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敏很嚣张_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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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韫听了,冲妙玉一笑说:“多少人盼也盼不来的体面,偏你这么多话。”不过她深知妙玉是真清高,并非装腔作势,因而也略说一句,点到即止。迎春听了心想:姑妈家这一个次子媳妇一个女儿,见识向来与众不同,只怕她们当真不在意凤冠霞帔,原是自己以己度人了,便拿话岔开去。

  三个青年才俊高中原在林家人预料之中,林家倒没什么。贾赦却高兴得什么似的。他一个儿子如今是京营节度使,一个女婿又进了翰林院,自觉比自己当着一等将军体面多了。如今他老了,又见过王夫人给子女招的祸事,武夫人时常敲打,倒是收敛起来,不但不惹事,连喝酒取乐也少了,每日恨不能往贾琏府上多走即便,看看自己的嫡孙。对武夫人也发自内心的尊重起来。

  京城中事,贾敏亦是写信告诉探春、惜春的,只让她们瞒着贾母。不过京中变动的邸报传入各省,哪里还瞒得住,终究让贾母知道了。探春见瞒不得,少不得捡了贾母容易接受的言语说给贾母听。

  听得贾政夫妻下场,贾母不禁后悔得流下泪来,王夫人放印子钱,武夫人原是告到她跟前,她当时想着这些进项将来皆是留给宝玉的,便没深管,不想今日连累到了自己子孙,也是自己放纵的。

  南下那年,她先时因王夫人要治死自己生气,没带宝玉南下,如今几年过去,气早消了,听宝玉得了罪奴之身,也是后悔当时没带宝玉南下。忙命探春写了信,让贾敏差人送宝玉元春两个南下,她原本分成三份的梯己也命鸳鸯分作五份。到底都是自己的子孙,到头来,哪一个都舍不得。

  贾敏接了信,展信看后,叹了一口气。虽然元春姐弟自己暂且安顿好了,不过到底留在京城没什么趣儿,也考虑起贾母的意思来。只如今已元春月份已高,南下须得临盆坐完月子之后,因而照实写了信给贾母送去。

  却说这年十一月,元春临盆,因为夫家娘家接连巨变,元春忧思过度,在临盆之日撑不住,虽然贾敏请了三个极有经验的稳婆,却到底母子皆没保住。一尸两命,对于元春来说,也许也是解脱。

  听了产婆报信,贾敏竟不知是悲是喜。前世元春除了省亲一回,直到横死宫中,都再未见过父母亲人。今世在贾政夫妻落罪之前,到底骨肉亲人在一处数月,只腹中孩子未曾来到人世就下了黄泉,贾敏也不知那条路对元春来说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虐袭人,没想到写出来这么狠。

  

  第70章 大礼

  

  贾宝玉除了吟诗作对,其他俗物一概不懂,元春没了,他哪里会料理?幸而当初贾敏将抱琴、麝月、秋纹几个丫头一同赎出来,如今倒有人替他洗衣做饭。至于元春之事,少不得到庵堂里请几个小尼姑替元春超度了,又帮衬一副薄棺让元春入土为安。

  元春下葬那日,薛姨妈总算露面了,也算送自己这个侄女一程。虽有薛蝌帮衬,薛蟠一家尚能安稳度日,但是眼看着江河日下,薛姨妈母女情知如今家中光景,宝钗再难觅良缘。又兼宝玉虽然是官奴,到底是最疼女儿家的性格,最是知冷知热的一个人,而且尚有林家和帮衬,只怕宝钗嫁给宝玉,也是现在能寻着的好亲了,因而薛家又息了退亲的心思。

  展眼年余,朝堂局势稳固,边疆安定,常康帝的威望也渐渐建立起来,林如海倒不那么繁忙了。

  出了国孝期,柳湘莲和薛宝琴择日完婚。贾宝玉和薛宝钗的婚事也是料理完了。白瑾和黛玉的婚事经两家商议也定在了京城。原本林如海夫妻有意送黛玉江南发嫁,如今林家权势太过,借机南下也算暂离朝堂,也是去探望贾母。可是林硕、林砎两人一人在吏部,一人在翰林院,若是南下发嫁,黛玉婚礼便有两位兄长不能参加。

