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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孤家寡人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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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徒景年还不知道苏家有了别的打算,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不过承庆帝却已经听说了苏均的打算,似乎这事也得到了苏牧的默许,心中对徒景年更是生出了一些怜惜,他才不会相信苏家专门让人进宫照顾太子之类的话,徒景年常年待在东宫,一应份例,走的都是大明宫的帐,根本没有后宫插手的余地,承庆帝也有意避免他与后宫那些妃嫔接触,苏家就算有人进宫又如何?不过,他心中却是冷笑,原本还觉得苏家人很聪明,想不到,竟是这般的聪明法!也好,这样的蠢材,也有蠢材的用处。想到下头人禀报说,苏家这位五姑娘生得与懿元皇后颇为相似,心中便是一阵冷笑,看样子,如了他们的愿又如何呢?

  苏家这步棋看起来对徒景年颇为不利,实际上,苏家如今除了个承恩公的名头,在朝中根本没多少影响力,却让承庆帝觉得,苏家这般,若是徒景年知道了,自然会对外戚生出戒备之心。

  承庆帝自个对外戚没什么好印象,他生母不显,原本不过是个小官家的女儿,也不受宠,偏偏一直惦记着家里,他开府之后,便常常传信,要他照顾自己的舅家,偏偏那家人是个不识抬举的,而且总是跟承庆帝纠缠不休,公然打着皇子舅家的名号,在外面胡作非为,卖官鬻爵,承庆帝光是给他们擦屁股就花了不知道多少力气,后来登基之后,追封了生母为太后,对舅家却颇为苛刻,封了个空头的爵位,没有爵田,没有亲卫,并且抓着他们为非作歹的尾巴,不时申饬一下,削点爵位,如今,不过仅剩下一个伯位,也明白皇帝外甥对自家没什么感情,如今却也知道缩着脑袋安心过日子了。

  原本承庆帝还觉得苏家人知趣,如今却觉得,苏家人也是不知足的,想到当年的懿元皇后,何等温柔体贴,从来不会干涉朝政,也不会为了娘家的事情求他,若是她知道苏家如今这般对自己的儿子,九泉之下不知道该如何伤心呢,这般想着,对徒景年更是心软了几分。

  这几日,承庆帝慈父之心几乎爆棚,什么事情都要想到徒景年,吃饭的时候看到某样菜是徒景年喜欢的,立刻吩咐御膳房令做了送到东宫,写字的时候,又要给东宫赏赐笔墨纸砚,就算是睡觉,也得想着徒景年一个人会不会害怕,竟是又将徒景年从东宫接到大明宫住了几天。

  徒景年只觉得莫名其妙,回头又发现苏煜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旁敲侧击一番,终于知道了苏家的打算。徒景年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说实话,他没见过几次苏家的人,苏家进宫的一般是承恩公夫人,还有先皇后的大嫂,她们看徒景年的目光,就像是穷人看到了财宝一般,反正不是将他当做外孙外甥看,因此,徒景年对他们要说有什么亲情,还是什么期待,那就免了。

  这会儿想到承庆帝之前的举动,不由心中一软,不管怎么样,承庆帝对他这个儿子,算得上是关怀备至了。感动之下,徒景年很快也做出了回报。感情是需要经营的,自然要你来我往,一味地接受显然不行。因此,徒景年吩咐下面加紧时间,赶出了一批腕表。这年头已经有怀表了,不过一般算是贡品,一般人家是看不到的,这些人家家里有个座钟就很不错了。怀表虽然方便,却不比腕表,只是之前很少有人这么想过,因此,徒景年下了命令之后,下面的人很快送来了成品,表盘上镶嵌着各种宝石,表壳也有各种材质的,珐琅的,描金的,纯金的,羊脂玉的,翡翠的,珊瑚的,应有尽有,表带也是这般,材质各异,做得极为华贵精致,徒景年直接取了一盒,给承庆帝送过去了。

  承庆帝平常也是常常揣着一个怀表的人,这会儿见了,自然发现这个可比怀表方便多了,见承庆帝神色,徒景年取了一支,亲自给承庆帝戴上了,承庆帝摆弄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嘴上却说道:“阿鲤,你是太子,这种事情,让底下的匠人去想就是了!”

