莞尔,艾草慢悠悠地道:“先生是否有关于侯家的详尽情况?”

艾草再看了一眼长平帝,总觉得有几分眼熟,“许管事刚才也禀报于我,从先生这话来看,只怕侯家事情也真如我猜测那样。”

再接下来,艾草的语气不免有几分郑重,“其实京中大部分男儿都被其母或者妻子糊弄,谁叫他们是跟随母亲长大的,自然是听母亲的话,父亲啊,许多人都不称职,只以为孩子长到七八岁可以上学了再来督促关心一下就可以了,其实这会差不多都晚了点,俗话说三岁看到老,父母应该在孩子生下来就开始好好教导的。父亲与孩子交流得少了,父爱缺失,孩子必定更加亲近母亲。妻子嘛,男人不爱护妻子,就别怪妻子糊弄他,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也有反过来的。至于先生问这个问题,有句话说得很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长平帝颔首:“老夫人高见!”

艾草悠悠地道:“毕竟天下是由许多家庭组成的,不求官员火眼金睛,但求官员心思清明,这才是百姓之福。”

长平帝又问道:“那老夫人如何看待后宅女子为了自己的利益糊弄丈夫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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