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重生记_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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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跟皇太后说话,常人只有支愣耳朵听的份,其实没什么意思,林黛玉便垂头认真盯着自己衣服上绣的花纹发呆。

说实在的,林黛玉对身边这个人很快会成为自己夫婿这一事实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明明本该没有交集,虽然偶尔见过几回,也只几句客套话后便一笑而过的,为什么就要成亲了呢?

就算林黛玉对胤禛不排斥,也不代表就喜欢他。胤禛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林黛玉只是许许多多世家小姐中的一个,她对他只有敬畏尊崇四个字,要说什么感情,那真没有。之前的那些脸红羞意,不过是因为胤禛将要成为她的夫婿。

在任何一个未婚女子面前提起她的未婚夫,她都会羞成一团的。

这么想着,林黛玉连心里仅有的那点羞涩也不见了,整个人看着都淡淡的。她衣服一惯的素雅,水色绣白玉兰的旗装,梳着两把头,头上戴的一套玉头饰成色极好,趁的整个人水灵灵的,通透又灵气逼人。

殿里也有衣服素淡的,偏都没她穿着那么好看恰合,恰似水中静立一株微绽的尖尖小荷,虽然不如牡丹芍药之流富贵,却叫人更加不敢亵玩。

康熙越瞧越得意,看他这做人阿玛的,给自个儿子挑那么个好儿媳。家室自不必说了,上三旗,书香门第;品性好,贞静清雅;生日也好,八字贵重;难得人生的也好,这种儿媳妇,满京城挑不着第二个了。

要知道宫里一惯选妃子福晋都先看门第、再看品行,有了这两样的,容貌次些也无可奈何,谁叫皇室联姻、利益为重呢。但身为男人,哪个不想娶个容貌姝丽的福晋,偏偏满人女子大多比不上汉女好看,连带着旗人妃子福晋们容貌都一般。

想一想胤禛还跑去跟他闹,真是不知好歹!

过了两刻,梁九功说时辰要到了,康熙不疾不徐离开。众人送走皇上,纷纷起身准备上车。

皇上的御撵走在最前头,有乾清门侍卫开道,队列整整齐齐的,十分严肃庄重,其次是皇太后的凤撵,再然后便是其他人的。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到了龙船上,林黛玉的屋子离皇太后的比较近,跟皇子福晋们的挨着。她从窗口推开一条缝往码头上望去,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光是穿着补服、头戴红珊瑚顶戴的已是极多,更有京营侍卫列着队四处走,其余各处看热闹的平民百姓更是哪哪都是,连码头边的树上、房顶都爬满了人。

康熙任政,每次出行俱不叫人事先清场,侍卫拿刀推搡撵人的事情更是明言不许,偶然有拦轿上访的人,康熙也会叫人呈上来。此等亲民的手段,更叫人赞叹当今是位明君。

林黛玉看了片刻便关上窗子,徐嬷嬷问:“姑娘一路奔波,可累了没有?奴婢已经给姑娘铺好了床,您歇歇?”

林黛玉摇摇头:“不用,倒是嬷嬷,累的话就去歇着,让冬景和心怡来做就是了。”

徐嬷嬷笑说不累。

门口忽有人敲门,徐嬷嬷忙去开,却是胤禛身边的小太监苏培盛。徐嬷嬷问:“四爷叫你来干什么?”

苏培盛的咧嘴笑道:“皇太后说林姑娘只带了三个人,恐怕不够用,让奴才给姑娘送个人来。”然后从旁边扯出个小太监,“他叫小喜子,精细活干不利索,给林姑娘跑个腿搬个重物还是可以的,另外,有什么需要奴才的,就让小喜子找奴才,他知道地儿。”

徐嬷嬷笑说:“正想说大件儿的东西我们都搬不动呢,就送人来了。”

林黛玉向苏培盛略点一点头:“替我谢谢四贝勒爷。”

苏培盛挠挠头,答应的欢快:“哎。福、姑娘要是没什么事儿,奴才就先下去了。”

林黛玉道:“徐嬷嬷。”徐嬷嬷会意,拿出一个荷包给苏培盛。

苏培盛吓得直摆手,表情那叫一个惊恐:“别呀姑娘,要是让爷知道奴才敢收姑娘的东西,还不打烂奴才,姑娘饶了奴才吧。”

徐嬷嬷朝林黛玉点头,林黛玉便道:“哦,那我就饶你一遭儿。”

苏培盛走后,小喜子问:“福、姑娘,嬷嬷,有什么能让奴才做的?”

