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子无良_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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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话,就快说吧。”忠顺王爷说。

咸公公立时道:“王爷,您老可不能真做了神仙!可得顾及着我们呢。那许世宁彻底不给人留活路了,王爷快给个法子,说一说该怎么着吧。”

忠顺王爷深吸了一口气,将面前的香料向自己鼻子上轻轻地扇了一扇,“新官上任三把火,本王也不能拦着许世宁。”

“王爷不管我们死活了?”咸公公倚老卖老地说道,被冷风一吹,就忍不住哆嗦起来,“王爷好歹跟贾琏说一说,叫他劝劝他岳父,咱家在宫里那么多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算他许世宁是块铁板,踢得人多了,也能留下个印子。”

“知道了。”

“王爷您当真知道了?”

忠顺王爷轻轻地点了头,“你去吧,本王自会处置。”

咸公公心里没有底,又要说,就见忠顺王爷已经入定了,于是便退了出去。

“来人。”忠顺王爷呼唤了一声。

立时就有在门外伺候着的下人进来问:“王爷有什么吩咐?”

“去荣国府,告诉贾琏两件事,一,先前王妃糊涂,替几个太监出面,本王并不知道此事,如今知道了,已经关了她闭门思过,请他跟许大人说多有得罪,还望莫怪;二,甄家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皇后娘娘有意要六皇子有个抄家的岳父母家,此事必要叫计惠妃知道不可。”

“是。”下人领着话,就径直向荣国府去,不想扑了个空,并未见到贾琏的人,又不肯冒着大风去神机营说给贾琏听,于是思量着这些话说给贾琏内人也无妨,便隔着书房门窗,将话说给了许青珩听。

许青珩听了错愕不已,见外头风卷得树叶、尘埃到处飞,房檐下的铁马更是响个不停,不忍叫小厮们顶着风出城,就叫全福、全禧一旦见贾琏回府,便请贾琏回后院说话。

偏生贾琏又在吴天佑郊外庄子那,看上了两样“边角料”,于是领着贾芸、贾澡随着吴天佑将那块“边角料”好好赏鉴一番,令人送回府后,就随着吴天佑逛吴家省亲别院。

贾琏心觉书中的蘅芜苑、潇湘馆、藕香榭、嘉荫堂、凸碧山庄、凹晶溪馆具是十分雅致的名字,于是随着吴天佑闲逛的时候,见到某一处仿佛的,便拿了书中的名字来用。

那吴天佑原当贾琏腹内满是草莽,不想他竟还能说出几个好名字来,于是对他刮目相看,再想起贾琏先前买下他庄子外田地,更觉贾琏慧眼识英雄,于是就在他庄子里一处围上的六角亭子里摆下宴席,另外安置了八个炉火旺盛的脚炉请贾琏坐在透风的亭子里吃酒。

贾琏脚放在那暖炉上,虽听着风声阵阵,也不觉冷,喝了两杯暖酒后,又听吴天佑说忠顺王爷问他要了二十万两,就笑说道:“不过二十万,等娘娘省亲之后,叫京城里人瞧见那气派,自有人心甘情愿地送上一百万呢。范进中举,虽讽刺世人太过辛辣,但道出的也是实情。”

吴 天佑也不觉贾琏将他比作范进有何不妥,甚至巴不得像范进那样有人逢迎巴结,笑说:“果然如范进那样,一朝翻身就有人帮衬才好。”叹了口气,到底是将年轻貌 美的薛宝钗当做吴贵妃的大敌,就试探着问:“你觉薛家姑娘怎么样?都说她国色天香,到底怎样究竟没人知道。那天听说薛家二老爷夫妇并一子一女进京,内子前 去薛家,见了那名叫宝琴的姑娘,回了家,连连说,若是那宝钗姑娘容貌与宝琴姑娘仿佛,那我们家娘娘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只看皮相就论女子前程,未免太浅薄了一些,你说的那位宝琴姑娘,定下的也不过是个翰林家子弟,可见女子将来怎样,还要看出身门第。薛家虽有紫薇舍人之名,到底是个商户人家。况且,贵妃娘娘容貌岂是吴大人说得那样不堪?”

吴天佑听了这话,心里熨帖了许多,又给贾琏斟酒,“那位薛大奶奶也是这样的话,薛大奶奶说,人人都等着他们家姑娘封妃呢,她就不等着,不但不等着,还要叫他们家姑娘封妃后,也一样听她的呢。”

“这样狂妄的话,也说了?”贾琏大吃一惊。

吴 天佑笑道:“比这话更狂妄的事,她都做得了呢。”喝了杯酒,又扯到五皇子、六皇子亲事上,就摇头笑说:“五皇子到底没有母亲教导,年轻了些,为感念房妃恩 情,竟然愿意娶个孤女——这样,你们家的三姑娘日子就好过了。六皇子,说来还要多谢我们家娘娘呢。”见贾琏疑惑不解,于是就将吴贵妃巧用计谋令太后做主将 江南甄家姑娘许配给六皇子的事说了。

贾琏听了,便怔怔地呆住,好半天才抚掌叹道:“娘娘是人在宫里头坐着,不知道外头的事,才进了这浑水中。”

“这话从何说起?”吴天佑忙问道。

贾琏伸手指着南边,说:“这话若换了旁人,我定是不肯说的。论理,我们家跟江南甄家也是亲戚,你道为什么这几年我们两家生疏了?”

