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子无良_第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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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驻足望了一眼,用帕子遮住嘴,就又向宫外走去。

谁知走了几步,就被人堵住路,抬头就见是六皇子。

六皇子待笑不笑地说道:“太上皇没了,我又娶不成了。”

贾琏笑道:“见过六皇子。”躬了躬身,见六皇子不叫他平身,于是就自己个站了起来。

六皇子吸了一口气,将手搭在贾琏肩头,说道:“我送你出去。”

“不敢。”贾琏笑着推辞道。

六皇子悄声说道:“有什么不敢?方才瞧着小李子向这边来,他怕是来找你呢,定是父皇有话要跟你说。”

贾琏微微一怔,随后笑说道:“不知六皇子言下何意?”

“何意?”六皇子诡秘地一笑,又推着贾琏向外去,“不过是略表亲近罢了。”于是半扶半推,就“护送”贾琏向外头来,待出了宫门,就与贾琏挤上一顶轿子。

贾琏裹着银狐大氅歪在一角,静静地去看六皇子。

六皇子眯着眼睛,待轿子走出一截路,就说道:“我都瞧见了,虽忠顺王爷没疑心到你身上,但那日父皇神色,我全部瞧见了。”

“阁下要怎样?”贾琏笑了。

六皇子笑说道:“不怎样,只是既然知道你是父皇亲信,哪有不来亲近的道理?我比不得九皇子,抓周之日,就有人打了胜仗来应景,一切种种,不得不自己筹谋。”

贾琏笑了一笑。

忽然听轿子外赵天梁说:“老爷在梨香院里生事,二爷去瞧瞧吗?”

“去瞧瞧。”贾琏说道。

赵天梁答应着,就叫人抬着轿子从后街上进了荣国府。

贾琏进了梨香院,就听见碧莲狐假虎威地呼喝声,细听,只听贾赦也说“我们荣国府的小爷,能叫你那样厉害地管教?”,待走到充作学堂的屋子外,就见葛魁从里头走出来说道:“琏二爷,我要请辞了,我虽算不得上桃李满天下,但这样顽劣的学生,却是平生所未见。”

贾琏扭头,见那贾琮白着眼躲在贾赦身后,连连对葛魁赔不是,见葛魁执意请辞,就说道:“如此,也不敢再请葛先生教书了,只请葛先生别离了荣国府,日常在正事上指点贾琏吧。”

葛魁拱了拱手,进了屋子里拿了书,就一径地向前院去。

“二哥,是他无理取闹,大冷的天还叫人悬什么腕子写什么字。”贾琮躲在贾赦背后咕哝着。

贾赦也冷着脸说道:“一瞧那姓葛的,就不怀好意。”

“不写就不写,好好玩吧。”贾琏懒怠跟贾赦纠缠。

谁知碧莲一听贾琏这话,登时冒出了出来,抓住贾琮臂膀就狠狠地掐了一把,骂道:“没骨气的东西,将先生都气走了。快回来写字!”

“方才不是说不写吗?”贾琮被碧莲反复的态度弄糊涂了。

贾赦方才护短,此时又怕贾琏存心教坏贾琮,也发怒道:“快去写,脚炉也不许烧!人家寒门子弟还照着雪光看书呢。”说着话,就又去推搡贾琮。

贾琏瞅了一眼可怜兮兮的贾琮,忽然见六皇子不见了,于是就向园子里去找,走了几步路,被风吹得头晕,就在心里自嘲地道:如今他比林黛玉还要娇弱两分。于是就先叫人撑伞遮住风雪,向一处亭子里避雪。

待过了一盏茶功夫,见雪小了许多,贾琏就又裹着大氅向外去找六皇子,见园子里婆子为躲雪也不曾瞧见六皇子向哪里去了,于是就循着小径向正园门去,忽然望见六皇子站在两棵枯萎的海棠树下,就慢慢向他走去,见他正向一处望着,于是拿着手在他肩膀上轻轻地一拍。