徐嬷嬷道:“你去找冬景和心怡,问她俩帮忙去。另外,你住在哪里?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一下?”

小喜子忙说不用,自去寻冬景和心怡了。

徐嬷嬷向林黛玉解释道:“四贝勒爷向来眼里不容沙子,想在他手下办事,必得丁是丁,卯是卯,所以苏培盛他不敢收您东西。”

林黛玉点点头,心说这样虽严了些,却能少生许多事端,跟林家的家规倒有些相似,却比她家还严。

  ☆、第53章 送镇尺胤禛探病情

胤禛走后,林黛玉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消了下去,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一身半新不旧的袄裙很不得体,头发也散乱,垂在鬓边显得不庄重,便有些懊恼。光顾着训她,怎么没提醒一声?可见是故意看她丢丑的。

林黛玉也不喊人,自己将头发梳好,准备把所有的书都锁进箱子里,省的哪天又给人看到不该看的。

走在桌边,林黛玉呆愣了下,拿起来那张纸,细细看了又看,默默捂上眼睛。

想她那时候在钱书生面前信誓旦旦夸赞维护的全是他啊,那不得得意死他了,好丢人。

因刚才龙船摇晃,宣纸上溅了几滴墨汁,林黛玉心疼地用绢子拭去,然后将字叠好,翻找到一个匣子放进去,预备回家后裱上。

想到胤禛的罚,林黛玉略为难,董其昌虽然书法好,但他是个持身不正的恶徒,林黛玉一向不喜,她喜欢的,从来只有从书铺淘来的那副对联而已。所以,她根本没有戏鸿堂帖,怎么临?就算是有,她也不想写。

林黛玉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小喜子。”

小喜子立刻推门近来,利索打个千儿:“主子,唤奴婢何事?”

林黛玉道:“你去四爷那里问他有没有带戏鸿堂帖的拓本。”

小喜子道:“喳,主子还有别的吩咐没有?”

来而不无往非礼也,林黛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拿起桌上那对周身一丝雕饰也无的紫檀镇尺,装进一个匣子递给小喜子:“这是我的谢礼。”

小喜子略为难地接过来,最终什么都没说,捧着匣子去了。路上直嘀咕,四爷要什么贵重东西没有,为什么林姑娘送他对一看就用旧了的紫檀镇尺?

胤禛正在自己房里临字,看都没看小喜子一眼,淡淡问:“怎么?”

小喜子送上匣子:“回爷话,主子让奴才来给四爷送个东西,顺便主子问爷有没有戏鸿堂帖。”

胤禛打开匣子,拿出那对镇尺把玩,心说还真是送的简陋,一看就用好几年了,向小喜子道:“去跟你主子说,明日我去找她,亲自送上戏鸿堂帖。”

小喜子应声退下。

胤禛将自己的帝黄玉雕异兽镇纸放在一边,用紫檀镇尺压住纸页,继续临字。

林黛玉晚上做了一夜的梦,一时置身于大观园葬花之处绝望哭泣;一时发现爹爹没死高兴的泣不成声;一时在一个脏兮兮的小铺子里与谁邂逅,两人相视而笑;一时被他训斥行止不端;一时周围天崩地裂,被他拥在怀里,很安全妥帖;一时惊醒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已病入膏肓,将死于潇湘馆内,重生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林黛玉猛地坐起身,床微微的摇晃表示自己还在水上,才略放下心,喊冬景进来。

冬景和心怡端着洗漱的物件进来,吃了一惊:“姑娘出了一头一身的汗,脸色也惨白,是不是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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