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子无良_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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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祭 祖的蒸猪、鸡鸭、香炉都准备妥当了,就将这前厅当做祠堂,蔷哥儿赶紧地去给祖宗上香,给你母亲磕头吧。”焦大满脸褶皱地道,见贾代修等人先前冲着尤氏、贾 蔷吵嚷的时候唾沫横飞,这会子对上贾琏了,就一句话说不出,连着漏洞百出的兼祧也不敢挑一个不是。心叹这就是世道炎凉,自己宗里的长房失势了,还不如个外 来的人说话顶用。

贾代修等无人不知贾蔷认了尤氏为母,贾珍在宗里的地亩都要归了贾蔷所有,个个心里着急,但哪个有胆子站出来说贾琏不是他们这一宗的人无权插手他们这一宗的事?

既然都没胆子,便面面相觑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贾蔷在简陋的前厅里冲尤氏跪下磕头改称她为母亲。

“好了,这礼成了,我也不耽误蔷哥儿这族长开会了,你们继续吧,我赶着回去跟老祖宗回话。”贾琏笑了一笑,便又领着自家的随从向外去。

走得远一些了,见贾蔷追出来,便立住马等他一等。

“多谢琏二叔,不然我们怕连个落脚的地也没了。只是儿子无能,这日后宗里的事,还要请琏二叔多多指教。”贾蔷感慨万千地道。

贾琏道:“你既然做了族长,就多上些心吧。约束着族里子弟莫要惹事,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子骨越发乏了,你们宗里的媳妇们便不必日日给她请安了。”

贾蔷脸上一红,见尤氏所料不差,荣国府一宗才不会去管他们这一宗的死活呢,只是唯恐他们一宗仗着先前几十年跟他们一族给他们惹麻烦才适时插手,忙答应道:“琏二叔放心,儿子一准约束着他们不去打搅老太太、老爷歇息,不叫他们在外头给二叔添乱。”

贾琏见贾蔷识趣得很,便满意地骑马去了。

☆、第100章 相依为命

阳光耀眼得很,更有蝉鸣鸟噪声不断。

贾蔷辞了贾琏,回到喧哗的小院子里,果然他是贾琏指定的族长,贾代儒、贾代善也拿着他没法子。

只是硬的不行,众人见尤氏回房了又拿着软话逼贾蔷,比如此时就逼着他说出日后宗里的章程来,比如原本贾珍许给贾代儒的一年二百两银子怎么算。

贾蔷只知道吃酒胡闹,哪里知道什么章程?就连家里上下丫鬟仆妇的月钱多少,他还没弄清楚呢,于是借口尤氏才出牢笼须得休息,勉力将来人都送了出去,待百来号人都走了,便去尤氏房里,请尤氏拿主意。

贾蔷曾祖父是贾代化兄弟,尤氏做了贾蔷那么多年的堂婶子,这会子成了贾蔷的母亲,也颇有些尴尬。

这会子家里捉襟见肘的,也讲究不起那些礼数了。

尤 氏坐在简陋的炕上看惜春不知愁苦地把玩贾母赠送的金线香囊,又见贾蔷来,便令他也在炕上坐下,这会子勉强算是没了一点子心事,放宽了心去看贾蔷,却见贾蔷 比早先成日里跟着贾珍、贾蓉胡闹时老成了许多,一身湖蓝长袍看模样还是春日里做下的衣裳,想来他今夏也没依着宁府的习俗裁剪什么新衣裳了。

“母亲,这族长咱们答应下来了,后头可怎么办?”贾蔷为难地问,他是草字辈的,宗里是个人辈分都比他高,这会子怎么去压住人?

尤 氏摩挲着惜春后背,对贾蔷道:“琏哥儿送来的绫罗绸缎、头面首饰,虽用不着,却也不能立时当了,这些东西放在箱子里,等日子再艰难一些,才敢拿去当。可手 上没银子,底气又不足,你去荣国府借四五十人,去咱们宗里的庄子上,抢先将秋日里的租子收了,将咱们一房的租子卖掉,剩下的别人家的依旧带回来。不然庄头 们看咱们失势定要克扣许多,余下的才送到京里。你这族长年轻,敌不过宗里人七嘴八舌的,怕租子都要被他们全拿了去。到那地步,难道又要请琏儿来给咱们撑 腰?”

贾蔷见尤氏提起银子,忙将身上一百两银子放在炕桌上,随后又问:“咱们的地在哪里?”一句话后见尤氏变了脸色,讷讷地道:“我只知道咱们有地在金陵,可不知道那地算是宗里的还是咱们宁府的,也不知道如今还在不在。”

尤 氏见贾蔷这话问得十分可笑,竟是对家事一无所知的模样,才要训斥他,又觉他一个纨绔子弟,如今乐意赡养她跟惜春两个就已经十分了不得了,又想宗里的账册都 跟着宁国府的账册一并被收去了,要讨也没地去讨,且地契如今不知落到哪里去了,也该再请贾琏帮衬着将地契都补上,于是令贾蔷拿了笔墨纸砚来,捏着笔细细地 将宁府一宗各处的地写在单子上,想起谁家欠了宁国府的账,也写下来令贾蔷去追讨。

贾蔷看尤氏绞尽脑汁地回想宁国府的账目,先不肯 打搅她,随后见惜春牙牙学语地趴在炕桌上看尤氏写字,忽地想起尤老娘母女三人那边的账目,就道:“姥姥走的时候身上没有盘缠,儿子将一枚玉押在当铺子里。 那玉至少值个一百两,那会子只当了五十两,怪可惜的,是不是赎回那玉?”

尤氏一怔,握着笔抬头问贾蔷:“你为何要给她银子?”