  徒景年笑嘻嘻道:“这事不过是我看父皇每次看时间都不方便,胡乱一想,哪知道下面的人就做出来了。何况,儿臣这个年纪,不正是承欢膝下的年纪吗?等到长大了,儿臣没准就不好意思了,父皇还不多珍惜珍惜啊!”

  承庆帝被逗乐了:“你长再大,在父皇眼里,还是我的小阿鲤!”

  徒景年见好就收,这年头,七岁不算小孩子了,要不然也不会有所谓的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法,一味撒娇弄痴,小时候是可爱,再往后偶尔为之还行,多了就叫人厌烦了,不是所有人都像贾母一样,把贾宝玉养到十七八岁还是个大龄儿童,依旧觉得自家孙子谁也比不上的。

  徒景年虽说对苏家没什么期待,但是对苏家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行为,心里还是不爽的,不得不说,这么多年的皇室生活带给了他很大的改变,已经有了一些唯我独尊的想法,苏家按理说应该为自己效力,现在居然有了二心,心中自然生出了芥蒂,不过也仅仅是心里而已,明面上,他对苏家的态度一如既往,当然,主要表现在对苏煜的态度上,苏煜一开始还纠结了一阵子,不过见徒景年不像是有什么不满的样子,也渐渐不再多想了,不过是依旧和以前一般,与徒景年相处,跟徒景年说一些外面的事情。

  宫中难得陷入了平静之中,不过没多久,便有消息传出,说圣人有意南巡。

  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本朝皇帝权威较重,几乎每个皇帝都出巡过,不过是地方不一样而已,太祖曾经封禅泰山,高宗曾经北上亲自巡边,仁宗曾经三次巡幸洛阳,便是先帝也曾经南巡过。

  不过,一般出巡都要有个理由,太祖当年驱逐鞑虏,恢复了汉人衣冠,自然是惊天动地的伟绩,封禅泰山也说得过去,高宗巡边也是蒙元余孽寇边,高宗御驾出行,那是去对蒙古人炫耀武力的,仁宗巡幸洛阳,却是打着祭祀的名义,毕竟所谓生在洛阳,葬在北邙,历朝历代多有皇陵就在洛阳边上,仁宗那会儿却是跑过去祭祀历朝历代的皇帝的。先帝南巡是因为当时有倭寇常常登岸,屠杀渔民,甚至是冲击县城,先帝虽说在家事上有的时候显得有些拎不清楚,对外却保持着徒家人一贯的作风,谁要是敢伸爪子,那就打回去。因此,竟是亲自跑到东南大营那边坐镇,将来犯的倭寇打得落花流水,又下诏送往倭国问罪,直逼着倭国天皇低头才作罢。不过比较悲剧的是,他其实是找错了人,因为这么多年来,天皇那就是个傀儡,倭国那边掌权的其实是幕府,天皇低个头,对倭国来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那些倭寇也算是得了教训,已经有数十年不敢上岸了,一般顶多是充当海盗,打劫一些过往的商船,还得是那种小型的船队,要不然,没准也要遇到硬茬子。

  轮到承庆帝,他登基这么长时间了,也想出去玩玩了,这会儿国库充盈,四海承平,没什么需要他过于操心的,自然想要出去哈皮一下,他当皇子那会儿就光跟着几个兄弟还有老爹勾心斗角了,先帝南巡那会儿他还小,又是跑去督战的,哪里能随驾出行,因此,这会儿也动了心思。

  只要有了这个想法,想要找理由还不简单嘛?正巧,之前承庆帝教导徒景年的时候,看到一本折子上写着钱塘江溃堤,水患严重,眼睛一转,便想到了主意,回头便直接宣布,自己要去巡查南方各处的堤防情况。

