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薛姨妈不好惹_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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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再京中也是有宅子的,倒也没什么好收拾,先让人进京将宅院收拾妥当,薛城就带着王菀乘上了马车,往京中赶去,因着薛城的身子,倒是有大夫随侍,王菀每日里只沉默的坐在马车中,原主自小就没有她姐姐乖巧,在被嫁入薛家后,又因着父母的偏心,更是心怀怨气,不过在王菀看来,她那母亲倒也是真心的疼爱她的,只是薛王氏看不清楚罢了,倒是白白的便宜了她了。

王菀略微的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眶,这也是她第一次出远门,颠簸的路况让她颇为难受,老老实实的窝在马车中。

“还有多久才能到京中?”王菀烦躁的掀开帘子,语气有些冲,薛城没和她计较,看了她一眼,又拿着书翻看着,还是巧竹安抚,道:“太太,您别着急,大约明儿傍晚的时候就能进京了。”

王菀点了点头,又道:“蟠儿和宝姐儿可还乖巧?”她皱了皱眉,原本是不打算带着两个小家伙的,可若是他们都走了,其他人看顾着,王菀也不大放心,这才将两人都带了出来,也幸亏两个小家伙平日里在园子里疯跑,身子骨倒还结实,这也让王菀安心了不少。

“太太放心吧。”巧翠扯了扯嘴角,笑道:“有嬷嬷们看护着,在马车上也没个消停的时候。”说着她看了看薛城,王菀了然,每日里薛城倒是会抽出时间去同小家伙玩上一会子,做出一副好父亲的模样。

他倒是没有丝毫的抱孙不抱子的观念,同小孩子玩得格外开怀,王菀抿了抿唇,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这边正说着话,却不想马车突然刹了车,王菀没坐稳,一个往前冲,脑袋撞得生疼,薛城不过是歪了一下,摸了摸鼻子,看着王菀怒气冲冲的脸,颇为老实的重新看书,王菀气的咬咬牙,不过她也并非是蛮不讲理的人,到没冲着他发脾气,不过是刷的一声掀开帘子,怒道:“你们是怎么驾车的!”

车夫颇为委屈的说到:“太太,道上躺了个人。”说着还用鞭子指了指前边不远处的地方。

王菀一愣,眯了眯眼睛,看着前头扑到在路当中不知死活的男子,下意识的说道:“不要多管闲事,将人挪开到边上!”一把放下帘子,坐回马车上,皱着眉,一脸的苦大仇深,半晌后颇为泄气的撇撇嘴,也不用人扶着,直接跳下马车,走到那男子边上,道:“你们瞧瞧他还活着么?”

那车夫小心的将男子翻身过来,在鼻尖下探了探,才道:“太太,还有气儿。”说话间就有一柄折扇从怀中掉落下来,王菀皱了皱眉,暗自纳闷着,这大冷的天的,怀中还带把折扇,可真是莫名其妙,这折扇制作的很是精巧,还颇有些重量,沉甸甸的,王菀拿起来翻看了片刻,折扇背面是一副山水美景图,王菀仔细的看了片刻,只觉得这画法有些熟悉,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只得重新将那扇子让车夫塞入那男子的怀中。

王菀有些烦躁的皱着眉头,这可真是狗血!难不成要英雄救美么?这男子瞧着还颇为帅气,只是受伤颇重,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王菀烦躁的摇了摇头,道:“将李大夫请过来吧。”

薛城却在这时慢慢腾腾的走了过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倒是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有这般的好心了。”王菀冷笑了一声,也没理会他,只道:“巧竹,将两个小的抱到我的马车上。”说着指挥人将这人抬入马车内,道:“留个婆子照顾他就是了。”干脆利索的分配完之后,就道:“老爷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么?”

“你做的很好。”薛城眯了眯眼睛,只道:“这些事情你做决定就好。”他如今倒是诸事不管,每日里看看书走走路看看孩子,格外的悠闲。

王菀扬了扬眉,率先上了马车,蟠儿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道:“娘?那是谁?他怎么了?”

