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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尔等凡人_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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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贾琏颇有些啼笑皆非,他都不想跟这蠢婆娘说下去了,却又不得不跟她掰扯清楚了。谁叫这是他娃的娘,她若是犯了事,他也撇不清楚。

“那贾元春早四五年便跟了今上,不过转眼就被忘到了一旁,到如今为何忽然又有了起色?难不成,你们还真当是二十三四人老珠黄的,能比得上那十七八岁新鲜娇嫩的?”

他说这话时,特意附在凤姐儿的耳边,还将声音压得极低,便如夫妻两个说悄悄话似的。也不怪贾琏如此谨慎,这些话多少有些犯忌讳,是绝不能让旁人听去的。

“什么人老珠黄,二十三四怎么了,照样有那娇艳谷欠滴的。别说旁人了,你琏二爷还不是看见漂亮小媳妇便走不动道儿。”说到底,凤姐儿还是个女人,听话根本就没听到重点上。皆因,她自嫁入荣国府也有六七年,也到了二十三四‘人老珠黄’的时候了。

“啧,说正事呢,你又捣什么乱。”贾琏揉揉腰上被掐的软肉,没好气地翻翻眼睛。这婆娘的一点心眼子,全用到争风吃醋上了。

“下面的话,我说了你听了,就到此为止。往后要是有谁问了,我可是一概不认的。”他说到这儿,又特意开窗查看了一番,才道:“咱们家,怕是成了那两位的博弈之地了。”

王熙凤初时见他小心成这样还有些想笑,可听他说完便不由心中一紧。更兼之,她看贾琏用手往上一指,更是惊呼出声。

“这样一来,贾元春的忽然得宠与二老爷的获释便都有了解释。这是特意抬举二房,为的就是给老爷添堵呢。”

贾琏没有说的是,前阵子太上皇把圈了几年的忠理王爷放出来了,还钦点了倭岛总督。再怎么说,忠理王也是废太子,今上那心里能舒坦得了?

如今荣国府这形势,倒正应了朝中。太上皇前脚封了老爷世袭国公,今上后脚就宠起了贾元春;太上皇刚放了忠理王爷出来,今上可不就赦归了二老爷。此时要是提起世子的事来,还不知那对天家父子会如何斗法呢。

“行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跟你说了,日后你就消停些。有空往老太太那边奉承,还不如多到太太那里坐坐。不说她本人怎样,身边那位李掌事却是不凡,有的是你学的。不说别的,单说太太前几年什么样,你再看她如今。不提她的出身,谁能看出那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贾琏说完,不耐热地扇了扇风,径自出门找地方纳凉去了。

屋里只剩下王熙凤呆呆坐着,脑子里面乱得很。一时觉得贾琏在危言耸听,说的全是唬她的;一时又觉得如雷贯耳,将她往日的混沌都炸醒了。一时之间,她竟是不知所措起来。

……

“虫娃娃还没出来啊?”老皇帝站在院子外面抻着脖子往里面张望,却什么动静也没发现。他懊恼地踹贾赦一脚,“朕好好的干孙孙,被你气成什么样儿了。”

被太上皇干爹踹,贾赦也不敢说委屈,还得赔笑着说您老人家踹得好。然后,缩缩脖子希望老爷子把他忘了。

“虫虫都说是闭关练功呢,怎么就是我气他的。再说了,我是他爹,亲一口怎么了。您每回见着了还不是又抱又亲的,说不定虫虫气的是谁呢。”赦大老爷低着头嘟囔,心里十分不忿。只许干爷放火不许亲爹点灯,说的就是他这干老子。

老皇帝的耳朵很尖,那么小的嘟囔声他都听见了,瞪着眼睛喷贾赦,“你是他爹怎么着,就能随便亲人娃娃?我还是你爹呢,我亲你了么?”

“您、您是干的。”赦大老爷被骂得瘪瘪嘴,嗫嚅着回嘴。他不就是没忍住亲了儿子一口,干嘛这么弄得好像罪大恶极,不死不能大快人心似的。

再说了,他都多大了,要真是要被老子亲,恐怕就没法活了。不说今上那干兄弟,便是他自己都能膈应死。

“干的也是你爹!”老皇帝冷哼一声,连踹都懒得踹他了,转过身来惆怅着,“这眼看着就八月十五了,我这么大岁数就盼着阖家团圆,却连这么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祖父,好死不如赖活着,您且坚持坚持吧。”宇文昔是随着老皇帝来的,坐在一旁的树荫底下看那干父子俩的热闹。

他父亲去了倭岛上任,他前阵子被封了世子,却留在了宫里,说是为了侍奉皇祖父,其实不过是为质罢了。这也是为了让他那皇帝叔叔放心,只不过怕是有些白费心思了。

今上确实挺生气,老头子尽给他添乱,外边的兄弟们还没整治完,他又把里面那个放出来来了,甚至还委以重任,这是想干什么?!不想让朕干了就直说,朕也是会撂挑子的!

