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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为妻_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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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迎春沉声道:“胡说,你小小年纪,哪里就来了这些念头。”她和探春、惜春打小儿住一屋,也是一起上学读书,情分远非别人可比,平素也颇照应这个小妹妹。

惜春笑道:“我哪里胡说了,求个清净洁白罢了。”

黛玉不似迎春那般驳斥,而是微笑道:“四妹妹,你年纪小,除了五月里跟着外祖母去玉虚观打平安醮,就没出过门,你可知道外头那些子尼姑庵都做什么营生?说了没的污了你的耳朵,不过,你知道了就不再想着做尼姑了。”

惜春一怔,不解地道:“能有什么营生?不过就是念佛诵经化缘做法事,水月庵不都常做这些事?再不然就是到各个大户人家求香例银子。”

宝钗插口道:“到底是四丫头,一点都不明白。”

惜春听了,不满地道:“我不明白,宝姐姐就明白了不成?不过,你明白也用不着在我跟前炫耀自己的见闻广博,我不爱听。”说着,不顾探春等人皱眉欲言,径自去了黛玉的书房,赏玩黛玉近来的书画之作。

探春笑向宝钗道:“姐姐别管四妹妹,她就是这么个古怪癖性。从前上学的时候,我和二姐姐年纪大些,倒学了不少东西,偏她年纪小,只顾着顽,没记住什么东西。”

黛玉蹙眉道:“既知四妹妹年幼无知,便该好生教她,而非一味说她古怪。”

自那梦境醒来,黛玉无时无刻不在想金陵十二钗的判词,以及红楼梦曲,果然无一不是薄命的佳人,亏得如今已经有了变化,虽然不知是否依旧薄命。因此,她本就因画和惜春情分较好,看了属于惜春的判词和那支《虚花悟》,心中更觉怜惜。

如何不怜惜?细想三春自幼一同上学,惜春年纪最小,比迎春小了四五岁,同一个先生教导,她哪里能学到什么要紧东西?不上学后跟着李纨,就是自己初次进府之后,也只是读几本书做几回针线,其他东西李纨一概不曾教过,惜春仍然比不得迎春和探春,上面又无父母悉心照料,荣国府的当家主母们也没有用过心,难怪性情冷漠和别人不同。

如今,迎春有嫡母长嫂照料,探春又得了王夫人的青睐,虽然未必尽如人意,但与之相比,惜春依旧和先前一般无二,又单住在暖香坞,更无人教她了。

探春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就见贾母命人将绸缎首饰果品等送来。

大约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礼数,姊妹们都觉得稀罕,连惜春都从书房里跑出来了,怂恿黛玉打开,果盒还罢了,绸缎也无甚稀奇,都是贡品,独一套镶嵌着红绿两色宝石的头面引起此起彼伏的惊叹之声。

惜春率先道:“林姐姐,你来瞧瞧,头面上头的宝石和你镯子上的宝石是不是极相似?”

众人看向黛玉腕间。

世人讲究冬天宜金不宜玉,只见黛玉腕上戴着累丝嵌宝双金钏,金子并无出奇之处,工艺哪怕出自皇宫也十分平常,唯独上头镶嵌的宝石举世罕见,左右两边三块宝石簇拥着中间一块大宝石,花样颇为古朴雅致。

博学广闻如宝钗,亦未曾见过这种红蓝两色并于一块的宝石,连贾母都没见过,当时黛玉从宫里出来戴着这对金钏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较之嵌宝双金钏,眼前头面上的红绿宝石更加鲜亮璀璨,纯净明丽。

黛玉两颊微红,亲手合上首饰盒,若无其事地道:“我那镯子是娘娘给的,许是新得的稀奇宝石也未可知。”其实她知道卫若兰费尽了工夫才寻到这样的鸳鸯宝石,做成首饰用在提亲上头,不知又费了多少工夫。

皇后给她的双金钏,以及镶嵌着同样宝石的两根簪子、两个戒指,少时原不能得,是长泰帝特特下旨,命无数个工匠同时赶工,方做了出来。

宝钗问道:“这是什么宝石?明儿也叫我哥哥费心找一找。”

惜春嘴角一撇,道:“宝姐姐当这是寻常的宝石不成?这叫鸳鸯宝石,听刘嬷嬷说,一万块宝石里头都找不见一块,连宫里都没有,还是皇后娘娘问别人要的,赏玩过后做了首饰送给林姐姐,真真是独一无二的。”

宝钗笑道:“原来是这样,可见我们是没福气遇到了。”

说着,又推黛玉打趣道:“真真是好心思,卫家用鸳鸯宝石做首饰送来,不但彰显了富贵,而且暗合了鸳鸯两个字,可谓是新鲜奇趣之文。”

探春等人齐声道是。

可巧宝玉送走客人,过来听见了,笑道:“卫若兰用心的地方多着呢,只这么一件首饰就叫宝姐姐觉得新鲜了?那宝石我原不认得,前儿见卫若兰勒了一个抹额才算头一回见,上头就镶嵌着一块这样的宝石,瞧着倒像和首饰上头的出自同一块宝石。”

宝玉心下又喜又叹,所喜者卫若兰确是良人,所叹者自恃对黛玉用心,不曾想卫若兰比自己更加用心,处处周到,色、色妥帖,又满含深情厚意。

黛玉怕别人就此笑话,不等她们开口,问道:“你不在外头待客,进来作什么?”

