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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医疗系统_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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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怀孕四十周的时候,黛玉再次来了,是贾代善和贾母、王夫人一起带她过来的。

元春不由得侧目,问代善:“这时候,你们把黛妹妹送进来做什么?”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哪有把未成年人往风眼里送的?

代善还没有开口,黛玉就抢先说:“元姐姐,您别怪外祖父,是我自己要来的!我跟随姐姐学医多年,虽然因为辈份的原因,不曾真正拜过师,但在黛玉心里,元姐姐便如我的恩师一般无二。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如今元姐姐这里危险重重,正是用人之时,黛玉岂能躲在一边不闻不问?还请元姐姐不要嫌我粗笨,将我留在身边,若有飞萤姐姐分`身乏术之时,黛玉好歹能帮点儿小忙!”

“可你还是个孩子!”元春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未成年人是需要保护的,至少不应该被牵涉到有生命危险的事情里去!

黛玉道:“元姐姐,我已经不小了!我已经十二岁了!”按虚岁算,她的确十二岁了。

代善也说:“让黛丫头留下吧!甘罗十二为相,黛丫头也不傻,王妃可别小瞧了她!若她能帮上点儿什么忙,也不枉她苦心学医这么多年。”

元春只得把黛玉留下。

贾母和王夫人根本没有发言权,只有听着他们说话,陪着干着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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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忠亲王府。

五皇子义忠王端坐着,沉着脸问下首跪着的一个青衣人:“有消息吗?”屋里其他几个坐着的人,也都看着那青衣人。

那青衣人把头埋得低低的,额头有冷汗沁出来,躬身答道:“禀王爷……还没有!”

义忠王暗暗咬牙:“还没有?!”

他顺手就将手边一个茶盅摔在了地上,砸得粉碎,满脸怒色地质问那青衣人:“本王问你老三是真病假病,你说不确定,查不出来!本王问你十七的媳妇什么时候生孩子、昭惠王府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安排,你还是不知道!陈七,你自己说说,本王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陈七连连磕头:“属下惶恐!实在是……实在是那两家府邸防范得太严了!安插在孝恭王府的眼线,根本近不了王爷的正院,查不到什么消息。好不容易安插在昭惠王府的眼线,没传几次消息就被昭惠王拔掉了。那府里对奴才下人也管得极严,二门内的消息,一丝儿风也透不出来……”

“滚!”义忠王懒得听他废话,直接喝退了陈七。他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尽量和颜悦色地问屋里的几个谋士说:“几位先生怎么看?”

为首的谋士沉吟了半晌,才对义忠亲王拱了拱手:“王爷,昭惠王府中,王妃产后总要入宫禀报的,虽然那时候略有一点晚,但也不算有大碍。但若查不清孝恭王之病的真假,这次谋事的吉凶就很难预料。如今,太医院的院判洪擂正住在孝恭王府,不如设法将洪院判引出来,撬开他的嘴,看能不能得到可靠的消息。”

其他谋士也陆续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

对于这些谋士的话,义忠亲王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拳头渐渐攥紧,突然一拳头擂在桌上,发生一声沉闷的响声。“本王决定了!无论孝恭王的病是真是假,这次谋划都不再更改,防着孝恭王一些就好了!昭惠王府那里,也不必等贾瀛洲临盆的消息了,直接按我们的计划走。老十七精得跟鬼似的,本王怕他蓄意隐瞒贾瀛洲临盆的消息,反而让我们错失良机。如果贾瀛洲在临盆之前不得不进宫,在宫里生了娃娃,更方便我下手!”

为首的谋士略有些不赞同地说:“王爷,这是否……太冒险了?”

义忠王暗暗咬牙:“不成功,便成仁!这是本王最好、或许也是最后的机会了!错过了这次时机,只怕本王就与大位彻底无缘了!等老三或老十七坐上了那个位置,本王自然讨不了好,诸位先生怕也会受连累!我们来议一议行动的方略吧!”

几个谋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躬身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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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端午节,宫中照例举行了宫宴。

三皇子孝恭亲王病重,孝恭王妃要侍疾,没有出席。

十七皇子昭惠王倒是入宫赴宴了,但因昭惠王妃临盆在即,他匆匆向皇帝和皇后敬了两杯酒,就出宫回府。临盆在即的昭惠王妃,自然也没有出席。

从当晚后半夜开始,沈皇后竟突然开始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短短两个时辰竟然泻了十来次,泻得人都有些虚脱了。而更要命的是,不止沈皇后在腹泻,懿和宫有好几名宫人也腹泻不止,并有与沈皇后一样的恶心、呕吐、腹痛等症状,其中包括懿和宫的首领太监。

这样的状况,很容易就可以想到一个词:瘟疫!

