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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有子_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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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闭了闭眼,有生以来头一回没听了贾母的话。叫屋子里人都出去了,看王熙凤还站在贾母身后,喝命:“琏儿家的也出去!”

凤姐儿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出去了。一时屋子里只剩下了贾母王夫人贾政,并贾母身边儿伺候着的两个大丫头鸳鸯琥珀。

贾政起身跪倒在贾母面前,红了眼圈道:“老太太只说我教训宝玉,竟没想到我因何教训他不成?”

“呸!”贾母啐道,“因何教训?我倒问你,到底宝玉是犯了谋逆的大罪还是违了天家的律条?你就这么着朝他下死手?”

贾政含泪摇头,指着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中庸,对贾母道:“母亲只看他这个是什么?”

贾母并不是一字不识的白目之人,见贾政问了,便知里头定然有问题。

“儿子今日不过一时过来瞧瞧,竟看他在屋子里头藏着这样的东西,还用着圣贤之书裹了外皮……若他不能读书取第光耀门楣,也就罢了,横竖儿子只当养个废物。可他不思进取,竟还敢看那些个**!没的,生出来些歪心思!儿子不能不管!”

贾母惊疑不已,“这话是怎么说的?”

王夫人先前只当贾政是为了方才林琰来了,才又过来教训宝玉。她尚且觉得宝玉是无辜的呢,却不成想竟真有那事情?

抬起哭得红肿的眼,也瞧着贾政。

贾政长叹一口气,起身将林琰来过的事情说了。贾母听了,又是一阵发昏,回头瞧着身后早就惨白了脸色的琥珀,咬牙问道:“可是真的?”

琥珀跪倒,痛哭流涕,“先前奴婢临出门的时候,宝二爷悄悄塞了给我的。我想着,二爷跟林姑娘一向都好,这又不是大事,因此,因此,就接着了……”

王夫人扑过去便是一个耳光,只抽的琥珀摔倒在地,半边脸便肿了起来,嘴角儿也渗出了血丝。

鸳鸯看了不忍,事关风化,又有几个主子都是盛怒当头,也不敢劝,只好低头别过脸去,不敢看琥珀。

王夫人指着琥珀骂道:“下作的娼妇!你只想着,你只想着什么?啊!分明宝玉和林姑娘兄妹之情,竟叫你们教唆坏了!若不是你挑唆着,宝玉如何敢这样?再不然,他不懂这些个东西,你长了嘴又是做什么的?如何不知道回了主子?如今宝玉名声险些就毁在你手上!若是有了一丝儿差池,你看我能饶了哪个!”

贾母虽是心里十分气恨,只是琥珀到底是她的丫头,王夫人这般恶骂,听着倒像是指桑骂槐一般。

贾政见母亲脸色阴沉如水,也觉得王夫人骂得过了,好歹在老太太跟前,也该由老太太来处置。当下便向王夫人连使眼色,王夫人泪眼朦胧只做不见,朝贾母哭道:“我先还想着林家的哥儿所说言过其实,如今一看,老太太,咱们竟是都叫这些个奴才蒙了眼的!好好儿的一个宝玉,难道就能这么着让人带坏了?再有林姑娘,人家哥哥为了妹子找上门来,这若是不好生发落了这两个奴才,咱们如何给人家交代?又如何对得起地下的姑奶奶?”

“紫鹃那小蹄子呢?”贾母沉声问道。

贾政便道:“琏儿叫人关在柴房里。”

贾母喝命鸳鸯出去唤了人来。王熙凤本就在外头候着,忙跟着鸳鸯进来了,贾母指着琥珀冷声道:“这个丫头,还有柴房里的一个,手脚不干净。咱们府里从不要了这样的奴才,凤丫头你去交代了,找人牙子来,给我远远地发卖了!”

凤姐儿一惊,不敢多问,忙叫了两个婆子进来,连拉带拽将还在抱着贾母大腿哭着求饶的琥珀弄了出去。

王夫人站在一旁,拭了拭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冷狠之意。抬起眼皮看着贾母,“老太太,如今宝玉大了。媳妇冷眼看着,只怕这府里头不安分的丫头还是有的。宝玉向来最会照顾怜惜女孩,这要是有那心思不正的,害了宝玉可就不得了了。”

贾母盯着她半晌,冷笑道:“你既想到了,便该去整治,且说这些个没用的作甚?”

王夫人坐到床头,拿帕子替宝玉拭了拭脸上血迹,心疼不已。藏在袖子中的左手攥了又攥,心一横,道:“老太太,如今宝玉这个样子,媳妇实在不放心。因此竟要回了老太太,这几日先将宝玉挪到我的屋子里去照看几日,老太太意下如何?”

