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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良_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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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不敢受礼,侧身也忙拱了手,又将黎芮的信函送上,笑道:“贾二爷果然是仁义之人,被人无礼地缠上,反倒能先设身处地地明白那老奴是有事相求。”

贾琏忙惭愧地摆手,“先生谬赞了,不过是看他一把年纪了还这样忠心,可怜他罢了。”当面看了黎芮的信,这才知道这先生姓葛名魁,又是称呼他为葛先生,便请他入府,进了家门后,叫金彩家的、林之孝家的带着葛家的女眷去见贾母,他与贾珠领着这位葛先生去见贾赦。

这葛魁进了贾赦的屋子,就见满目珠玉金翠堆积,在这富贵气势下不敢久留,又随着贾琏、贾珠去贾琏的外书房里说话。

贾 琏立时就拿了君子六艺所为何物一一请教葛魁,葛魁朗声笑道:“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这些,我也未必通,不过是会些骑射又会做些文章,白得了 个能文能武的名罢了。”谦虚之后,又未免贾琏以为他是来吃白饭的,就叫了书童拿了他推演的算数拿给贾琏看,“莫小看了这加减乘除,当真厉害了,便是去为天 家测算皇陵方位也使得。”

贾珠连连惊叹。

贾琏口中也连连称是,心道这样精妙的算数最大的用场就是看风 水。他原在算数上没什么可精进的,自居为葛魁的先生也能够了,只是对那与算数密不可分的阴阳八卦风水等一窍不通,于是又借口说自己这书房布置的不好,请葛 魁给瞧了瞧,听他说了些玄而又玄的话,虽不通,也记在心里,又听贾珠与葛魁说些之乎者也的话,插不上嘴,就在一旁静静听着。

葛魁 与贾珠说话时,暗暗去看贾琏,见贾珠与他“相见恨晚”,满脸兴奋地引经据典,就觉贾珠虽有才学,但于人情世故上有些不通——因听说过贾家的事,便觉贾珠是 还没从早先被贾家众人捧着的心境中走出来,不然,明知他是贾琏的先生,又明知那贾琏才学不足听不懂他们的话,为何还要拉着他说?再看贾琏始终谦逊地聆听, 只觉黎芮颇有两分眼光,于是问贾琏:“二爷可有不解的地方?”

贾琏笑道:“已经存了七八处不明白的,待过年后正式上课了,再向先生请教。”

“琏儿都记着呢?”贾珠后知后觉想起贾琏好半日没说话了。

“从《尉缭子治本》就开始不知二位在说什么了。”贾琏坦然道。

“……慢慢学来就是,也不用急于一时。”贾珠道。

葛魁见贾琏是当真记下了,并不是嘴上胡说,点了点头道:“这些杂学旁收知道不知道都无关紧要,既然二爷有野心要将六艺都学了,不如进了二月,隔两日换一科目,轮流着学,如何?”

贾琏忙道:“求之不得呢。”

正说着话,就见赵天梁进来回说:“二爷,那柳家老管家不是胡说,叫人去衙门里问过,果然那老管家去告过状,因没证据又过年呢,衙门没受理。”

“叫几个闲着的随着那老管家去追人,赖家人口众多,一路上总有瞧得见的。”贾琏又想那赖家人精明狡猾,不给他们留下案底以作把柄可不行,又道:“去替那老管家告状去,咱们的人手毕竟少,求助官府才能事半功倍。”

赵天梁忙答应着去了。

“不如请先生先回去歇歇,学生待先生歇过后,请先生赴家宴略吃一杯薄酒。家里有孝,佳节过的冷清一些,还望先生见谅。”贾琏起身亲自送葛魁去后头院中。

葛魁推辞了两句,便答应了,与贾琏、贾珠从书房左边偏门向后,入了第一所院子,见这院子宽敞得很,房里桌椅案几俱全,又早配了丫鬟、婆子,因内人楼氏已经从贾母处回来了,便请楼氏见过了贾琏、贾珠。

贾琏见这楼氏虽无甚姿色,但打扮得十分整齐利落,只说:“师母缺了东西,只管打发丫鬟、小厮去寻管事们要。”说罢,见葛家还有女儿躲在房中,便与贾珠告辞了。

一面向外走,贾珠一面笑道:“这葛先生果然不俗。”

贾琏笑道:“珠大哥闲着来与先生说话,也能叫我跟着学些皮毛。”

贾珠又惭愧起来,到了偏门外携着贾琏的手道:“父亲、母亲对琏二弟颇多得罪,我早先也随着他们对琏二弟颇多怨怼。如今亲眼见琏二弟还了国库银子,又这么虚心上进……”说着,便红了眼眶,摆摆手,就带着自己的小厮去了。

贾琏一笑,回了内书房换了衣裳,将方才葛魁、贾珠说话时提起的典籍名字记下,去外书房里去翻找那些典籍查看,正在翻,就听人说贾珠来了,今次并未迎出去,只站在书架前听到动静回头笑道:“珠大哥来了。”

贾珠笑道:“知道你找什么,我替你拿了来。”说着就叫前儿将一捧书送到贾琏桌前。

贾琏忙去看,见果然是那些书,且书中要紧处,贾珠已经做下了笔记,忙感激道:“多谢大哥。老祖宗已经将话说给我听了,因着……”