王菀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宝姐儿虽然聪明,可却并不大理解,看到王菀,直接扑到王菀的怀中,蹭道:“娘抱!”

“来,爹爹抱着。”薛城上来后,将书收拾后,就拍拍手,道:“到爹爹这儿。”

王菀亲了亲宝钗的额头,道:“去吧。”说着还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沉默了片刻,才道:“那人瞧着不简单。”从他的穿着来看,似乎是世家子弟呢。

“你已经将人抬上来了,现在才考虑这个问题,不觉得已经晚了么?”薛城摇了摇头,在陪着宝钗吚吚呜呜的说了片刻,才抽空说道。

至少王菀没听懂宝姐儿说了什么,若是说的慢的话,她还能理解,说的快了,总是要反应片刻才能明白,可薛城似乎完全没有这个苦恼,两人说的很是投机。

王菀翻了个白眼,略微有些鄙视他,只会是了是了,对对对的附和着,估计有百分之五十都没听懂的。

待回到京中,早已经有管事的侯着了,王家也来了人了,王菀让琴月等人先回了家,自己则同薛城一道去了王家。

王子腾在府上,并没有当差,他看起来略微有些憔悴,待见到王菀的时候,只是疲惫的说道:“去看看母亲吧。”眼眶有些发红。

王子腾娶的是史家姑娘,因着都是世交,故此同史氏倒也熟识,史氏眼圈有些发红,看到王菀只点了点头道:“老太太整日里念叨着你呢,快些进去瞧瞧吧。”

王菀又觉得眼泪不听使唤了,她不知道是自己突然变得煽情了,还是薛王氏原先留在身体内的情感,她只是觉得难受的紧,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

“娘?”王菀走进内室,只有个婆子伺候在她身边,并没有其他人,那婆子王菀认识,是母亲的贴身丫头成嬷嬷,她自小就伺候在母亲身边,成亲后也没离开,颇有些脸面,道:“嬷嬷,太医怎么说?”

“二姑娘终于回来了。”成嬷嬷激动的站起身来,拉着王菀的手,道:“老太太等了许久了。”说着将王菀拉到老人家床前,哭道:“老太太,您瞧瞧谁来了?”

王菀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床上躺着的虚弱的妇人,她看起来比自己印象中的妇人年迈多了,她的母亲一向会保养,是个连头发丝儿都不忘收拾的精细人儿,她从来没有瞧见过她这般苍老的时候,王菀眼眶泛酸,眼泪静悄悄的落了下来,颤声道:“娘……”

“这年冬天格外的冷,老太太先前兴致高,还在园子里赏梅,夜里的时候就有些着凉。”史氏擦了擦眼泪,愧疚的说道:“都是我的错,先前若是拦着老太太,倒也不至于此的。”

王菀握着老人家的手,听着史氏絮絮叨叨的说着,想来她心中也不大好受,王子腾更是早早的告假在家中侍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太太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半晌后才对准了焦点,手指颤颤巍巍的想要摸王菀的脸颊,王菀愣了一下,身子又往前倾了倾,让她的手能抚摸到自己的脸颊上,老太太声音很是干涩,王菀忙道:“快端杯水来!”

王菀摸了摸泪珠,亲自将水凑到老太太的嘴边,道:“娘,您先喝点水。”

老太太略微有些费劲的点了点头,“菀菀……”拉着王菀的手,略微有些使力,半晌后才道:“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啊~~~”说着眼泪就先流了出来,道:“你怨恨我们偏心你姐姐,可那样的侯门公府,你这样的性子我们又哪里能够放的下心来!”她虽说的有些吃力,可却格外的清晰,紧紧的攥着王菀的手,又道:“姑爷他性子温和,你若是好好同他过,也不必闹到如今这样的。”似是岔了气剧烈的咳了起来。