于是,暗搓搓要撂挑子的今上便选择了沉迷后宫,这也让沉寂多年的贾女史迎来了春天。只因今上想起她是贾家二房的女儿,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决定宠起来,必须要给老头子添些堵才行。

  ☆、第044回 秦钟

贾元春坐在凤藻宫的正殿上,扫一眼周围富丽堂皇的摆设,心中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进宫至今已有六七年了,总算是看到了熬出头的希望。可往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她心里实在是没底。至少,她至今都还顶着个女官的称号,连个正式的封号都没有。

今上是个冷心冷情的,便是在耳鬓交缠的时候,她都感觉不到一丝儿热乎气儿。他对自己的这份宠爱,又能延续到几时呢?

“娘娘,方才见万岁已往周贵人那边去了,您还是早点歇了吧。”抱琴从外面进来福了福身回道。今儿万岁本是翻了她家姑娘的牌子,谁知半道上竟被人截了去,明日还不知会有多少闲话呢。

这阵子她家姑娘得宠,却又没个正经名分,便已经多遭为难了。这若是失了宠……抱琴根本就不敢想。

“哦,那便罢了。抱琴,日后这‘娘娘’二字不要再提,我如今不过是个女史,当不得那两个字。”贾元春有些心灰意懒,扶着抱琴的手往寝室走。

宫里宫外都传说她得宠,只因她无名无分就住了一宫正殿,又能替充军的父亲求情赦免。说得难听些,这都是恃宠而骄了。

可其中的内情又有谁知道?凤藻宫正殿是她坚辞了的,万岁还是将她塞进来了;父亲的事情她更是不敢开口,可万岁还是借她的名义将人放回来了。这让她,如何自处啊?!

贾元春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能天真甚至傻一些,就像刚入宫时那样。把这些全当成万岁对她的好,还能兀自沉浸在虚妄的幸福感中。

可惜啊,她进宫已经太久,也经历过起起伏伏,她真的天真不起来,傻不起来啊!

罢了,罢了,明日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等着她呢,还是早早歇下了,养足精神好应付明天的战斗吧。

贾元春凤藻宫的灯熄了,她兄弟宝玉房中的灯却没有。

秦氏有个兄弟,名唤做秦钟,与宝玉年纪仿佛,又生得眉清目秀、玉面朱唇、举止风流、一表人才。贾宝玉一见之下登时引为知己,恨不能与之日日同起同卧,连到家学读书都认了。

却说尤氏不是已经不欢迎宝玉了么,他怎么还去的宁国府,还见了秦氏弟弟呢?皆因,那府上当家的毕竟非是尤氏,而是贾珍。

他对秦氏这体态风流袅娜,容颜如花似玉,性情温柔贤淑的儿媳妇可是稀罕坏了。别说尤氏,便是贾蓉这儿子在他眼里,也不如秦氏着紧。

那日的事情之后,尤氏虽禁了秦氏的足,但贾珍一回来便解了,反把尤氏同贾蓉责怪一顿,斥他们大惊小怪,无事生非。

尤氏倒是不生气,她早就知道贾珍是个什么东西,有气也早生完了,她就是来出气的。如今的贾珍在她眼里,便如同个跳梁小丑一样,权当是个把戏看了。

倒是贾蓉气得不行,儿子受了委屈,亲爹不想着给儿子出气,反倒把儿子臭骂一通,这是什么道理?可若让他同贾珍争辩,他又不敢。要知道,他这爹打起儿子来,可从来不知什么叫手下留情的。

也是因此,贾蓉越发起了离家从军的心思。他也不求能同赦叔祖一样以功封爵,就是觉得自己性子太弱,去军中磨练几年总会好些。

而让贾蓉真正下决心离家从军的,还是端午前后发生的事?呵呵……他竟然把父亲跟妻子捉奸在床了。

很久之后,贾蓉都记不起秦氏长什么模样了,却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是的,那时他当然是愤怒的。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头上有顶绿帽子。更何况,这顶绿帽子还是亲爹亲自上阵送过来的。这场来自人生最亲的两个人的联手背叛,让他险些当场崩溃。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哭了没有,但他记得自己很快就冷静下来,并且没来由地升起一种解脱的释重感。

好了,他本来下不去的决心,这两个“亲人”帮他下了,他似乎还要感谢他们呢!

事隔不过几日,贾蓉并贾蔷两个便偷偷离家从军去了,尤氏也松了口气。那两个日后留着养老的小子走了,她也好放开手来整治这一对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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