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子无良_第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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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信口开河地说:“你瞧见周、吴两家的园子没?宫里传出话来,说是主上觉着皇家的园子尚且不如臣子家的园子,就决心要在西郊外,给太上皇、太后修建皇家别院。我们薛家虽也有买卖在里头,但到底做的账目还要给薛家人过目,叫人好不憋屈。”

“五万两?”孙绍祖又重了一遍,想着家财不多,就心生退意。

王熙凤冷笑道:“难道五万你都不肯?等着吧,没了跟贾家这门亲事,一着被人抓去坐牢,连命都折了。”

顶着一轮明月,听着院外锣鼓笙箫,孙绍祖打了个激灵,忙说道:“大好日子,奶奶无缘无故说这话做什么?”

“做什么?衙门里都已经有了凭据,亏得贾家大姑娘闹着,贾家二奶奶心软了替你遮掩着,不然,你还能安生过年?”

孙绍祖睁大眼睛,眼眶里满是热泪,忙说道:“这实在是冤枉……”

“别跟我喊冤枉,五万银子快些送来,急赶着做买卖呢。”王熙凤说着话,就转身向前楼上去。

“奶奶,衙门里没个真凭实据,虽这孙绍祖嫌疑最大,怕也不能抓了他到案。”平儿悄声说。

王熙凤冷笑道:“没见忠顺王府常打发人去许家吗?等着吧,到了十六,就有真凭实据了。”

“难道琏二奶奶那话是真的?当真是乱葬岗找到埋下去的刻着忠顺王府字样的箭?”平儿惊诧道。

王熙凤思忖着,就对平儿说:“看来是真的了,是姓咸的拿着忠顺王妃的把柄要挟王妃做媒,随后被王妃灭了口。那姓孙的下场不定比姓咸的好到哪里去。”

因听见薛姨妈召唤,王熙凤、平儿忙赶去薛姨妈跟前伺候着。

却说今日周、吴两贵妃省亲,要紧的道路已经布下官兵,令闲杂人等回避。

是 以这孙绍祖从薛家后院出去后,一时没有旁处去,于是又翻墙回来准备再试探王熙凤,谁知翻墙回来后,竟然躲在后窗下听见这么一席话,再回想起先前的蛛丝马 迹,记起咸远昌曾信誓旦旦地说“王妃有把柄在他手上”,登时如坠冰窟,又翻墙出去,在门外熬到省亲队伍又回了宫,这才慌忙回家去。

待回了家,孙绍祖令管家将家中金银细软准备妥当,便换了一身小厮衣裳,提着金银细软向外去。

☆、第174章 未死之人

管家见他要趁着天黑远走高飞,忙拦住他问:“大爷要向哪里去?”

孙绍祖苦笑道:“上当了,上当了!薛家那奶奶一早就打了谋财害命的算盘!”

管家忙说道:“不是说贾家点头,就能保住大爷吗?”

孙绍祖冷笑道:“怕都是唬弄我的呢。”心里又恨又气,提着东西就要走。

管家忙抱住他的腿,说道:“薛家那都说了,就是因为迎春姑娘不肯叫夫婿入赘,才会闹到现在。大爷不如叫人捎个话,给迎春一个姑娘非入赘不可的理由,这事不就定下了吗?好不容易袭了官,大爷甘心这样就走了?”

孙 绍祖恍若醍醐灌顶一样,心道管家说的有道理,倘若迎春不再闹着外嫁,贾琏顺水推舟收了他妹夫,再去许玉珩那打点一二……只是,这非入赘不可的理由是什么? 忽然想起在铁槛寺那两个男子说的话,暗道那二人的话未必没有道理,想着,就对管家描述一番邢德全相貌,令他去打听那人是谁,随后回了房中,就在屋子里,铺 纸研墨,诉说一番衷肠,只说咸远昌其人人品何等卑劣,他不忍迎春落入虎狼之人手中,才杀了咸远昌。将信反复润色后,就静等着管家回来。

天慢慢亮了,待到大亮的时候,管家就回来说:“大爷说起的那人,听起来,是贾家大太太的弟弟,人称邢大舅的。”

“他人品怎么样?”孙绍祖忙问道。

管家笑说道:“邢家人全靠着贾家度日呢,现如今邢家的姑娘都留在贾家老太太身边呢。”

孙 绍祖听着,就知晓是个没多少根基的,于是对管家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拿了一千两给他,叫他替我送信给贾大姑娘。”说着,就将煞费苦心写的信,并一千 两银子交托给管家。见管家要出去,又忙说道:“大叔千万要将信送到贾大姑娘手上,成不成,我的命全在这上头了。”