宝玉忙笑道:“他们已经走了,我就过来瞧瞧。再者告诉妹妹一句,老太太已经应了卫家的请求,定了腊月十八的日子问名。”

黛玉一呆,宝钗已问道:“怎么这样急?”

宝玉却笑道:“林妹妹这样好,卫家自然心急。”

说完,众人忍不住都问他,道:“到底卫公子是个什么模样儿?人人都称道。我们问林妹妹,毕竟她在老太太房里见着了,不想,她一句都不肯说。”

宝玉想了一想,道:“和你们不相干,问这些作什么?卫若兰好不好,林妹妹一人知道就行了。上个月诸事纷扰,咱们空了几社,偏生今儿又是妹妹的好日子,你们瞧改作初八起社如何?我已经攒了一肚子的诗词,就等着你们。”

惜春伸手画脸,道:“二哥哥,每一回你都压尾,哪里来这么些兴致?你攒的那些诗词,未必用得着不说,且就算用得着了,你仍旧难以夺魁。”

宝玉笑道:“我就知道四妹妹你笑话我,女儿原比我这等须眉浊物聪明,我是甘拜下风。”

宝钗不禁莞尔,道:“宝兄弟,你也该多读几本书了,免得每一回都输得灰头土脸,亏得上个月不曾起社,若起,不知道又罚你作什么。”

宝玉假装没听见,也不理她,问惜春道:“老太太叫你画的画儿,画得了没有?昨儿我还听老太太提起,说我和琴妹妹在栊翠庵的景儿,比仇十洲的画还好看,可惜我就是画中人,不曾见到是何等赏心悦目,就等着你的画儿出来好欣赏欣赏。”

惜春摇头道:“冬日天冷,不说手打颤,就是那颜料也十分滞涩,等天暖了再来问我。”

宝玉不忍逼迫姊妹,听了忙点头道:“理当如此,妹妹可别冻着了。若是你那屋里不够暖和,打发去和袭人说一声,我那里银霜炭多得很,给妹妹送些。”

别的话犹可,唯独这话惜春听不得,不说欢喜,反而冷笑,道:“我哪敢要你的东西呢?你那屋里别说少了一块炭,就是少一根线头,你屋里的人都记着,三言两语地传将出去,只怕人人都以为我对府里分的炭不满,所以才去问你要。”

宝玉虽然不通世故,但也并非一无所知,只好道:“哪里就到这样的地步了?我是说我做哥哥的火力壮,用不完那么许多炭,特特送妹妹一些。”

宝钗解围道:“在我跟前说什么好哥哥好妹妹?快停了这话,仔细老太太听见。”

惜春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凤姐如今不管家,荣国府诸般事务一概都是李纨料理,按照常理,她是寡妇奶奶,不该管家才是,偏生凤姐一味调理身子意欲生个儿子,逢事便推脱,因此面对府里捉襟见肘的窘境,李纨十分为难,唯有将就着俭省。因此,除了贾母和王夫人、宝玉宝钗和黛玉外,各房的银霜炭数量都大大减少,只供主子一个人用,丫鬟们都用中下等炭。

惜春住在藕香榭,四周水气重,又为了平时练习丹青,耗费的更多些,她也懒得打发人去宁国府要,因此近来常住黛玉房里。

宝玉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和姊妹们说说笑笑,直到贾母那里传饭才过去。

饭毕吃茶又闲话一回,听说外头下了雪珠儿,贾母担忧风雪大不好走,忙将他们姊妹都赶进园子里去,宝钗、宝玉和湘云、迎春、探春进了园子,各自回房。

宝玉回到怡红院,也不接晴雯递来的茶,直接吩咐袭人打发婆子给惜春送两篓子上等银霜炭,袭人听了,十分踌躇,开口道:“今年年景不好,各处都没有节余,大奶奶先前吩咐俭省着用,咱们房里这些只够咱们自己用的。”

宝玉瞪眼道:“不够就找大嫂子要去,短了哪里也短不了我这里,说这些作甚?四妹妹年纪小,藕香榭四周是水,冻着她可怎么好?”

袭人无奈,只得依从,道:“今儿天晚了,瞧不清路,明儿再送去罢。”

晴雯拿着簪子挑了挑烛花,一阵冷笑。

翠缕忽然进来,道:“宝二爷,在说什么呢?趁着天还没晚,快去我们那里劝劝我们姑娘罢。今儿遇到什么事情了,我们姑娘闷闷不乐的,袭人姐姐也去,我们姑娘和你最好了,我服侍姑娘这么些年都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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