贾 珠忙摆手道:“不必再说了,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若换做是我,也不能对金陵的事毫不介怀。”因心里尴尬,手上就胡乱地往书案上摸去,只觉得手里握着个什么 东西才踏实,不觉翻了一本《诗经》,瞧见字里行间有些蝌蚪、圆圈,先以为是随手涂鸦,细看那蝌蚪、圆圈又点的恰到好处。

贾琏见他 好奇,便道:“回京路上,我与四位志同道合的少年结拜为异姓兄弟,我们在一起读书时,一个随口说了句若有符号将文章里一句话的停顿完结标示出来,叫人读书 的时候也省下不少力气。于是这么着,我们一群便弄了一些标点符号出来。”说着,将诗经中夹杂的一张记载着各色标点的纸张递给贾珠。

贾 珠见了连连点头,“有道是推陈才能出新,虽说你们只是临时起意,但这举动也使得。似我们这等读多了书的自然能一目了然地断句,若是不常读书的,连篇的字写 在纸上,岂不看糊涂了他?”说完,才想起贾琏恰是看书不多的,面上就有些讪讪的,于是又一一请教贾琏那些标点,连声叹道:“若哪一日能见到你的那些异姓兄 弟们才好。”听见放在屋子里的鎏金落地大钟金钟铜磬般地响了四下,就道:“该去老太太那了。”

贾琏听了,忙叫人请葛魁、葛太太,自己先与贾珠向贾母院去,才进门,就见贾母院子里上上下下喜气洋洋,一扫早先灰头土脸的模样。

贾赦没来,贾政、王夫人、李纨、元春已经来请贾母赴宴,一家四人立在贾母房中瞧见贾珠与贾琏并肩有说有笑地过来了,喜气稍稍一滞。

“家里有什么喜事?”贾琏笑道。

王夫人拿着帕子擦嘴角,贾政也因贾琏拒绝了贾珠的事有些不悦,只元春还跟早先一样,亲切地笑道:“琏二弟,林姑父升了兰台寺大夫,年后就要进京了。”

林黛玉要来了?贾琏一怔,随手摸向腰上香囊里的通灵宝玉,瞥见王夫人身边雪团一样的贾宝玉脖子上的玉,琢磨着若是眼下把玉送给林黛玉,那林如海夫妇会不会想着二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立时跟二房绝交呢?

☆、第44章 无可无不可

有林如海升官的消息,原本愁云惨淡的贾母、贾政等人个个与有荣焉。

只是入席后,贾母瞧见东府里的贾珍、贾蓉因赖二的缘故 挨了打,连同贾珍之母、尤氏便都没过来;至于往年常请的族中老少,今年也没请。满眼望过去就那么稀稀落落几个人,虽摆在几上的炉瓶三事并盆景、屏风等比往 年的还要好上几分,到底叫人瞧着心里酸涩,于是就对王夫人道:“叫人撤去了高几,抬了圆桌来,咱们围在一处坐。”

王夫人立时去看迎春,迎春就叫司棋去告诉管事媳妇们换了桌子。

不过须臾,席上的高几、小桌便被撤了下去,换上了一张大方桌摆在厅上,依旧是王夫人站在贾母身边替贾母布菜、斟酒,贾母还坐在榻上,左手边坐着的是葛魁之妻楼氏,右手是葛魁之女葛慧中、元春、迎春、探春三个;另有个李纨站在葛慧中、三春之后替她们布菜。

因大房还在孝中,没有搭戏台,只叫了两个女先在一旁说笑话。

贾母侧耳听着外头男子席上,贾珠竟然教导贾琏功课呢,心叹贾珠心太善了一些,又觉若是金陵没那些糟心事,如今兄弟和睦岂不和美?忽地听见外头宝玉哭声,便微微蹙了眉。

“宝玉闹着要找老祖宗呢。”鸳鸯道。

王夫人正在给楼氏斟酒的手一顿,忙去看贾母的脸色。

贾母待要叫人将宝玉领过来,又怕王夫人有恃无恐,于是笑道:“叫他随着他老子一处去,若累了,就叫奶娘送他回去睡了。”又叫鸳鸯替葛慧中布菜。

鸳鸯心知贾母如今就只剩下贾敏一件得意事,替葛慧中布菜后,有意笑道:“姑太太嫁出去十几年了,我年纪小,还不曾见过她,只听说是个天仙一样的人,今次姑太太回京,我也能跟着开开眼界了。”

这话果然深得贾母的心,贾母笑道:“他们三兄妹里头,就数你们姑太太最像我了。”

王 夫人心思一转,将酒壶放到琥珀捧着的托盘上,又拿了银三镶紫檀箸替贾母布菜,放下筷子后,才笑道:“那兰台寺后衙狭窄的很,姑老爷、姑太太住在那反倒委屈 了。不如请他们来家里住?如此不比另外租了宅子便宜。”虽说贾珠住不了荣禧堂这边,可叫贾敏、林如海过来住着,也能压压贾琏那目中无人的轻狂劲。

贾母哪里不知道王夫人是气不过贾琏不肯叫贾珠住到荣禧堂后头,一是心疼贾敏,二是也有心要借着林如海压制贾琏,于是立时道:“请了琏二爷进来说话。”

鸳鸯答应着,就叫小丫头玻璃去叫。

待瞧见贾琏进来,楼氏、葛慧中、迎春忙离席站了起来。

贾母忙叫王夫人将楼氏、葛慧中请回去坐着,这才对贾琏道:“琏儿,你姑父、姑母要进京,家里可有院子空着?听说你已经叫人清扫了梨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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