贾蔷一时间被问住了,嗫嚅道:“姥姥她……”

“什么姥姥?我请她们将你姑姑捎带出去,她们倒是一副唯恐被连累的模样,避之不及地就去了。”尤氏冷笑,看那会子抄家的锦衣卫态度,并没几个人要跟她们这些妇孺为难,只是一门心思去查抄府库罢了——只是秦可卿哪里去了,这叫她至今想不明白。

贾蔷忙点了头,那会子是看尤老娘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时心存不忍才当了玉叫她们回家去,这会子想想他与尤氏囊中羞涩,就后悔那会子逞英雄了。

尤 氏紧紧地蹙着眉头,“那玉也只能可惜了,若你这会子去赎,宗里人以为咱们还有银子,那可了不得了。一个个闻到腥味都要围过来了。”想得焦头烂额才写下几笔 肯定的账目,一面递给贾蔷,一边忍不住去骂贾珍:“都是那糊涂鬼闹的事!账目上东一笔西一笔,我又问不得。如今出了事,咱们欠别人的要还,别人欠咱们的就 没了凭据!”

这话音才落,果然如今在这府里伺候着的小丫鬟,被尤氏唤作炒豆儿的进来道:“奶奶、哥儿,外头来了个花匠,只说大爷修天香楼那会子从他们那先抬了五盆上等兰花,如今大爷没了,请奶奶、哥儿将兰花的银子给了他们。”

“这就是说曹操,曹操到。”尤氏无奈地叹道。

贾蔷道:“我去打发了他——”

“慢着,今时不同往日,不好得罪人,你且将我这写的单子拿在身上,将人家的账目看了,若果然没给银子,便写下欠条,告诉他们日后再还。”尤氏道。

贾蔷答应着,出了这门向前面去看那花匠,依着尤氏的话讨要账目,看那花匠的账目上都是花匠家的账房写下的数目,并没有宁府管家的签字画押,于是追问了一句。

那花匠冷笑道:“我们与你们府上做买卖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会敢劳动你们家管家签字了?”又威胁贾蔷道:“莫非你们不肯还银子?那么着,咱们只能公堂上见了。”

贾蔷恨不得宁府出事了他立时拔腿离开了京城才好,那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焦头烂额的,于是也发狠道:“我如今去荣府,你随着我同去,听听荣国府的大管家怎样说,若他们说你这账能上得了公堂,我便随着你去!”

那花匠畏惧于荣国府之威,一时不敢再抬高腔调,委屈地抱怨道:“明明就有这笔账,怎就不认了?”

贾蔷见一提荣国府,这花匠就没了气焰,还要趁胜追击彻底赖掉,却见炒豆儿过来道:“蔷哥儿,这笔账奶奶想起来了,五盆拢共三百两。蔷哥儿给他写了欠条吧。”

贾蔷见原本能赖掉的事,因尤氏这话又不得不还了,心里埋怨尤氏心软,只得写了欠条打发走那花匠,原要直接去寻贾琏,这会子又拐回去了,旁敲侧击地将自己方才已经吓住了花匠的话说了。

尤 氏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对贾蔷道:“咱们还不起也要认账,人家看咱们孤儿寡母的还有些傲骨,也不肯十分逼迫。不是我逞能不肯借了荣国府的势,是这样的账不 知道有多少呢,长此以往坏了荣国府名声,他们还肯再搭理咱们?这么着,连撑腰的人也没了。那仗势欺人的性子,你也改了吧。”

贾蔷 忙惭愧道:“到底是母亲想得周到,若是我领了头,下头人惹来官司怕也报荣国府的名呢。”心恨自己稍稍有了好转的余地又犯了老毛病,于是又垂手退了出来,这 会子彻底没了长房子孙的气焰,再出门遇上几个讨债的,也只管堆着笑与人家说好话,答应着过后核对了账目后给人家写下欠条。

果然众人原就明白他眼下还不起账,此番来只是唯恐他们赖账,见他们肯认,便也不为难他地去了。

贾蔷上了马,并未先去荣国府,反倒先向尤氏所说欠下他们宁国府银子的人家去,此时夕阳西下,到了人家门前,不说主人家不见,便是门上的小厮也懒洋洋地不肯替他传话,如此便只能再向荣国府去了。

从角门上随着人进来,便进了贾琏外书房等着,有道是一文钱难死英雄汉,这会子了看见什么都往银子上想,望见条案上摆着的紫檀小屏风,也不觉在心里估量其价钱来。待听见脚步声,忙向外去迎,见贾琏领着柳湘莲过来了,忙上前请安。

“怎这会子就来了?”贾琏笑着,望了眼已经黑了的天。

贾蔷忙将尤氏指点的借人收租子的话说了。

贾琏见不是大事,于是并不进书房,将手搭在柳湘莲肩头道:“你随着蔷儿去外头走一遭,也去见见世面。我们一宗的地就在他们一宗边上,直接叫咱们的庄头帮着收隔壁的租子就是了。”

柳湘莲巴不得出门闯荡闯荡,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贾蔷见贾琏这样爽快,忙感激地满口自称儿子地奉承贾琏,约定下两日后抢在秋收前过去后,便又辞了贾琏这边,依旧回家去。

此时已经月到中天了,贾蔷竟是一日不曾吃过饭菜,回了家见尤氏已经吩咐人准备下热饭热菜等他来,便一边侧身坐在炕上吃饭,一边将贾琏的意思说了。

尤 氏盘坐在炕上笑道:“咱们如今就是荣国府的附庸国,他们不图咱们朝贺上供,只图咱们少给他们惹事。你那一百两锭子我方才已经叫人剪开了,大的约莫一两小的 约莫五两。你带八十两去,路上替为咱们跑腿的买些酒菜,这些银子万万省不得,若是得罪了他们,他们不肯尽力,又或者挑拨了你跟琏儿,那可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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