而且从症状来看,很像是隆正二十五年江南水患时,贾瀛洲亲赴江南处置过的,据说会造成大量死亡的那种瘟疫——霍乱。

天将明时,沈皇后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闭目思索了半晌,吩咐暂时无碍的柳玉妆:“第一,立即传本宫懿旨,封锁懿和宫,无旨不许擅自出入;第二,你亲自去一趟紫宸宫,把这里的情形禀告皇上,恳请皇上来一趟懿和宫,我有话禀奏;第三,宣太医,让他们过来确诊,是不是霍乱在宫中爆发!并传令各宫,宫中疑有霍乱瘟疫,请各宫人等千万小心饮、食卫生,同时在太医院诊断结果出来以后,请各宫妃嫔紧闭宫门,约束宫人,不要随意走动;第四,传令尚宫局,让宫正司的人轮班分队,日夜在后宫巡逻,以防宵小;第五,朱贵妃位份虽高些,但如今孝恭王病重,只怕她无心宫务,因此本宫病后,请贤妃暂代宫务。”

柳玉妆眼睛有些泛红,仔细听完沈皇后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沈皇后确认无误后,又仔细想了一想,觉得没什么疏漏了,才对柳玉妆说了一声:“你去罢!”

柳玉妆匆匆去传话了。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离得最近的隆正皇帝首先到来。

看到沈皇后精神萎靡、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隆正皇帝不由得心里一颤,在床边坐下,握住了沈皇后的手,问道:“你怎么样了?”

沈皇后苦笑了一下,摒退了宫人,对隆正皇帝说:“臣妾不太好!也不知还能活多久,皇上去年托付给臣妾的事,臣妾只怕办不到了!因而臣妾斗胆,在病势未明之时,就请皇上过来一趟,想把那东西交还给皇上!”

她说的是隆正皇帝去年交给她的那份传位密诏!

隆正皇帝也想起那一茬了。见沈皇后在交待后事似的,不由得心里大痛:“别说傻话!你定会很快痊愈的!”

沈皇后虽是继皇后,但与隆正皇帝相伴的时日甚久,实与结发夫妻相差无几!两人又一直相处和睦,也算是伉俪情深,如今都垂垂老矣,却突然面临生离死别,隆正皇帝心里便有些受不了!

见沈皇后有些不相信他的话似的,他便急切地说:“朕说真的!你自己不也说病势未明吗?以贾瀛洲的医术……”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了:贾瀛洲如今即将临盆,还怎么入宫为皇后诊病?

沈皇后有些倦倦地抬了抬手,制止了隆正皇帝的话,苦笑道:“瀛洲临盆在即,怎能入宫?皇上也别说傻话了!趁着我现在还明白,赶紧办了正事要紧!”

她挣扎着爬下床。隆正皇帝纡尊降贵地扶起了她,按她的要求,将她扶到了梳妆台前。

然后沈皇后当着隆正皇帝的面,打开了梳妆台的一个暗格,从暗格中取出一个木匣子来。这个木匣子,就是隆正皇帝去年给她的那个藏着传位密诏的匣子!

她又在梳妆凳上坐下,从装着常用首饰的首饰盒中,拿起了那支可以打开密诏匣子的凤钗,照着隆正皇帝那天的手法,打开了匣子的底层,从底层取出那封密诏。她把那封密诏取出来,展开给隆正皇帝过目一下,确定这就是那份密诏后,又将密诏折好放回匣子底层,将匣子还原,再将那支凤钗也放回了匣子里。

她双手捧着匣子,躬身将匣子递给了隆正皇帝:“臣妾保存这东西半年多,幸不辱命!如今,原物归还给皇上!”说话的时候,她微微有些喘息,觉得腹痛不止,又想解手了!

隆正皇帝看着那匣子,脸色变幻莫测。他默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接过匣子,将匣子收进了袖子里。

沈皇后松了一口气。

她侧身坐在梳妆凳上,右手扶着梳妆台,左手拉起隆正皇帝的手,有些眷恋地握了握,很快又松开,将隆正皇帝往外推了推。

“虽说霍乱是经由食水感染的,可这里终究不干净,皇上万金之躯,不宜久留!请皇上回去吧!”沈皇后仰头看着隆正皇帝,淡淡地笑了笑,“臣妾身乏力弱,腹痛难忍,恕不相送了!”

隆正皇帝正要反对,想在懿和宫多留一会儿,听听太医怎么说。可听到沈皇后说“腹痛难忍”,便知道她约摸是又想方便了,只得作罢!

“那朕出去了!你好好养着!”又安慰了沈皇后几句,隆正皇帝便袖着那个匣子,转身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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