  下面的臣子劝谏也没用,你要是不让皇帝出去,是不是心虚,是不是朝廷往堤防上投了那么多钱,都叫你们这些人给贪污了过去?因此,虽然有人真的是心虚,不过还是得硬着头皮开始准备起来。

  帝王出行自然不会是什么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里面麻烦事情多着呢,皇帝出行銮驾总得准备好了,还有仪仗什么的,哪些大臣要随驾,哪些大臣要留在京中,还有一路上的安全问题。徒景年这个年纪,还没正式参与政事,自然是不用留下来监国的,也得跟着走,于是,这里面还得牵扯到太子的仪仗什么的,加上承庆帝还打算带几个妃嫔跟着,这同样都是麻烦,内务府的人忙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后宫里的一干妃嫔也是开始行动起来,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出门就得看运气了。难得遇到这样的机会,一个个哪有不动心的,因此,只要觉得自己在圣人心里还有点地位的,都开始四处活动起来,打听着出行的名单,遇到承庆帝的时候,撒个娇什么的,求承庆帝带上自己,倒是让承庆帝很是享受了一段时间。

  不过到了最后,如愿的不过是少数,端妃之前孕育公主有功,被晋了贤妃,算是正妃了,田家又在东南,承庆帝哪怕有意削权,也得缓缓图之,之前因为立后的事情给了田家一个大棒,这会儿自然也该送个甜枣上去,因此,便带上了贤妃,并许诺到时候可以让贤妃见一见家人。甄昭容是目前最受宠的,也是出身金陵,这次自然也要带上,而且,承庆帝觉得甄昭容升得太快,这次带她伴架也算是一个奖励,等到过两年再晋封不迟。另外,承庆帝又带上了几个位份不高的小妃嫔,总得多换换口味。

  准备了差不多两个月,眼看着都入秋了,南巡正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能够出行,徒景年也很高兴,虽说皇宫很大,但是他能去的地方也就是那么一亩三分地,上次难得出个宫还被搅和了,这次南下,起码也得两三个月,却是可以好好见识一下这个年代的风土人情了。

  其实从长安南下最简单的办法是走运河,不过,如今运河非常繁华,每天商船都是熙熙攘攘的,而且走官道你可以清道,防止有什么闲人打扰,一般的商人却是不敢走官道的,平常偶尔越界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有钱,馆驿也会向行商的商队提供方便,可是圣驾在的时候,说不得就要被扣一个窥伺圣踪的罪名了。可是运河不一样,想要拦河,成本就很高了,何况,龙舟可不是那么好建造的,銮驾什么的,内务府起码一直修着,可是龙舟,可不在日常工作范围内,加上承庆帝虽然是想要出来休闲放松一下,却也想看看民情如何,因此,自然还是走陆路比较方便一些。

  徒景年原本以为如今出行应该跟后世自驾游差不多,但很快发现,这年头难怪很多人不乐意出来呢,长途出门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太子有自己的銮驾仪仗,只比皇帝的差一点,需要用七八匹马拉着,俨然就是个房车的格局,里面空间很大,还有床榻,恭房,书桌什么的,问题是,这年头没有弹簧,没有橡胶啊,哪怕路上垫上了厚厚的黄土,车里面也加了许多软垫,也不能改变坐车其实很颠簸的事实。时间短的话没什么,时间一长,坐在马车上,简直觉得骨头架子都要散掉了。

  问题是你还不能下车随意走动,因为,即便是在路上,他也是要学习的,詹事府的人来了差不多一半,太子太傅、太子少傅、左右庶子可都来了,那都是先生,每天要照常给太子上课的,皇帝其实也一样,只不过以前处理国事是在大明宫,如今改在銮驾上罢了,京中留下的内阁成员,每天都会命人用六百里加急,将折子并上内阁的处理意见送过来,亏得这么多年来,为了防范蒙元,朝廷在北方还有一些海岛上设置了马场,驯养良种,若是跟宋朝那会儿一样,光是马都要不够用了。

  马车上并不是什么学习的好地方,好在考虑到了实际情况,也是徒景年的进度一直不错,路上的课程也不重,学了一个多时辰,一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这边课程刚刚结束,那边曹安平就过来了,说是承庆帝要接徒景年到自己车上去,徒景年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承庆帝对马车上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适,也难怪,他大概早就习惯了。这会儿见徒景年神色有些恹恹的,便问道:“阿鲤这是怎么了?怎么没什么精神?”

