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沧海横流_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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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寇莫追,关键是追也追不上。北蛮国的地盘实在太大了,人烟稀少,山脉和隐蔽的地点也多,月氏人藏在北蛮国这么多年都没能被全盛时的北蛮大军发现并剿灭,更别说现在江源手中的这点人手了,根本就不足以将北蛮人找出来。

所以江源也就没打算去找这些躲起来的北蛮人,他直接领军回雁门关了,就是这么任性。

反正北蛮国的牲畜和物资是不够他们过冬的,早晚这些家伙都得露头。北蛮国被四面合围,这些人根本就没办法在不惊动靖军的情况下突围出去,到时候一样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又何必浪费人力去找他们呢?留着月氏人盯着他们就够了……

有那个心力,还不如想想怎么利用这些缴获呢。

出关的时候,为了赶上战机,大军当然是怎么快怎么来,一路赶路赶得连吃饭喝水都在马背上。等到回军的时候,就不用那么着急了,仗都打完了,该放松就放松一些。靖军军士们一路纵马欢歌,欣赏着草原的美景,看日出,看日落,甚至尝了尝北蛮国秘制的烤全羊,舒服自在的让人羡慕不已。

江源本意是利用这种假象来骗出那些缺少物资的北蛮人的,想让他们麻痹大意,来个偷袭之类的,好趁机增加斩首的数量。谁知道北蛮人被青鲤湖一场大战给彻底打怕了,靖军走了半个月都没能遇到一个活人,更别提军队了,这让江源又好气又好笑。

就像豺狼一样,如果毫发无伤,面对狮子和老虎它都敢龇牙咧嘴,可是一旦见识到这些王者的厉害,它们就会夹着尾巴逃了,还要什么面子?这些北蛮人骄傲的时候高高在上,可是一旦被打入尘埃就彻底失去了百折不挠的勇气,就算躯体上如何强壮也好,在心灵上也只能是个弱者。

依靠着月氏人的金雕,不过几日而已,在雁门关的司徒晟就收到了江源的军报,上面的战果惊得营帐之中所有将领都难以相信。

剿灭北蛮大军十三万?!不是一千三,不是一万三而是十三万?!这个数字比起从建立大靖到现在的所有斩获都要多,这位江源江侯爷还是个人类吗?!

想是这么想,可是一联想到当初江源曾经以一万人马全歼齐军十数万之众,现在以十五万人马剿灭十三万北蛮人也就不怎么奇怪了。只有一些有见识的老将在那里牙疼,齐王的那些烂兵是能和北蛮人对比的吗?你们对比的对象就找错了好不好……

北蛮军可都是见过血的精锐部队,长时间劫掠四方,是战无不胜的骑兵。齐王的那些军队一大半都是刚放下锄头的农夫,连什么叫作鸣金收兵都得先教才行,这是能够放在一块比较的吗?你丫以为军队人数多了就不用管质量了吗?

所有将军都在为此战的斩获兴奋不已的时候,司徒晟却看着军报之中的一句话陷入了沉思——月氏人吗?

月氏人竟然在青鲤湖大战的时候故意放走了北蛮联军!

确实,无论是司徒晟也好,江源也好,都没想过能在青鲤湖将所有的北蛮大军留下。可是主动放他们走是一回事,被自己的友军故意放走了就是另一回事了。江源算准了,那是他个人的想法,可是月氏人真的这么做出来就实在有些恶心人了。

月氏人这是在做什么?养敌自重?保留实力?那么他们今天能够养敌自重,后面会不会故意资敌,甚至暗中帮助北蛮人,给北蛮人通风报讯呢?越想就越有可能啊。

司徒晟长叹了口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这些年大靖没少给月氏人物资和钱粮,甚至将靖军淘汰的一些装备也无偿交给了他们使用,谁知道他们刚缓过劲来就想着脱离大靖,甚至从大靖嘴里面夺食了。果然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还不知道走路呢,就想着脱离大靖自己跑了,恩义永远记不住,只能记住利益,稍微一诱惑就会跟着走了,这种人永远不值得相信。

江源的话说的确实有道理,国家与国家之间只有利益,没有友谊!他们是时候好好想想月氏人的事情了……

☆、第九十九章 思妙法俘虏已安置遍地白北蛮受煎熬

大军走入雁门关,迎接京畿大营的是北疆战线的一片喝彩声,是百姓们的箪食壶浆,热烈欢迎。大军之中的每一个军士都高昂着头,挺起了胸膛,如同英雄一般接受着众人的赞扬。这是这些浴血奋战的战士们应得的,保家卫国的他们就是应该获得称赞!