六皇子仿若从梦里惊醒一样,伸出手向前指着,“那是谁?”问着话,眼睛又向前面红梅林中看去。

贾琏抬头向红梅林中一望,见是妙玉梳着妙常髻,月白裙袄外罩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捧着个白瓷瓮子站在红梅树下,漫天白雪衬得她越发冰肌玉骨。

贾琏见此情景,心道此时妙玉若穿着一身大红衣裳牵着几只凶猛大狗,才算应景。

“她就是你那据说绝代佳人的妹妹吗?”六皇子惋惜地说道,双目依旧不舍离开。

贾琏心说她是你姑姑,笑说道:“不是,她是借住在我家带发修行的出家人。”

“出家人?”六皇子瞥了一眼在梅花树边服侍的婢女,却不信贾琏这话,见不是迎春,于是快步走进红梅林中,见那女子纤纤素玉拿着一柄玉著将梅花上的白雪扫向瓮子,于是走过去压低了枝头,说道:“我来帮你。”

妙玉乍然见来了生人,柳眉一扫,就一言不发地领着婢女去了。

“她怎么又不要这雪花了?”六皇子着急地回头问贾琏。

贾琏笑说道:“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

“过洁世同嫌?”六皇子只将这一句念叨了一回,叹息道这等绝世佳人,在青灯古殿下老去,未免太辜负苍天恩赐。

“是以,她方才是嫌弃六皇子弄脏了白雪,她本来要去玄墓蟠香寺收梅花水,我们告诉她天寒地冻她一介女子不便宜去,她才死心。六皇子不必跟她一般见识,太上皇驾崩,不好请六皇子留下吃酒,六皇子还是速速回宫,安慰皇上吧。”

六皇子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又念叨着“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就随着贾琏向外去。

贾琏一直将六皇子送上轿子,这才有些虚弱地要回后楼上去,谁知站在大门外,就见胡竞枝焦急地走过来。

“琏二哥答应要叫我金榜题名,如今太上皇没了……”

“放心,主上正在用人之际,明年春日的殿试最多推迟到秋日。”贾琏说着,见胡竞枝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就转身回大跨院去,进了跨院,见许青珩将源哥儿还回去后就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里做针线,于是在她身边坐下,说道:“妙玉怕是被六皇子看上了。”

许青珩一呆,忙说道:“这怎么得了?要不,将妙玉送出去?”

“向哪送?若送出去了,她无依无靠,叫六皇子得手,那该怎么办?”贾琏说道。

许青珩叹道:“太上皇走了,也要留下个烂摊子。”念叨了两句,见贾琏脸色不好,就说道:“吃一些粥暖暖胃吧,太上皇在山西出了事,等过了年,有你忙活的呢。”说着话,就叫人煮了软软糯糯的粥来。

贾 琏吃了粥,觉得有些头晕,就早早地回后楼上睡下了了。第二日果然发起烧来,病了足有十一二日,到了大年三十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因太上皇没了,也不能热闹过 年,一切只能俭省。到了正月十七,一大早就传说北静王、俭郡王、宝郡王护送太上皇进京了,于是就穿了官袍,就向宫里头,略等了一等,就与其他臣工依着品 级,随着皇帝向城外迎接太上皇。

贾琏站在队伍中,远远地探头望着,忽然望见一处银山向皇城涌来,就随着身边人跪下,见皇帝走到太上皇棺材边抚着棺材痛哭流涕,就与其他臣工一起说了一句“请主上节哀”,又恭请太后、皇帝回宫。

再次从城外折回宫中,眼瞅着太上皇停在了正宫里,就随着群臣在灵堂前跪着守灵。

贾琏见有人哀痛不已,就时不时地拿着帕子抹泪,忽然听见跪在前头的常升说:“六皇子呢?”

这一声激起千层浪,众人忙向前头望去,只见除了自戕的大皇子,其他皇子,甚至是年幼的皇孙都在,唯独六皇子不在。

“老六呢?”跪在灵床前披麻戴孝的水沐终于也问了一句,又看向谦郡王:“老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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