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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医疗系统_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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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旦大朝后,就是《上医九卷》的颁行仪典了!

按照隆正皇帝钦定的仪典流程,元春要穿着全套官服,带领着一大帮小太监,如献书仪典那样,捧着新印制的书,走进太微殿中,将书呈献给皇帝,皇帝再将这些书颁赐下去。

仪典开始以后,元春捧着书,向太微殿走去时,心中有一种罕见的虔诚。

这部书,不仅是一部医书,同时也揭示了一部分的生命奥秘,它完全可以作为发展自然科学——也就是她忽悠了这么久的“天道”之学的突破口。

她希望:在这套书刊行之后,统治人们精神和思想的不只有孔孟之道、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男尊女卑,还可以有探索自然奥秘的“天道”之学。

“天道”之学(自然科学)的发展,东方与西方的交流,是可以与思想观念的解放相互促进的。

她一直认为:红楼女儿的悲剧,不是某一个或某几个恶毒坏女人造成的悲剧,而是整个社会大环境共同酿造的悲剧,是整个时代的悲剧!

解救红楼众芳,最根本的途径就是:改造这个社会,改变这个时代!

她当然知道这很难!也知道这需要很多时间,需要稳,不能急于求成,也一直做得小心翼翼,但她一直在向这个方向靠近。

或许,她看不到红楼女儿走出闺阁、走向社会、不必把自己的命运前途全部寄托在男人身上的那一天。

但她希望:自己的这套医书,可以为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埋下一颗火种,点燃一盏明灯……

92.终于怀上了!

隆正三十一年八月,懿和宫。

沈皇后寝殿之中,隆正皇帝歪在榻上,对宫女太监们挥了挥手:“都退下吧!朕与皇后安安静静地说会子话。”

这阵子,隆正皇帝常有此举,宫女太监们见怪不怪地躬身退下。

等殿中只剩下隆正皇帝和沈皇后两人时,隆正皇帝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匣子,递给了沈皇后:“打开看看。”

沈皇后不明所以,打开匣子一看。匣子里装着一支镶珠嵌宝的凤钗。那支凤钗固然是辉煌华贵,但以沈皇后与隆正皇帝相伴多年的了解来看,如果不是别有目的,隆正皇帝一定不会巴巴的亲手送一支凤钗给她,还特地摒退了所有人。

隆正皇帝把那支凤钗从匣子里拿出来,揭开了匣子底部衬垫着的丝绢,露出有许多蜂巢状小孔的盒底来。隆正皇帝仔细数了数那些小孔,将凤钗的钗尖对准了其中两个小孔压下去,便听到“喀”的一声轻响,那匣子竟然分作了上下两层!

匣子的下层中,有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明黄色绫绸,除了没有轴柄以外,恍惚就是一道圣旨的模样!

沈皇后有些狐疑地看了看隆正皇帝。隆正皇帝示意她展开那块绫绸看一看。

沈皇后便取出那块绫绸,小心翼翼地展开一看,看完之后心里剧震,几乎拿不稳手里的那块绫绸。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住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过于失态,缓缓问道:“皇上想把太子之位传给孝恭王?”

这块明黄色绫绸,竟是隆正皇帝亲笔手书、加盖了玉玺的传位诏书!

传位的对象,是孝恭王!

隆正皇帝苦笑一声:“要真想把太子之位给他,这道诏书就明发了,而不是悄悄交给你!”他示意沈皇后把诏书收起来,“你将这道诏书收好!若是……若是朕来不及立太子就突然驾崩,你就奉此诏命,立孝恭王继位!让他迅速稳定朝局,别让萧墙之祸,毁了祖宗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

沈皇后连忙肃然道:“皇上何出此言?皇上素来身强体健,又有瀛洲护持,必定圣寿绵长,为何出此不吉之语?”

隆正皇帝长叹一声:“再怎么身强体健,也是六十多、望七十的人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朕能活到如今这个岁数,已经是前世积德、祖宗保佑了!谁知道朕会不会某一天睡过去之后,再也不会醒过来呢?”

沈皇后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此时此刻,皇帝是在跟她说掏心窝子的话了!若她还拿那些虚妄不实的吉利话来敷衍,未免太不识趣!可若要顺着皇帝的话说:你说得很对,的确有可能在某一天一睡不醒……那就更蠢了!所以,她只好什么话也不说,就听皇上说了。

“这几年,朝臣一直在催促朕早立太子,以安社稷民心;朕这几年,也常感倦怠,不大想打理朝政。若不是贾瀛洲这个变数,带出了十七这个变数,朕恐怕在十年前就重新立了太子,几年前恐怕就已内禅于太子。朕与皇后,也好在垂暮之年,好好享几年清福,过几年悠闲日子……”隆正皇帝抓起沈皇后的手拍了拍,“像咱们这样的年纪,若在民间,早就含饴弄孙、不问世事了!哪还会这般操劳?!这些年,你把宫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也着实辛苦你了!”

