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敏很嚣张_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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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家一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好不昌盛。只好景不长,三皇子本就极有城府,性格冷酷多疑,哪里信得过皇太后给的人,没过几年,元春便在宫中暴毙。如今没有被封为贵妃娘娘,于元春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二十三岁年纪,若是要说个好人家,只怕也只能做个继室了。

  元春是个明白人,自然之道如今姑父的权势体面,姑母的人脉。常往林府走动,若是姑母一时怜悯,将来自己还有个出路。如今父亲依旧是五品员外郎,若是靠着父母,只怕自己更难说得好亲。是以,元春常在林府走动,倒是言行极为得体,对陈韫、黛玉也极好。

  当初元春进宫,为了搏个好出路,流水般的金银花了不知凡几,如今收了包袱出来,贾府上下愁云惨淡。二房倒不说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说到底被耽搁的是元春,贾母、王夫人等,哪个不是将元春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只武夫人心中些微不忿:元丫头花了流水般的银子,将来迎丫头出阁,若是让官中出钱,必是割肉一般的疼。

  其他人俱是各有各的忧愁,大姐姐回来,独宝玉高兴了个十分。元春见了宝玉脾性越发左了,对贾母说:宝玉一年年大了,总和姐妹们一处,怕是无甚好处。不如送到外头书院读书,到了年纪也下场考试一番。据说林姑父家的两个兄弟如今都是举人老爷了,宝玉也狠该上进了。

  贾母听了道:“也不看看你那个老子已经把他逼成怎样了,我以为你在宫中见过大世面,不想出来之后也和你那个老子一样。”元春见祖母生气,也劝不得了,宝玉仗着有贾母护着,依旧在内宅厮混。

  却说因为六皇子之死停止宴乐半年,妙玉婚期延后。这年黎家却来了一门远亲。要说这远亲是谁,也是黎家族人,却是黎昕的族弟带着老婆并两个儿子来顽,说是要将儿子过继一个给黎昕继承门楣,长子次子任黎昕挑选。

  黎昕夫妻听了这话,自然知道这位族弟是做什么来的。不是看黎家要绝户不忍,却是看黎家豪富打着黎家家产的主意呢。夫妻两个在妙玉幼时将其送到蟠香寺带发修行,接回妙玉之后越发珍惜妙玉。加之两人洒脱看得开,并不把绝户什么的放在心上,哪里愿意过继这样好吃懒做占便宜的人,就要赶出去。

  却说黎昕族弟那两个儿子却是两个泼皮,自认手上有几下子功夫,又见黎昕一个文弱读书人,家里就妙玉母女两个,还不是好欺负的?又加之黎昕不惯官场,已经请辞,一家人吃定黎昕没有靠山,就要强入族谱。

  黎昕一个傲气十足的人,不想遇到这样的事,竟是处理不来。不想这日族弟突然带着两个儿子来跟黎昕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痛哭流涕说着再不敢上门叨扰,请老爷饶了我们父子有眼无珠的话。却搞得黎昕一头雾水,再看三人时,鼻青脸肿眼圈乌黑,可不是被人狠狠打过还是什么。

  要说打人的是谁,却是砆哥儿和碀哥儿两个。虽然黎昕不愿麻烦未来亲家,因而并没有张扬此事,到底让林家兄弟几个知道了。听说有泼皮欺负到未来嫂子家里,砆哥儿碀哥儿哪里还忍得。加之他两个也自持自己练了这许多年功夫,早想试试身手了,这样的泼皮又用不着白师兄出手,便两人自持武艺趁夜打得黎昕族弟父子三个老子娘的鬼号,求爷爷告奶奶说再不敢上黎家为难。

  见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便将自己父子收拾得服服帖帖,黎昕族弟父子三个把雄心壮志都收了,再不敢起霸占黎家家产,强入族谱的主意。次日三个果然哭丧这跟黎昕陪了不是,卷着包袱跑了,砆哥儿、碀哥儿自然也饶过他们,只警告从此再不许入京。

  半年不过展眼而过,林砎和妙玉定在八月里过大礼。别人出嫁十里红妆倒罢了,独妙玉和别人不同。原来黎家也是书香仕宦之家,人丁也不旺,数代的积累,家资丰厚直有百万之巨。

  单看前世妙玉在栊翠庵的用度,贾敏就知道黎家豪富,但是真正一抬紧接着一抬的嫁妆抬来,贾敏亦是暗暗吃惊,妙玉的嫁妆比自己给黛玉备的还丰厚得多呢。

  别人十里红妆,五万便是丰厚的,十万便是极厚重了,妙玉的嫁妆却足有近三百万。晒嫁妆那日,一个唱嫁妆的先生哑了嗓子又换一个,足足换了好几个先生,唱了一整日,才将长长的嫁妆单子唱完毕。