王菀连忙拍打她的后背,急声道:“娘,我省的了,你快躺着休息休息。”说着就伺候老太太躺了下来。

史氏连忙领着太医来瞧了瞧,又开了些药,才离开。

王菀抹了抹眼泪,看着重新睡过去的老太太,心中的滋味格外的不好受,成嬷嬷坐在脚踏上,看着王菀叹了口气,道:“二姑娘,老太太心中想的念的还是你啊。”

王菀哭的一抽一抽的,她抬起通红的眼睛,抽噎的点了点头,只听成嬷嬷又道:“二姑娘自小就要强,偏脾气又倔,老太太不忍你在高门大户中受拘束守规矩,薛家与咱们家也是世交,姑爷当初又是真心求娶,老太太这才应了与薛家的亲事的。”最主要的怕也是因为二姑娘又倔又没脑子的吧,王菀边哭边想。

“姑太太来了,怎么也不进门?”史氏刚掀开帘子,就问道。

王菀愣了一下,就听一个和顺的声音,道:“刚刚到,就瞧见嫂嫂出来了。”说着一妇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王菀瞧见女人走进,也顾不得继续哭了,站起身来,叫了声姐姐。

王夫人身边跟着四个丫头,穿着团花刺绣对襟褙子,头上一套红宝石头面,端的是贵气逼人,她看了王菀一眼,才道:“可瞧过母亲了?”说着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并不见泪水,声音却是有些泪腔,道:“母亲待妹妹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这些年母亲虽然在京中,可却从未忘记过妹妹还在金陵。”说着又摸了摸泪水,道:“先前儿借着宝玉满月,也是想要让你进京瞧瞧母亲。”

“姐姐这话说的可真是不实在。”王菀扬了扬眉,看着王氏道:“先前儿周瑞家的来薛家,可提都没提母亲的事儿。”说着她弯了弯嘴角,重新回到老太太身边伺候着。

有太医在,王菀又寻了上好的药材滋补着,老太太的命总算是先吊着了,王菀这才略微的松了口气,回到薛家。

“岳母的身子可好些了?”薛城看了看王菀的脸色,才担忧的问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药材,我再去找些来。”

“暂时缓过来了。”王菀轻舒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只得慢慢的养着。”

薛城点了点头,他比谁都了解这病痛的折磨,他被自己费尽心机护着的女人用一块毒糕点差点送了命,这在薛城看来,已是耻辱之极的事了,如今更是拖着这样虚弱的身子苟延残喘的活着,可即使这样,他仍旧不想死,只想要尽力的活着,好好的活下去。

当初被王菀捡回来的男子已经能站起来走两步了,薛城倒是格外的看中他,待问过老太太的身体之后,才道:“你不是还想着给蟠哥儿寻个先生么?”兴致颇为高昂,“我瞧着子言的学问颇好,若是他能做蟠儿的先生,也是蟠儿的造化了。”

王菀皱了皱眉,看向薛城,颇为疑惑的说道:“他是个什么身份老爷还没弄清楚,就想着聘来给蟠儿做先生?这也忒大意了。”她翻了个白眼,又道:“当时他身上可都是刀剑的伤痕,这怎可儿戏?!还是先弄清楚他的背景再说吧。”

薛城摇头叹道:“不至于如此。”说着还摆了摆手,道:“我瞧他行为举止俱是大家风范,想来是受过良好的教养的。”

“坏人不会在脸上写着两个字。”王菀颇为不以为然的说道,“总之,蟠儿的事情,你若是不上心,我自会想法子,我可不想弄个不明不白的人来做蟠儿的先生。”若是教坏了可如何是好?她的后半辈子还指望这个儿子呢。

薛城皱了皱眉,虽有些不喜,可却也没多说什么,半晌后才道:“你且听我一回,若是蟠儿能得子言教导,日后且不必愁他了。”

王菀看他说的坚定,略微有些狐疑,迟疑了片刻,才道:“这话可当真?”说着她低垂下眼眸,又道:“可知他姓甚?字子言么?你且说与我听听,也好去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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