沈皇后微笑:“皇上都如此辛苦,臣妾又哪能偷懒?”

隆正皇帝笑了笑,又说:“有一件事,朕之前从未跟任何人说过:当年贾瀛洲入宫为女官时,朕便命人寻访高僧高道。虽然来过两个骗子,但后来,灵宝观的前任观主推托不过,秘密进宫了一次……”

“灵宝观?”沈皇后有些惊讶。陵州灵宝观?

灵宝观的祖师,当年可是太`祖皇帝的莫逆之交。据说,太`祖之所以敢起兵,就是受了那位灵宝观祖师的指点。后来太`祖两次遇险,也是那位灵宝观祖师秘密赶来相救。

后来,本朝定鼎,那灵宝观祖师谢绝了朝廷的所有封赏,自己跑到陵州去建了个小道观——也就是现在的灵宝观。

据说,那灵宝观祖师学的是袁天罡一路。灵宝观建立以来,也以看相、批命、占卜、堪舆之术见长。

“是!余观主亲口告诉我:隆正十年那场祥瑞,的确是因贾瀛洲而生;这贾瀛洲的来历,也的确非凡!只是贾瀛洲身上有真仙之力护佑,究竟如何个非凡法,不是他这个民间相士所能窥探的。”

隆正皇帝默了默,而后长长地叹息一声:“后来,朕请余观主为贾瀛洲批命,算一算她对于水氏江山是福是祸,是凶是吉。那余观主开始不肯,说贾瀛洲的命不是他能够批的。后来着实推托不过,竟然向随行的道僮交待了后事。朕只当他是在作戏,没想到他开始推算贾瀛洲的命格时,竟突然口喷鲜血,倒地不起,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去世了。他所用的龟甲和铜钱,竟然全部无端端地化作了粉末……”

沈皇后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她的表情,让隆正皇帝也忍不住笑,却笑得十分苦涩:“朕当时的表情,怕也如你此时这般!余观主的道僮说:余观主早知道此次入京凶多吉少,因而特意交待了他几句话,让他在观主死后告诉朕。那几句话就是:天命所归,不可阻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天命所归,不可阻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沈皇后心里咀嚼着这几句话,只觉得惊心动魄。

隆正皇帝又说:“这些年,朕一直在猜:‘天命’所归的是什么?是贾瀛洲吗?朕当然猜不明白,所以这些年,朕对贾瀛洲一直礼遇有加,也一直放任自流。她想出宫回家,朕就放她出宫回家;她想去江南救灾,朕就放她去,还给她增派护卫;她嫁不嫁、想嫁谁,朕也从未对她有丝毫勉强。朕就是想看看,她的道路,会走向何方。

“她看不中水澜那小子,想嫁给十七,朕也由着她。心想:不管是水澜还是水霄,她终究是嫁入了皇家!朕乐见其成。虽然朕之前更想把皇位传给老三,所以才向老三透露了贾瀛洲‘师门规矩’的事。可这几年看了看,十七也不错,若让十七继位,朕也能放心!偏偏朕已等了五年,贾瀛洲却始终不曾有孕!等得朕心焦不已!若贾瀛洲的‘天命’真是母仪天下,为何她成婚五年一直无嗣?一个身负‘天命’的皇后,怎么可能无嗣?!

“这两年,她的那个医馆开得无比红火,朕有时候忍不住就会想:会不会是朕解错了天命?贾瀛洲的天命,会不会就是行医济世,与皇位无关?所以她才一直无嗣?那不如就让她做个流芳百世的好大夫,让十七做个逍遥王爷,不要把他们圈在皇宫之中?”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天命’究竟是什么,实在太难猜了!所以现在,朕只能赌一次。贾瀛洲不是医术高超吗?如果她能够保朕活到她儿子出生,这份传位诏书自然作废;如果她不能,那么皇位就传给老三。贾瀛洲……就继续行医济世吧!”

沈皇后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帝亲笔手书了传位给孝恭王的传位诏书,却密而不宣,要放在她这里呢!

她小心翼翼地重新把诏书折好,放回匣子里,又把匣子重新还原。她把那支凤钗插在了发间,手里抱着那只藏着传位诏书的匣子,像是抱着一个热炭团,烫得她手疼、头疼!

这东西,要放在哪儿呢?

懿和宫中,隆正皇帝和沈皇后难以成眠。

昭惠王府内,元春突然摇醒了水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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