管家答应着,就忙去办。

且 说邢德全一直跟随邢家三姨度日,虽没正经事叫他上进,但他既然得了邢夫人的嫁妆,又隔三差五从贾琏那拿银子,日子过得也痛快。乍然见个人送上一千两银子并 一封信,更指明要将信交给迎春,就又舍不得银子又怕闹出不好听的事叫贾琏怪罪,于是掂量着,就先满口答应了,随后收了银子,拿着信就向荣国府去。

恰荣国府内,贾琏给邢夫人守孝,正留在府里百无聊赖地看惜春给贾母画的十二美图,因听说邢德全来,见这屋子里,也不过就贾母、李纨、迎春、邢蚰烟、宝琴几个,就站在荣庆堂外,等邢德全来,见邢德全小跑着过来,就笑道:“你过来做什么?”

邢德全走上前来,就递出一封信,说道:“这是有人叫我送给迎春姑娘的信。”

贾琏接过那信看了一番,蹙眉说道:“迎春什么时候认识孙绍祖了?”才说完,见贾母房里出来的芳官心虚地顿住脚步,就扭头看她,“你知道?”

芳官性情活泼,在贾母跟前都由着性子说话,唯独到了贾琏这,不敢跟他玩笑,忙战战兢兢地将那日打醮的事说了。

贾琏听了,隐约记起打醮那一日的些许事来,于是亲自拿了信到外书房去,吩咐赵天梁说:“将这信交给许大爷,就说,我们姑娘并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知那姓孙的怎么就赖到我们头上,请许大爷秉公办理。”

“哎。”赵天梁接过信,就依着贾琏的话向外去,出门骑马后就向许家奔去。

许玉珩正为这桩无头官司苦恼——虽孙绍祖嫌疑最大,且忠顺王府常送信来督办,但到底证据不足,恰见了这信,见那孙绍祖自己招认了,就忙发下公文,令人捉拿孙绍祖。因他认了罪,不出十余日,便定了罪,判下了斩立决。

此事本已经处置了,偏生孙绍祖在大堂上,因六神无主,又扯出忠顺王妃伙同柳湘莲暗害他的话,更在向许玉珩求情时扯出贾府大姑娘美艳不可方物,这些话虽堂上许玉珩说是无稽之谈,但到底传了出来。

忠顺王府里,忠顺王爷冷着脸在炕上打坐,冷冷地看着站在地上束手束脚的忠顺王妃。

“咸远昌是你弄死的?”忠顺王爷瞅着香炉袅袅的青烟问。

忠顺王妃忙说道:“王爷,这话臣妾担当不起。我既然要替他做媒,害死他做什么?”

忠 顺王爷冷笑道:“难道不是你气琪官状告你,于是令卞梁对琪官暗下杀手;琪官阴错阳差被柳湘莲所救,卞梁杀琪官不成,记恨柳湘莲,又握着你的把柄,于是软磨 硬泡,令你为咸远昌做媒,你气恼之下,见咸远昌、卞梁二人追杀柳湘莲,就暗下杀手。一铲除了卞梁,二嫁祸给柳湘莲。”

忠顺王爷自觉他这话合情合理,且如此说来,那些皇上着人堵在城门外不许他的人向外送信的话,就是无稽之谈了。

忠顺王爷心里巴望着忠顺王妃认下这些事。

偏生自诩要为忠顺王爷分忧解难的忠顺王妃矢口否认地说道:“王爷,断然没有这样的事……”

“那为何本王说,不许插手内务府的事后,你还要为姓咸的出头?”

忠顺王妃一时哑口无言,因忠顺王爷说对一半,便心虚起来。

“出去吧。”忠顺王爷失望地挥了挥手,望见忠顺王妃慢慢地向外去,便连着冷笑两声,虽那命案了了,但是因这案子,他这年头年尾一直提心吊胆,就怕有人将此事牵扯到他头上。如今看来,不必太上皇、皇帝出手,只王妃出手,就能将他吓个半死。

“王爷?”蒋玉菡捧着茶进来,望见忠顺王爷眼里的杀气,不禁噤若寒蝉。

“没事。那孙绍祖是为了荣国府的亲事杀了人,不知荣国府贾大姑娘的亲事定下了没有?”忠顺王爷问道,若不是孙绍祖,他还没留意到迎春的亲事,实在是一门好亲。

蒋玉菡说道:“荣国府还有孝呢,怕要过了今年,贾大姑娘才要谈婚论嫁呢。”

忠顺王爷闭上眼睛,斟酌着他门下哪个义子是可用的人选,思量一番后,一时又想到卞梁的兄弟卞桩身上,于是对蒋玉菡说:“你领着卞桩常去荣国府走动走动,暗示暗示贾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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