  因而白太太将闲云侯府收拾了,在京城迎亲也不差什么。贾敏将林家家资的五分之一添作黛玉的嫁妆,又将打小给黛玉攒的田庄铺子进项以及自己的泰半嫁妆皆添给黛玉,因而黛玉的嫁妆也有近二百万。晒嫁妆那日,众人无不喟叹:也只有林家次子媳妇进门的时候,嫁妆能堪比林家姑娘出阁。

  原来前世林如海过世之后,贾琏将林家家资打折变卖,尚且得银近三百万。其中尚且有部分因黛玉只是在室女,要按律上交国库的。前世贾敏过世之后,林如海公务繁忙,中馈交与管家打理,被人贪墨的。饶是如此,到林如海过世时尚且有五百万家资,今世林家对下人管理严格了,中馈得贾敏亲自打点,进项比前世多了不知凡几。因而虽然林如海为官清廉,并未贪污,而且在灾年还拿出不少家资资助受灾各处,林家依旧有近七百万家资。

  因而分作五份,每分也是百余万,加上黛玉名下田庄铺子这些年进项,因而有如此之巨。唱嫁妆单子的先生亦是换了几个,个个唱得口干舌燥。

  工部尚书夫人听了一阵笑道:“也只有林家女出阁有这样排场,我算是涨见识了。白家哥儿我也是见过的,再难寻的第二个齐整孩子,又是探花郎的才学,可惜他倒不爱做官。不过也是,单凭这份嫁妆,也尽够他夫妻几辈子的锦衣玉食了,做不做官倒可以单凭喜好。”

  东平太妃便是以前的东平王妃,听了这话笑道:“尚书太太这话的,闲云侯也是数代的侯府,林家女嫁妆再丰厚,也是将来林姑娘的梯己,哪里用得要用林姑娘嫁资维持体面生活的。你不知道这白家下的聘定,比林姑娘的嫁妆还丰厚呢。只怕白家聘定林姑娘也是带过去的,嫁妆唱完只怕要唱聘定单子,你且留心听着,真真叫人大开眼界。”

  白家下聘时低调得很,白家在京城又没什么亲友,因而工部尚书夫人并不知道白瑾下了多大的聘定。以工部尚书夫人算来,再多多不过林姑娘的嫁妆去。因而低声向东平太妃打听:“太妃这话只怕不真,白家下聘时候可没听说什么动静,京城里多少人家皆言亏得白家哥儿那样色/色齐全,除了根基门第,倒都达到当初睿智侯夫人开出的文不下林大人,俊不下林家大爷二爷,武不下林家四爷五爷的话呢,也配得林姑娘。可是没听说白家下来多么了不得的聘定?”

  东平太妃抿嘴一笑:“那是睿智侯夫人为人不张扬罢了,且林家的根基门第,也不至于重聘定多寡,只看修养人品。当初求娶林姑娘的多少家资豪富、位高权重的人家,你看睿智侯夫人可曾看重这些?”

  两人说着,果然黛玉的嫁妆唱完,就唱起黛玉带过去的聘定。工部尚书夫人竖起耳朵听来,险些惊掉她下巴。

  她依稀记得当初白家下聘的时候,不过抬过成双成对的六个箱子就完了,京中贵妇还有不服的暗中嚼舌说:林家女那样高贵体面,许多高门大户不嫁,却当真择个白身之子做女婿,看那几箱子聘礼简薄的,那所气派的闲云侯府宅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没得闲云侯府家里娶媳妇,只六箱子聘礼的,真正大户人家的衣料头面就不止六箱。

  如今工部尚书夫人听了唱聘定,才觉那六个箱子太过贵重了,真真令人乍舌:原来黛玉带过去的聘礼,除两箱子衣料头面,四箱书籍字画孤本之外,只一张地契,一家大铺房契。地契是太湖上一个景色秀丽的岛屿,名叫泽山岛,房契更加了得,是两淮盐运三成的生意。

  按白乐水夫妻的意思,反正膝下只有白瑾一个,将来这些都是要给黛玉打理的,因而他们来下聘,并没有带那些黄白之物,单单带了一笔重要产业表示诚意。按照白乐水的意思,便是书籍字画,也是原本想放泽山岛上,岛上自有亭台楼阁,厅堂院落,将字画布置进去就极好。带到路上,一不小心受了潮,反而暴殄天物。