  原来黎昕夫妇觉着,左右自己夫妻只有一个女儿,索性将家资都折了嫁妆添给妙玉,左右自己夫妻若是留着,百年之后也是要分给族人和充了国库的,又有什么意思。不若都留给妙玉,虽然林家人厚道,不会苛待妙玉,但是女儿家手上嫁妆丰厚到底底气不同。于是黎昕夫妇只留了几十万家资,尽够他二人以后锦衣玉食了,下剩的皆作嫁妆抬来。

  好在林家西厢朗阔,有独立的小库房,又兼妙玉的嫁妆乃是庄子铺子占大头,地契房契自然不占地方,古董字画次之,这些倒也不是极占地方,所以倒还放得下。妙玉嫁妆虽厚,金银铜锡大器具倒没几件。观礼的人看了无不乍舌,心中不禁想,这才是书香世家的派头呢。

  众人无不艳羡,口中自是说好,心中却也有又羡又妒的,心中想:这林家倒会算计,大媳妇娶了老翰林孙女,二媳妇又是家资豪富的绝户女,真真里子面子都让他们占着了。也有一起心思毒辣的,因见妙玉的嫁妆远远压过陈韫,恨不能将来林家媳妇失和,家宅不宁呢。

  洞房花烛自不必细述,只说林砎和妙玉见了对方,俱是一愣,二人皆是闻对方之名,心中有过勾勒,但当真见了真人,却比自己心中勾勒的那人又要好上几分。

  过了八月,冬日来得就快了。这年连下了数日的雪珠,地上垫起了厚厚一层,瓦楞树梢自也是压是白雪,好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京中往年赏梅自是北静王府的寻梅庐好,如今北静王举家南下,贾府又没建起大观园,倒是睿智侯府的园子最好了。加之林家给黛玉建了潇|湘馆,也是传出好雅致的名声。因而倒是不少人家说今年到睿智侯府赏梅。

  贾敏觉得既张扬又麻烦,原想推脱了,但贾母也说要来看看玉儿的新居所,贾敏推脱不得,除贾家外,只给极亲近的几家下了帖子,办了小小的赏梅会。

  宝玉听说了要往林府赏梅,姐姐妹妹都去,老祖宗也去,这次说什么也不愿独自留在家中了,也要跟来。贾母又疼他,嘱咐了不许造次,便也来了。

  迎着母亲一行人,四春、宝钗、湘云原在贾敏预料里头,独见宝玉,贾敏心中一愣,如今人已到了,又不能让回去。少不得让青岚快去请了大爷、二爷来陪宝兄弟。原来白瑾离家二载,接连参加了林硕和林砎大婚,久不见父母,少不得要回家拜见父母去。而林砆、林碀自也要去给师傅师娘请安,因而林家只有林硕、林砎在家。

  林硕、林砎听了那混世魔王的表弟来了,冲撞了妹妹怎么好?是以急急来了,拉着宝玉说咱们兄弟几个自去顽去。宝玉以为白瑾和林家两个表弟都不在家,自己终有机会和姐妹们一处,却不想姑母警惕得很,自己还是不得一见林妹妹和三妹妹说得仙境一样的潇|湘馆。

  文华堂后头这块空地极大,贾敏因想着给黛玉建屋子,虽然精巧别致为上,却不宜太过壮丽显得张扬。因而潇|湘馆小小几进的屋子,出了后门却是个极大的院子。大株的梨花落了叶子,缀上雪花结了冰棱别有风致,阔叶的芭蕉绿腊一般,上面压着白雪,碧白辉映好看得很。又间隔种着极好的红梅,香风阵阵,红白绿相互衬托,越发显得潇|湘馆灵秀与别处园林不同。

  贾母见了一回黛玉房中雅致的摆设,合着地步打的紫檀的椅案,精致的紫檀千工拔步床,绿檀的书架。点头笑道:这屋子好,果然配我至灵至秀的玉儿。前头千杆翠竹已是幽静,后头琉璃世界又是别有洞天,众人直呼是哪里的能工巧匠做出这样的院子来,睿智侯夫人也告诉我们,我们将来有个工程也知道哪里请人去。

