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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医疗系统_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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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对元春说:“王妃出生高贵,又遇仙得授超凡医术,着实福缘匪浅。只可惜人间之事,从来是有得必有失。王妃既得了仙缘,便已算是半个修行之人,避世出家才是正路。为何又沾染红尘俗事?王妃成婚嫁人已是不该,难不成还想再生儿育女?!若不早早抛开红尘纷扰,出家修行,不仅会白白折损了自己的道行,白瞎了积攒的许多功德,也会连累了王爷的子嗣缘分和前程、福缘。若王爷因王妃之故失了大位,若天下因王妃之故失一明君,王妃于心何忍?”

说到后来,他摇头叹息不已,一副恨铁不成钢、悲天悯人的样子。

元春心里大骂一声:卧槽!这个玄清道人是谁指使的?自己这回是遇到高人了啊!瞧瞧人家这说话的水平,这拍马屁的境界,这挑拨离间的段位,深得“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精髓,简单是现象级的啊!

她一时竟无言以对。

水霄看着玄清道人,面色微沉,也是一言不发。

玄清道人站起身来,叹息一声,又打了个稽首:“适才贫道说可惜,一则可惜王爷竟娶了王妃,否则必已是儿女成群之人,或许已经登上了太子之位;二则可惜王妃竟嫁了人,白白耽误了修行不说,也连累了王爷的福分。王爷若信得过我,只管纳妾收通房,纵有小人算计,也绝无性命之忧。王爷若信不过我,只当贫道不曾来过吧!唉……红尘俗事,原也不该是我这出家人该管的……只是,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人自毁前程,看着天下黎民受苦啊!”

再向水霄和元春躬一躬身,玄清道人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飘然离去。

周围侍候的人因水霄和元春都没有出声,便也没有阻止玄清道人离开。只是趁人不注意,交换一两个惊骇莫名的眼神。老天爷,他们听到了什么?!不会被王爷杀人灭口吧?王爷和王妃不会反目成仇吧?如果王爷和王妃斗起来,他们怎么办?

元春那些亲近的宫女,只有秋凝霜和抱琴在旁边侍候。

秋凝霜看向元春的眼神,带着沉沉的忧虑。

抱琴已经快哭出来了,却不敢插嘴说什么,只把眼睛往秋凝霜身上瞟,希望她能拿个主意。

过了好一会儿,久得那玄清道人的背影都看不见了,水霄才站起身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吩咐下去:今天的事,不准任何人嚼舌根!”

周围侍候的人见他脸色缓和,神情并不像刚才那样阴沉了,略微松了口气。对于水霄的吩咐,他们齐齐答应了,也不敢互相讨论什么,只在心里琢磨:那道人的话,是真是假啊?!

水霄牵起元春的手,也不让侍候的人跟着,慢慢走回了恬素山庄。

“这个玄清道人,应该是孝恭王的人!现在有理由、有动机费这么大精神来挑拨你我关系的人,只有我那些好哥哥们。义忠王的思虑没有这么缜密,多半是孝恭王的手笔。”水霄一边走一边说,“当然,我也会去核查一下,免得让某个躲在暗处的家伙,成了最后得利的那个人。”

元春想了想:“可是孝恭亲王府是知道真相的吧?他知道真相,自然也知道所谓‘命相说’不过是个借口,置疑你遇道之事是梦境又有何意义?难道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把戏?”

“没错。”水霄呵呵地笑着。

孝恭王一向是很善于隐藏自己的人,没有这一个虚招,怎么能把他自己更好地藏在幕后呢?

玄清道人那一番话,最有杀伤力的不是对他命相之说的质疑,而是对元春嫁人之事的置疑。

元元遇仙是事实,这一点无可置疑。遇仙之人算半个修道之人,不该嫁人而应该出家修行,这种说法也很符合逻辑。

他们成婚三年没有子嗣是事实,他因为没有子嗣而受到皇上打压、在朝中势力大损、眼看着太子之位离他越来越远也是事实……这种种事实,都指向了他那番话的核心:她这个不该嫁人的人嫁给了他,损害了他的子嗣缘分和前程福分。

如果自己因目前的处境稍有焦躁,如果自己再浑一点,这番话就会在自己的心里生根。就算两人不立刻翻脸,不互相埋怨,夫妻关系也会大受影响。这一番挑拨离间就算是成功了!