  白太太听了这话道:你是江湖粗人,做事贪图便宜,自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人家林家可是书上门第,林姑娘是侯府千金。聘定太简薄了,林家自然不与咱们计较,但是让其他高门大户见了嚼舌,岂不是削亲家的面子。因而白太太才将黛玉喜欢的书籍字画等带来。到底连家具都没打造,便极低调的下了聘。

  林如海夫妻本也不在意繁文缛节,原想着白家的聘礼让黛玉依旧低调带回就是。不想京中到底有人暗中窃议白家聘礼简薄,林家姑娘下嫁等等。贾敏原是不在意这些,想着婚事完了,只怕嚼舌的人就少了。谁知景和帝驾崩之后二年的国孝,期间流言蜚语没停过。贾敏想着若是自己不晒个白家下的聘定,岂不是让亲家白白受委屈?虽然白家未必在意,但是到底不能让人白担高攀的名声,因而将聘礼单子也让先生唱了一遍。

  聘定单子倒是不长,没多时就唱完了。但是但凡有见识的,谁不知道这张单子贵重?工部尚书夫人听了直拍胸口:“我今日才算见识了什么叫财不露白,难得白家老爷夫妻两个受几年委屈不辩白,这白家哥儿果然配林姑娘,除了他再没人配上。不但人物模样配得上,根基门第也不差,当真四角俱全。”自此之后,说白家高攀的闲言碎语算是绝了。

  又说外头正厅上接待男客,当日白家低调下聘,并没有什么亲友帮衬,今日却来也无数武林德高望重的前辈。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峨眉、崆峒等名门正派,不是来的掌门,便是来的极有辈分的长老,带来的礼物也是寻常官宦之家不易得的,诸如:极北万丈寒冰中挖来的寒玉,真正的百年老人参微微长成人形的,传说中起死回生的金丝灵芝,真真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

  这些人物来送礼,虽然只送一件,但是哪一件不是无价之宝?漫说有上那么一件,其中多少是许多仕宦人家也没见过的。此刻众人方知,有些人家刻意低调,却是不能小觑的。今日林家不晒聘定,谁又知道那神秘盐商邬家打点的竟然是白家的产业?那些这两年间嚼舌众人,此刻也暗暗又羡又妒起来。

  礼成之后,众人散了。白瑾好容易摆脱拉着自己喝酒的众人,走到新房门口,轻轻推开房门,见着床边坐着那个苗条身影,穿着大红的风衣,盖着大红盖头,他突然就停住了,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加快,双腿却没那么听话了。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紧张。

  上次见面已是十年前,十年之中他无数次在心中勾勒她的容颜,无数次在画笔之端描摹她的风姿,可是他每次画完,都觉得笔端的她不如真实的她美好。久而久之,他养成毁掉自己的每一幅画的习惯,便是那年在太白楼和水溶比试也不例外。

  期盼等待十年,她近在眼前,她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心中激动,心跳加快。但他毕竟是世家子弟,略略调整呼吸,就平复了心情,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到床边,凝视了一会儿身着凤冠霞帔的她,才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揭去她头上的大红盖头。

  黛玉听到脚步声走到门边就停住了,隔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十年前和哥哥一样俊美的白家哥哥,如今长得和大哥、二哥一样挺拔俊美了吧,总听父母哥哥都夸他好,不想今日他成了自己的丈夫。

  自从定亲之后,黛玉经常收到哥哥转送的兰草、异卉,他打的珍奇异兽的皮子,他亲刻的印章、玉佩。国孝两年期间,黛玉收到的礼物越多,甚至还收到一方他亲刻的端砚,黛玉亲眼见证他的雕工越发精湛,如今不下名家。如今收了他雕刻的各色物件,已经有小小一箱子,从初期的雕工生涩倒现在的娴熟,不变的是透过一刀一刻流露出的那份用心。心中情谊缱绻,如今真正成了夫妻,黛玉又觉三分害羞三分忐忑,还有三分期盼。

  眼前突然一亮,黛玉头顶的盖头被人揭起,眼前再一亮,眼前一个俊美中带着三分清冷七分傲气的脸庞,如今又夹着一团热情的火焰。

  白瑾也觉得眼前一亮,眼前的她婉约脱俗,只怕天上仙子也比不上她。大红喜服衬托下,更显得她肤若凝脂,眉目清丽,集芙蓉之清,芝兰之秀于一身。在红烛摇曳下,眼波盈盈,面上微露一点红。这样的她,值得他等待十年,守护一生。