  黛玉到底是年轻姑娘,屋子再好,众人也不好久呆,只微微看过,便到花厅上吃过茶点叙话。说是赏梅,到底是上半年六皇子没了不让宴乐,如今到了年底大家寻个题目应酬交际一番。

  却说因着元春回家,依着贾母的意思是要先给元春说亲,再说迎春的。但是武夫人哪里肯依,心想:元丫头生得那样好,规矩也学得好,只怕对方家世低了,老太太和王夫人都不依,若是门第高的,人家未必看得上元春年纪大,不知道耽搁到几时呢,到时候迎丫头年龄也耽搁了,自己找谁说理去?于是仔细打扮了迎春自己看一遍,越发出落得温柔娴静,貌美灿烂,才带着过林府来了。

  贾敏陪着众王妃诰命说话,黛玉、陈韫和妙玉早带着姑娘们潇|湘馆后头的园子逛去。

  却说因来人不多,花厅里头生了炭火刚好。众人坐在一处暖和,且说话大家也好听见,若是厅大了,说话反而不便宜呢。要说今日来了个不速之客,便是修国公之孙一等子的候孝廉之妻,侯太太带着女儿来了。

  贾琏成亲那年,侯太太倒是想让贾母说合,纳了白瑾做上门女婿,只在贾府上和东平王妃险些争执起来,若不是贾敏一个小巧化解尴尬,只怕生出不快。展眼过了一年多过去,侯太太总是嫌这个不好,那个不足,还没择定人家。如今侯小姐就要及笄,侯太太复又慌了起来,因而听着哪里有交际,便都带着女儿参加。

  她想上次在荣国府,自己虽然险些和东平王妃争执,却没跟贾府有什么嫌隙,因而微微露意说自己要带女儿来,贾敏觉得人家主动提出了,拒了需情面上不好看,于是也給她下了帖子。今日她果然就带着打扮得极俏丽的侯小姐来了。

  恰巧今日林府上还有一家客人乃是礼部侍郎程昱之妻程太太。要说程太太和贾敏原是熟人,这程昱不是别人,正是林如海任应天府知府和两淮盐运使时的江南巡抚。如今景和帝体恤程昱年纪渐老,调任回京做了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虽然和巡抚乃是平级,皆是从二品,但是礼部并不如封疆大吏实缺,只是个体面清闲的好差。程昱年近六旬,不用在一省巡抚上操劳,他自己可满意得很。程昱三子而女,倒有四个成了家,如今只有一个庶子名唤程炜,今年一十八岁尚未说亲。程炜因是幺子,又因程昱接到调令,程昱夫妻想着在江南结亲不如结一门京城的亲事呢,于是便尚未说亲就回京了。

  偏这程炜虽是庶子,倒自己知道上进得很,读书极好,听说父亲回京,禀明父母,在江南参加了乡试方回。程昱想着自己这个幺子虽好,却不能乱了纲常,将来能够分到的家资有限,不如放他自己搏个前程,因而允了。不想程炜果然争气,去岁也是中了举人,因和何林砎白瑾同科,又比两人长上一岁,名次反而落后二人甚多,这程炜也是要强,写信禀明父母,说自己迟回京一年,便又收拾行李去文庙又苦读一年,如今刚刚赶回京中。

  要说便是童生试也有须发皆银的老童生呢,漫说十七岁便中的举人老爷。除了林家这样的人家,全国各省通共找不出多少个,加之这程炜长得也俊,因而说亲的人倒多,没几个嫌他庶出的。

  侯太太因想招白瑾为婿不成,想到年轻举子江南一省统共三个,林砎成亲,白瑾回乡,如今只剩个程炜。虽然是个庶出,但是程大人是科第入仕的,体面得很,程炜才学将来也是必能给妻子挣诰命的,不如择程炜做婿,名次虽较白瑾低,出身可是高不少,也不差什么了。

  只官宦人家,程炜虽是庶子,只怕不肯做上门女婿,侯太太又想,林家次媳晒的那嫁妆那样丰厚,自己将来依样画葫芦,也将侯家家私做了嫁妆抬过去,程炜挣了诰命和侯小姐两人关门过自己日子不差什么,因而侯太太越想越是满意。便寻了门路打听程炜,程大人进京不久,和程大人结交走动的人家倒有限,因同在江南为官,程家和睿智侯府上倒是在走动。因而侯太太今日才来了。