而事实上,玄清道人或者说幕后那位孝恭王的猜测很接近事实真相了:元元的生育能力,的确是被她自己的“福缘”封印住了。

如果不是他们之前已经知道了封印的真相和解决的办法,只怕现在自己也要怀疑:玄清道人的话是不是真的?!他们这辈子能有孩子吗?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水霄突然对元春说。

“想什么?”元春识趣地捧哏。

“我在想:那位玄清道人今天晚上住在哪里!”水霄乐呵呵地说,“他要维持高人形象,想必不会去附近庄户家里投宿,不然日后被我们知道了,他颜面何存?如今天色已晚,这附近也没有客栈驿馆,或是道观之类……他现在,或许正在祈求我去把他请回来呢!”

元春也忍不住笑起来:“对啊!他来时是坐马车来的,现在迈着两条腿,可走不了多远。你会去把他请回来吗?”

“当然不会!”水霄理所当然地说,“就让他去露宿荒野吧!日后他诽谤我们之时,我也好说:他是因为胡言乱语被我赶出皇庄,怀恨在心才故意造谣生事的。”

87.现世报

回到山庄内院时,就见闵太太正站在院中,看着二门的方向。

看到水霄和元春手牵着手进来,闵太太忍不住侧了侧脑袋,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水霄顾及她终究是长辈,便咳嗽一声,放开了元春的手。

水霄将双手负在背后,慢慢走上前去,温和地问她:“太太怎么没有歇着?”

“我不累。”闵太太用三个字回答了水霄的问题,便急切地问了一句,“那道长怎么说?”

水霄笑道:“那道士的胡言乱语,太太就不必问了。”

“胡……言、乱、语?”闵太太的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相信她千辛万苦、费尽心思才请来的玄清真人所说的话,竟被水霄定义为“胡言乱语”!

“王爷不信我?”闵太太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成了驴肝肺,自尊心和颜面都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水霄觉得:这种情况很让人头痛!

如果闵太太胡搅蛮缠,他会很轻松地给她个小教训,让她再也不敢胡作非为。偏偏她的确是一片好心,只不过被人处心积虑地利用了,这才让他十分头痛。

“怎么会?我自然是相信闵家,也相信太太的。”水霄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但朝堂上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个玄清道人,也不是太太以为的那种有道之士。只怕他的来历,没有那么简单。此事说来话长,进屋谈吧!”

水霄与闵太太一前一后往正厅而去。

元春默默地跟着水霄身侧,庆幸自己不用去应付这位闵太太。

在正厅坐定以后,水霄问闵太太:“不知太太是怎么知道这玄清道长的?又是怎么找到他的?可能跟我说一说吗?”

闵太太的情绪已经缓和过来了,如实回答:上个月,某府的老太太七十大寿,她也去了。她当年一个手帕交、如今的某某夫人说起了这个玄清真人,据说这真人算卦批命极其灵验。她听说以后,就与闵家人商议,想尽办法结识了这个玄清道人,又说尽好话,把他请到梅山皇庄。

元春听完以后,心里呵呵一笑:闵太太的那个手帕交,要么是个托儿,要么也被人算计利用了。

闵太太说完之后,有些忐忑地问水霄:“听王爷的意思……这个玄清道人……是……是别人的人?”

水霄笑了笑:“如今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不过我会查清楚的。”顿了顿,又问,“我离京之前不是说过吗?叫你们什么也不要做,朝堂之事和子嗣之事,我和王妃都心里有数。太太不记得了吗?”

听他这话隐有责备之意,闵太太脸上又愧又急,不自觉地扯紧了手里的帕子:“我……我……我那不是着急吗?!”

她有些急切地为自己辩解:“王爷是不知道,现在外面把王爷和王妃说得有多难听!有人说,王爷不敢纳妾是因为已经入赘了王妃的师门,还说王妃的师门只把男子当娈宠玩物……”

“别说了!”水霄语气略严厉地制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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