在整个队伍的末尾处,跟着入关的那些勋贵们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别说接受欢呼了,不给他们算个作战不力的罪名就算不错了。他们刚一进城就忙着去找医术更高明的大夫为他们治疗伤势,贾赦更是一叠声地叫贾琏给他找位治疗骨伤的名医,他一点也不想拄拐,更不想丢了一条腿,甚至丢掉性命!

贾赦现在怕极了,他可是听说过截肢的可怕之处的,向他这样的伤势,可不是失去一节小腿就能完事的,恐怕要丢掉整条腿。

他曾听那些军医们说过,如果截肢的话,也不是绝对能保证安然无恙的,且不提在截肢的过程中有多少危险,会不会大出血而死,就是截肢之后死亡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他可一点都不想死!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

贾琏这时候也不怕花钱了,明明最心疼钱的他简直花钱如流水,他得用尽一切办法保住自家老爹的命才行。倒不是他真的孝顺到怎样的程度,也不是他又多关心他爹的死活,事实上贾琏和贾赦的关系也就一般,感情上也就那样。可关键是贾赦头上还顶着个三等将军的爵位呢!

要知道,在大靖想要袭爵就需要有斩首功劳来傍身,贾琏虽然跟着江源的大军出关了一回,和敌人打了个照面,可是一个斩首都没有,完全就是个陪衬。

这可不是贾赦当年“参军”时候的事了,有贾代善帮他作假,胡乱抓几个俘虏砍了就完事了。整个战场上不是难以交流的月氏人,就是江源麾下的京畿大营军士,绝对不可能有人为他撒谎,替他编出来个战功的。

没有斩首就是没有斩首,没有军功就是没有军功,万一他老爹贾赦有个三长两短,两腿一蹬,按照大靖律例,他根本就没有爵位可以承袭,直接就要变成平民百姓了!

从小就是膏粱子弟的贾琏怎么能够忍受自己变成一介平民呢?草民草民,平民如草芥,谁都能欺凌,谁都能不放在眼里。普通的平民还不如高门大户里的奴才过得惬意,宰相门前七品官,可是草民又有什么依仗?

他可见识过贾家宗族其他的那些平民子弟,哭着喊着哀求着东府西府给点钱粮,对着府中的管事奴才还卑躬屈膝的,日子过得低贱无比。他也见过他那个不成器的二叔贾政,贾政还是个从九品的小官呢,按理说应该不错吧,可是整个京城谁又把他放在眼里?

如果他真的变成了平民,岂不是连他那个二叔都比不上?他又不喜欢读书,身上没有功名护着,只有个同知的虚衔而已,可那又管什么用?虚衔按照大靖律例只能刻在墓碑上或者灵位上,平时根本就不管用,连官服都不许穿,这和平民又有什么区别?

这种对未来的恐惧驱使着他赶紧找大夫去医治贾赦,如今他什么都不敢求了,只求他老爹能够福如王母三千岁,寿比彭祖八百春,活的越久越好……这一着急,他连自己丢了一节小拇指的事都忘了,就好像十指连心的疼痛不存在一样。

边关没人将勋贵当一回事,就连司徒晟也没在乎过这些勋贵的死活。在他看来,这些勋贵们身上的罪名说是罄竹难书或许有些夸张了,个个砍头大概有冤枉的,但是按个都判抄家流放绝对便宜了他们。

不收拾他们不过是皇帝陛下懒得动手,不想在太上皇还活着的时候弄出太大动静。但在这种情况下压榨一下他们的剩余价值就算满朝文武也说不出个不字来,身为勋贵就是该上战场的,不上就别袭爵,谁会在乎他们到底怎么样……