“为什么?”吴天佑忙问。

贾琏冷笑一声,“那甄家就跟我们家先前一样,只剩下个架子了。别看他们家婆子媳妇打扮得跟主人也不差什么,就觉他们家体面。要知道就为了那些虚荣浮华,才将家底败光呢。”

吴天佑大吃一惊,连忙摆手说:“不至于,不至于,定是你唬我呢。”

“还不至于?凭空说甄家怎样,你定是不信的,那我告诉你,甄家曾问了我二叔家的大姐姐借银子在江南放印子钱,这你总信了吧?”

吴天佑笑道:“江南乃是自古以来的富饶之地,做买卖的人多,自然要借银子的人也多,许是甄家有几个闲钱,放出去给人救急用的呢。甄家几年没打发人进京,想来你也不知道他们家近来怎样。”

“你爱信不信,我话只能说到这了。”贾琏提起筷子,在一盘精心烹调过的菜肴中拨了一拨,分辨不出那细碎肉丁是鹌鹑肉、野鸡肉还是麻雀肉,便又将筷子放下。

吴天佑嘴上说不信,却觉贾琏不是无的放矢,喃喃地说:“可了不得了,若是这样,就彻底将计惠妃得罪了。”

贾琏摇了摇头,说道:“趁着甄家还没进京,先拦下这门亲事吧。左右又没发下诏书。”

“怎么拦?”

贾琏笑道:“我若知道怎么拦,这会子就陪着皇上在宫里赏花逗鸟儿了。”

吴天佑尴尬地笑了一声,思忖着问:“你说,皇后娘娘可是有意如此一箭双雕?”

“宫里头的事,不好说。只是,我若是吴大人,宁肯支会娘娘一声,叫娘娘早早地跟计惠妃通个气。好不好,计家自会查证,若惠妃觉得甄家不错,那便不错;若计家以为甄家余庆已尽,自会想法子打消这门亲事。左右,咱们吴娘娘不会吃了落挂。”

吴天佑连连点头,暗道贾琏这般说很有道理,不管事情成不成,左右计惠妃都受了吴贵妃的恩惠,于是再三谢过贾琏。见外头天黑,便留他在庄子里住。

贾琏婉拒了,骑着马去了神机营中,在营地里住了一夜,第二日操持公务,待到第四日,才骑马向京城去。

半 路上,又经过吴家庄子,听吴天佑说已经令他内人进宫请安时跟吴贵妃说过了,便寒暄了两句,依旧进城。上了宁荣大街后,望见宁国府又有内务府的人前来修缮, 因琢磨着不知来的是哪位大人,就立住马去看,谁知等了一等,竟然见许世宁、袁靖风从里头出来,就下了马笑道:“怎不叫营造司的人过来?”

袁靖风笑道:“我不就是营造司的?”

贾琏吃了一惊。

许世宁说道:“手上人手不足,碧舟、玉珩都不是这一行的料,就将靖风讨来了。”看贾琏马蹄子满是尘土,心知他是从神机营过来,就说道:“听说你也弄了个小园子?可敢请我去瞧一瞧?”

“岳父要瞧,就去瞧,说什么敢不敢。”贾琏笑道,并不从角门进荣国府,只领着许世宁、袁靖风顺着宁荣二府间的巷子过去,从后角门进了梨香院,再从梨香院偏门进那小园子。

园子中亭台楼阁不过寥寥数座,只多栽培了桃李杏梨,多放置了些山石乔木,是以,虽动工不过短短四个月,却已然跟先前截然不同了。

许世宁站在一处拱桥上,顺着溪水向前数了一数,见总共二十四座桥,就笑道:“你这是要生硬地往二十四桥明月夜上扯?怎不修建些屋舍。”

“算上老太太,家里拢共四个人,修屋舍做什么?”贾琏说道。

许世宁手撑在桥上,听贾琏这样说,不觉看他一眼,迟疑地问道:“倘若你的内伤过两年还不好……虽不好插手你家的家事,但你也该想一想后头怎么样了。”

“岳父放心,我心里有数。”贾琏笑着说,暗道谁上蹿下跳要来继承他的“衣钵”,谁就等着送死吧。左右他是无心将自己打下来的“江山”留给不相干的人。等皇帝清算的时候,只管去找那些主动要做他儿子的人去。

许世宁手在栏杆上拍了一拍,笑道:“你心里有数就好。”举目望向园子,正待要说贾琏挪用周、吴两家这样多的东西不好,谁知就看见许青珩裹着件朱红大氅独自向这边走来。

此时园子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并残荷三两枝,她那一身红衣成了园子中唯一的艳色。待走近一些,就见许青珩身后还跟着一只大黄狗两只白绒绒的哈巴狗。

不等许青珩过来,那大黄狗先冲过来窝在贾琏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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