  三日之后,黛玉回门小住。虽然在白瑾定下黛玉之后,林家兄弟四个已经打了他一顿,但是想着黛玉从此是他白家妇,家里唯一的掌上明珠被他拐走了,此刻相见,林家兄弟四个仍旧拿眼睛瞪他。白瑾倒是收起平日的傲气,满面喜色的赔着笑脸。倒叫四兄弟下不去手了。

  又说贾母早就来信说要将元春、宝玉两个接到南边,后来元春没了,又等着宝玉也成了亲,如今贾敏倒是打点起来将宝玉夫妻一起送到南边去。

  又不知白瑾对黛玉说了些什么,如今黛玉也说要四处游览一番,见见山川灵秀,寄情山水。换作以前,贾敏自是不允的,哪有新媳妇不在家孝顺侍奉公婆,到外头抛头露面游玩的。但是贾敏历经二世,知晓人生一世,难得心中满足。既然女儿愿意,亲家不计较,又有什么不好?因而只说须得你公婆同意,我便不管。

  白瑾忙上来说父亲、母亲必是允的,岳母大人无需担心。贾敏见了,自是抿嘴一笑。难得白瑾不用俗礼拘泥黛玉,让她走遍千山万水,虽然不合如今多少新妇常俗,但是对于拘泥闺阁内宅,她倒更愿意黛玉有这样的人生。

  于是贾敏说:我原想南下探望你们外祖母,既如此,你们先和我一起回南,也将宝玉夫妻两个一同送回去,给老祖宗磕了头,你们再往哪里去我就不深管了。黛玉夫妻两个听了连连称是。

  等贾敏告知林如海此事,林如海也不是顽固不化之人,自然也不反对。思虑下子又说:“都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咱们家风光太过了些,眼看今上权柄在握,不如我也辞官,只怕对硕儿、砎儿兄弟两个反而是好事。玉儿要游山玩水,咱们也一同南下,顺道送了宝玉夫妻,咱们多年没见岳母大人,也该去看望她老人家了。”

  贾敏听了道:“老爷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只如今硕儿吏部侍郎也罢了,砎儿还在翰林院,只怕他兄弟两个既然走了仕途,还要老爷帮衬两年。我也不愿老爷那样辛苦,等他兄弟两个根基都稳了,我倒希望老爷告老归田,咱们共享天伦呢。”

  林如海笑道:“偏生你这样一片慈母心思,但是硕儿、砎儿兄弟得咱们亲自教导,能力皆是不差,你担心那些做什么?我当年亦是从翰林做起,不也平安过来了吗?咱们儿子青出于蓝,又有兄弟扶持,比我只强不差,哪里要谁帮衬?”

  贾敏听了虽觉有理,却笑道:“谁说咱们家哥儿青出于蓝?咱们哥儿虽然好,但是我眼里,老爷才是最好那一个。四个孩子都是好的,却没一个强过老爷的。”林如海听了这话,虽然年近五旬,倒是心中觉得甜蜜。

  贾敏又说:“老爷明日下朝后,不妨向今上提一次,探听一下今上口风。今上倚重老爷得很,我看他未必应允。若是圣人不允,我且自己下一次江南。一来母亲年事高了,见一次少一次,母亲身份咱们也不宜接她北边养老,我带着玉儿、瑾儿给她老人家磕个头,也是外孙女外孙女婿的孝心。另外,探春、惜春的婚事,只怕也要打点一下了。左右带着砆儿兄弟两个,老爷不必担心路上有人作乱。”

  林如海听了,点头说明日我且一试。果然次日就像常康帝提出请辞。虽然如今政权稳了,常康帝依然最信任林如海、贾琏两个,加上林硕兄弟两个和柳湘莲也就五人,哪里应允。听了林如海缘由,又想着因自己父亲被常年囚禁,自己未曾尽孝拿是一大憾事,想着史老太君那样高龄,只怕等不了几年,便是允了。

  只林如海依任文渊阁大学士,旧挂着户部尚书的职,特许假期一年,回乡探亲。林如海谢恩之后,回家一家人开始打点收拾行李。

  林如海长假一年,户部这样的部门没个信得过人,常康帝终究不放心,又破格提了林砎为户部侍郎才罢。父子三进士,一个状元、一个榜眼、一个探花,竟将一甲三名占齐全了。如今父亲还是文渊阁大学士,两个儿子又是双双侍郎,真真叫人羡慕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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