忘掉那些不省心的勋贵,安置俘虏以及运送缴获的物资才是当务之急。司徒晟和江源已经将全副的心力都放在这些事务上了,想着如何能将俘虏的人员和缴获的金银处置妥当,这些人和物放在边关实在不是回事,容易惹出大乱子来。

怎么处理金银财宝倒是容易,那些北蛮人不识货,或者说只认识硬通货,积攒的宝物之中除了一小部分是宝石,其他的都是金银器物,只要派人进行称量,并且记录在案,然后再派一些军士押运回京城,重新铸成官银金饼之类的,放入国库就可以了。

有林钧在京中,根本就没人敢对国库伸爪子,主动归还库银还怕被收拾呢,敢打库银的主意,非得被这位“酷吏”弄死不行!

这件事只需派一个司徒晟信任的心细官员去称量记录,又有着可信的大将领军护送,想来不会出什么乱子。就是真闹出乱子,大不了再清洗一遍吏治而已,他可不怕杀人。

别的都好办,可是这些抓来的活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必须有具体的安置方法才行,不能留在这里干吃粮食,也不能都聚集在边关招惹是非。

这个应用的方法江源倒是已经想到了,他沉吟一下,说道:“陛下,臣倒是有一个主意,却不知当说不当说,也不知陛下愿不愿意下狠心了。”

“是何主意?快快说来。”司徒晟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当说不当说你都已经说出来了,难道还封住你的嘴吗?你江源江清远出的主意就没有一个不需要大魄力大狠心的,哪一次也没见你咽回去,闭上嘴,想说就说吧,反正以一夕之恶名换来大靖国富民强,怎么算都是值得的。本国的贪官他都杀得,还在乎狠心对待异国的俘虏吗?

“陛下可还记得源是如何成为状元郎的吗?”江源话题一转,颇为答非所问,不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炫耀出身的意思。也是,向着皇帝炫耀状元的出身有意思吗?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引着司徒晟回忆而已。

“状元郎?”司徒晟皱了皱眉,仔细回忆起来。江源救过司徒晟的性命,了解到他的姓名出身之后,司徒晟一直都没有放过和他有关的任何讯息。当初江源成为会元和状元的文章册页司徒晟都收集来看过,认为文章写得字字珠玑,如此才会那么想要与他相识相交,招致麾下的。

当初的那几份答卷现在还放在司徒晟宫中的书房之中,供他偶尔翻阅,留作纪念呢,又怎么会忘记呢?

“那篇关于如何从洛水引渠道灌溉农田的策论?”司徒晟疑惑地问道。

“正是如此。”江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当初那一条龙首渠引得洛水穿过七里商颜山,使得附近两千余倾田地获得灌溉,让旧日之下田变成今日之上田,可以种植稻米等作物,亩产增加为原先的数倍。这修渠本是一件好事,利民利国,应该是国事中的重中之重,可是为什么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议修建过如此规模的渠道呢?”

所有人都知道想要改良盐碱地的亩产,在这个时代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引水灌溉,用大量的水冲刷走田地中的盐碱成分,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亩产低下的下田变成丰厚的上田。这种科学已经认证的方法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广为应用,江源上辈子干农活的时候也了解过。

可是古代不比现代,在现代只要利用水泵,就可以从井中抽水灌溉农田,可是古代哪有水泵这种设施啊?光靠老百姓自己一桶一桶的浇灌,只能是杯水车薪,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可是也基本没什么作用,在这个时代最好的办法就是修筑水利工程,引江水河水去冲刷土地,并且将淤泥作为肥料使土地亩产增加。

可是在古代,水利工程是说修就能修的吗?

司徒晟回答:“龙首渠修建耗时七年,征调了一万壮丁服徭役,这才得以修成。期间耗费的钱粮无数,更是使得数千民众死于修渠的劳役。因此虽然龙首渠能够灌溉数千顷良田,造福一方百姓,依然让朝廷难以下定决心再去修筑其他的渠道。”

太上皇主政的时候做事一惊一乍,他觉得应该重视马政,结果得到了养马的方法却不能持之以恒。他觉得应该修筑渠道,于是按照江源的规划修筑了龙首渠,又嫌弃修建速度太慢,花钱伤人太多。司徒晟可不敢重蹈覆辙,做这种大事还是仔细认真一些的好,不能想起一出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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