  徒景年找了个借口,说道:“父皇,坐车上太闷了,我能出去骑马吗?”

  承庆帝哈哈一笑:“还说自己长大了呢,果然是个小孩子,坐不住了吧!行,等过一会儿,叫人把你的马牵出来,你也遛一遛!”

  徒景年有自己专用的小马,毕竟七岁的孩子,个头也就到大人腰这边,根本也骑不了什么大马,那也太危险了,只得弄匹小马过过瘾罢了!

  徒景年顿时有些郁闷,那小马被专门训练过,性情非常温顺,而且速度也有保证,就是保证在看着小跑的情况下,足够慢,慢到哪怕骑在上面的人不小心摔下来,也摔不坏,这就没多大意思了。

  徒景年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去溜一圈,很快,他便打消了主意,因为这会儿太阳上来了,地上原本洒的水也干了,稍微一走动,就尘土飞扬,徒景年通过玻璃的窗户看着外面的龙禁尉,发现不少人都是满脸灰尘,看不出原本模样了。徒景年虽说不至于有洁癖,却也不喜欢搞得自己浑身都是灰。

  不过之前都跟承庆帝说了要骑马,出尔反尔总归不太好,因此,徒景年还是趁着太阳没有升到中天的时候,骑着自己的小马赤云沿着车队的方向来回了一圈,几个侍卫紧跟着护卫,生怕出了什么意外,结果扬起了一人多高的灰尘,等到徒景年下了马,整个人已经被还带着点湿气的黄土给盖住了,全福见了,差点没叫起来,赶紧带着几个小太监一起上前伺候着徒景年擦洗更衣,又拿着篦子给他梳头,梳下了足有半斤黄土,又用毛巾擦了即便,这才清爽了一些。

  承庆帝看到徒景年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承庆帝也是了然,指着他笑道:“这下还要不要去骑马了?”

  见徒景年神色有些郁闷,承庆帝含笑道:“阿鲤在这事上这般较真作甚,之前你下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些后悔了,偏偏还要死撑着,这又何苦呢!既然已经知道后果不美妙,打消主意便是,朕又不是在这事上跟你较真,朕是你爹,什么话不好说呢,不想骑马了,直说便是,朕还能逼着你下车不成?”

  徒景年怔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儿臣明白了,谢父皇教导。儿子之前只是想着,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即便有什么问题,儿子也就自己尝了,权当是个教训!”

  “你这想法也有些道理!”承庆帝欣慰地点点头,却道“不过此事可一不可再,有个教训便是了,这次不过是让你身上脏一些,若是日后遇上什么国家大事,你毫不考虑,就直接出口,还要死犟着不肯回头,问题就不是这么一点,只需要擦洗一番就行了!”

  徒景年听了,郑重地站起身来,跪下低头道:“儿臣谨受教!”

  “明白就好!” 承庆帝亲手将徒景年拉了起来,在自己身边坐下,“阿鲤你是一国储君,所作所为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情,很多就要牵扯到很多人,甚至是国家大事,因此,更需要谨言慎行才行!”

  徒景年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了,日后定当注意!”

  承庆帝见徒景年确实听进去了,便不再多说,只是让徒景年喝点茶水,吃几个点心。

  这般大队人马出行,一天走个二三十里才是正常现象,好在内务府在这事上还算有经验,这边还没停下来,打头的人已经估摸了地方,在那边建了临时的营盘,当晚便可以暂时驻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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