  程家只一个嫡子,已经娶妻生子,嫡女也已出嫁,因程大人重纲常,程太太又早早将掌家之权交给媳妇,反而没有什么后宅之争,倒是一心为程炜筹划。程炜择一门好亲,也是程太太的名声。贾敏早知程炜此人,觉着配迎春极好,因而特地带信让武夫人将迎春带来。武夫人满心欢喜的将迎春打扮好了带来,不想又来个侯小姐,只怕也是冲着程炜来的,心中无奈。

  一众妇人说起话来,自是些内闱家常。侯太太也知道贾家迎春只怕也是冲着程炜来的,因而故意把话引到嫡庶上。她倒没明着说庶出不好,只说自己有一门远亲,色|色都取中了,只因对方姑娘是庶出,倒坏了一门好亲。说着又摇头叹息说,世人真真苛责女子。要我说,这嫡出庶出皆是一般,单看教养。

  众人自是笑一回侯太太有这样的见识,乃是侯太太的好处。但是世人只知一味苛责女子,哪里管这些。

  武夫人自然知道侯太太这话意有所指,但是她心中不满,面上却不显。武夫人心想:咱们迎春虽然庶出,我自小哪样好的不是想着她,亲自教养这些年,除了沉默话少些,通身的气派和长相才华,一点儿不辱没她公府小姐的出身。既是这侯太太又是见了个清俊男子就要替自家小姐争,自己何不越发争气些,今日只来顽,把结亲的心思皆收了。没得女儿家不珍重抢一个男子的,若是听了侯太太这样明褒暗踩的话,程太太还意欲和这样的人家结亲,那她们才是天生的一家人呢。因而武夫人不在说自家迎春之事,只捡些姑太太府上点心精致等无干紧要的话来说。

  众人说了一阵话,侯太太便提议说,不知道姑娘们顽什么,咱们也看看去。武夫人听了越发暗笑这侯太太堂堂子爵夫人那样不珍重,谁看不出她的心思?但到底众人皆是说好,便一起往潇|湘馆后院去了。

  潇|湘馆后院自有茅舍三两间,凉亭一座。姑娘们原在茅舍里头生了炭火说话呢,后因天空中又飘下雪珠来,姑娘们又个个带着大氅,便说这里头坐着怪热的,不如到外面玩雪赏梅去。因而太太们来时,姑娘们都在院子里头。

  只见侯小姐穿着大红洋缎面貂鼠里大氅,湘云穿着貂鼠脑袋面子大毛黑灰鼠里子里外发烧大褂子,迎春穿着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宝钗穿着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的鹤氅,其他大红猩猩毡等不足而论。姑娘们本就个个貌若春花,在这如画般院子里头,真真各有个的俊俏出,让人一双眼睛瞧不过来。

  独黛玉穿着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着月白缎面另用蚕丝绣暗纹面子极北白熊皮里子的大氅,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围着极北银狐皮子的风领。越发风姿绰约如雪中仙,与众人不同。

  贾敏一见莞尔一笑,前世湘云那件貂鼠脑袋面子的大褂子母亲还是给了她,前世给黛玉的白狐狸里子的鹤氅倒是给了迎春,她不知这鹤氅原是武夫人能言善乐从贾母处哄来的。而黛玉穿的,自是那边白瑾送的极北白熊皮子做的大氅,因如今黛玉身量长高了,今年才做起来的。

  众夫人见了,自是称赞一番只怕天地灵秀的女子都集到这一个院子里头了,看这一个个或是水灵,或是俊俏,或是端庄,或是风流的,真真各有各的好,让人瞧不过来,也夸不过来。

  陈韫见太太们来了,自是领着妙玉、黛玉迎过来,将太太们一起请进茅舍坐了说话。又命丫头沏了好茶了,端上时新的瓜果,配上煨着的热细点来,请太太们用。众人见了林家长媳安排调度周全,越发交口称赞。

  林家两个儿媳一个女儿程太太原是见过的,还笑了贾敏一回天下统共三个天仙样的人物,偏都到了你们家。如今见了贾家四春,个个皆觉好,又见宝钗,更是不让黛玉姑嫂三个,看得程太太直感叹。

  侯太太见了林家姑嫂几个并贾家四春,薛家女儿个个拔尖,平心而论都要强过自己的侯小姐去,便越发和程太太多说着话套这交情,程太太自也是交口称赞侯小姐好的,她才心中有了底。

  武夫人收起心思,自陪着贾母贾敏等人说笑。迎春过来见过众人之后,在一边摆了棋盘和妙玉一处下棋。母亲不叫她来应酬,她高兴不及呢。近酉时时,众人方起来,三三两两的告辞,便是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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