贾母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王夫人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冷笑着看了一眼贾政,发现这个素来孝顺的儿子竟垂着眼皮没吭声儿,脸色又变了。

盯着儿子儿媳看了一会儿,贾母明白这是两口子皆在心里怪罪了自己。这也无法,琥珀紫鹃算起来都是自己身边儿的丫头,都是从小儿在自己身边调教着的,竟敢如此挑唆宝玉行事……

贾母深吸了口气,再看向王夫人时候,眼里都是赞同:“也好。你竟找人来抬了宝玉过去。趁着这个功夫,也好生整顿整顿他屋子里的丫头。这些个常伺候他的,更是马虎不得。”

王夫人嘴角一勾,躬身应了。

贾母心里气得险些倒仰了过去,脸上焦急,起身道:“政儿,你且也不要过于为难了宝玉。我竟是先要往林家去一趟,可怜的玉儿,你妹子统共这一点血脉,竟是委屈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本来能更新,可能是因为昨天太忙了,从早上一直到下午五点,始终没有休息过,结果,就是头晕目眩倒在沙发,虽然没晕了过去,不过心里跳的难受。于是,梅子很自觉地去睡了。这一章是昨天的,晚上(可能真很晚),会补上今天的。

☆、贾母来了

林琰嘴角处噙着一抹极为欢畅的笑意骑在马上。想着方才在荣府里头一番所为,当是称得唱念俱佳了吧?丫头结果如何且不管她,单是那贾宝玉,只怕也没个好果子吃。

贾政,说好听了是性子方正不通俗务,照着林琰看来,着实是有些高看了他的品性了。不论别的,单只说如今这个世道,长幼有别嫡庶分明。当年老皇帝在位的时候,不管多宠着二、三两位皇子,可皇位还不是依旧传给了嫡子,也就是当今的皇帝?皇家都是如此了,何况对于百姓?

贾府倒好,偏生是长房承了爵位,却住不得荣喜堂。瞧瞧贾赦住的地方,沿着荣国府的东南角一道狭长的院子,紧挨着的就是南马棚,对着的西南角住的是荣国府里几个有名的奶妈子。这贾母偏心不一般,贾赦忍功也不一般呐。

贾政呢,大喇喇地住着荣喜堂多少年了?要说他不知礼,那贾政会委屈,贾母也不答应。可要说他知礼,怎么就能闭着眼睛昏着心,装作不知荣喜堂该谁去住呢?

所以照林琰来看,贾政最是会装的,装出来的一副不通俗务只读圣贤书。不过是装的过了点儿,闹得谁提起来荣国府的二老爷,都先想到了有些个迂腐。

这种人,最是要面子。那一番看似劝解实则点火的话,林琰料定了,他定是要好好去查查宝玉的。不管这个时候贾宝玉有没有看那些个西厢会真之类的,反正经史子集是断然没看多少的。又赶上这么个时候,想不被教训都难呐。

天色已近黄昏,长空碧蓝,西方天际挂着的红日将大片云彩染做了金黄。余晖投在林琰的身上,映得他一张白皙的脸上宛若明珠生光,清润如玉。

看天色还早,林琰索性便先不回了府里。转头朝后边跟着的人吩咐:“只留下吉祥长乐儿两个跟着,其他的人先回府去。”

带着些许温度的晚风从柳梢花间吹过来,里边隐隐含着几丝甜香。林琰鼻尖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辨出了那是槐花的香气。

一时心情大好,林琰索性下了马,后头的长乐儿很有眼色地接过了缰绳。

京里繁华不让扬州,此时虽是天已黄昏,街道两侧依旧有不少摆着的摊子。百货吃食,各色俱全。

林琰饶有兴致地一路逛过去。他原就生得很是好看,一身儿白衣虽是不加装饰,料子却是上佳。况且面上带笑,看上去便比那一众眼高于顶的富家子弟要平和些。

眼前小摊子上摆着的是各色的小面人儿,也有麻姑拜寿的,也有福禄寿三仙的,再有那一只只小老虎小兔子的也都是捏的栩栩如生。

林琰瞧着有趣,忍不住从那摊子上边拿起了一只来左右瞧着,问道:“老人家,这个东西多少银子?”。

摊主乃是个五十来岁的瘦小老人,面色黝黑,正忙着的双手很是粗糙。抬起眼来看了林琰一眼,咧开嘴笑了:“大爷喜欢这个?不贵不贵,十个钱一只。若是旁边的那些大点儿的,就要十五个钱。老汉还能照着人影儿捏,也只要二十五个钱。”

“哦?”林琰难得有兴致,笑问,“老人家照着我,能捏出来?”

“能的,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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