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因果大师_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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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孤儿,没什么家人。夫人放心,我一个人走便可,出去后不该说的话,我一个字儿都不会说。”

薛姨妈感谢地点点头,便叫人弄顶轿子送她走。岂料人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送她离开的人就回来回话了。

“怎会这样快?”薛姨妈问传话的婆子。

“回太太,轿夫说出了宁荣街,那丫头就自己下轿子走了,不用他们送。”

薛姨妈这确定其中必有蹊跷,难怪宁府那边特意嘱咐她该如何处理、何时放了这丫鬟,估计是早有怀疑。

如此薛姨妈便不急了,静候那边的消息。

当日下午,吴秋茂便在城东一户小宅子里捉到到玄月、伢子和另外三男六女。晏良大概扫了这些人两眼,一句话未听他们讲,便抬手就叫人报官。

案件牵连甚广,且受害的多是京中贵族,京畿府林如海便亲自接管此案。

三日严审之后,这些人的作案手法已然明了。伢子负责往大户人家送这些漂亮姑娘。姑娘们则凭本是被选中,然后想法子勾引两名贵族子弟,设计好圈套,找可靠人证,证实一切都是府中子弟们轻浮所致,她们不过是被逼的受害。由此诓骗钱财,屡试不爽。至于余下的那三名男子,则负责搜集消息,调查背景,以及接应这些行骗的姑娘们离府。

“先贱卖身,和伢子约定一定要送她到大户人家去,而后勾搭两个子弟主动争抢她,得了巨额赔偿,被打发出府,顺便还了自由身。下次再换一家,如法炮制。如此来来回回几次,他们赚出千两来都有可能。可真是一个空手套白狼,干赚钱的好法子。”林如海查清案情经过之后,叹为观止,忍不住和晏良感叹。顺便也好奇,晏良是如何从一个小小的丫鬟身上,看出这么多端倪。

晏良:“起初不过是看她举止轻浮,心术不正,谁知越查越令人心惊。”

“珍儿而今如何?还在因此事,和薛蟠闹别扭?”林如海笑问。

晏良想起贾珍那样儿,禁不住嗤笑,“他得知自己幸运逃过‘绿帽’一劫,高兴都来不及,巴不得感谢薛蟠替他挡了麻烦。薛蟠这次倒是窘迫了,闷在家里不敢见人。以前他为了给珍儿道歉,可是追着跑着找珍儿。现在俩人反过来了。”

“我听大哥说,琏儿近来也羞愧的很,一直闭门不出。”林如海念着胡子叹道。

晏良看他:“他二人会如此,全怪你。”

林如海不解,“为何?”

“此案是开堂公审,围观百姓颇多。因牵涉贵族子弟过多,而且有些真是高门大户,架子大,挪不动步。便只能让他俩出头,出面作证。沦落为全京城的百姓谈资,你说他们会脸上有光?”

林如海正喝茶,忽听这话,咳嗽起来,险些呛了自己。

“如此也好,倒省得这两个人混账出去惹事,叫人不安心。”林如海叹道。

“薛蟠不会无聊了,他特意求了我,要蓉哥儿的先生给他加课。这孩子现在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要学好,把刀给弄走。”晏良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故而我让先生多加两倍的课业给他。便是弄不走那把刀,也要他学得昏天暗地,再没精力想那种事。”

林如海哈哈笑,佩服地对晏良竖起大拇指。

“能把那呆霸王教导好的,天下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晏良辞别林如海,便去了广源楼,询问苟掌柜最近乌敏的情况。

“从上次老爷来之后,乌大人就只来一次广源楼,还是和几个同僚一块儿来得。小的特意叫人看着他,席间一直聊得闲话,到最后人走了,也没什么异样。天字二号房也一直没人。”苟掌柜道。

晏良蹙眉,指了指苟掌柜,“你呀!”

苟掌柜一惊,忙下跪先请罪,然后才试探地问晏良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你何必叫人特意看他,咱们店里的伙计什么样,能逃得过他的法眼?乌敏这人想来机灵,只怕他察觉出异样,便是不能确认,为了安全起见,日后也定不会在此处做什么了。”晏良摆摆手,叫苟掌柜不必再计较此事,就此作罢。

现在的一切晏良还只是捕风捉影,抓不到实证。如此小心翼翼行事,叫人抓不到把柄,这本身就预示着会有一件大事发生。晏良从乌敏的身上能预感得到,这是一件很大的事,但是不管他如何隐秘行动,扫清痕迹,他果报都没有变,必承恶果。

目前看来,晏良也不用急什么,静观其变便是。不过他也不能掉以轻心,很多事情瞬息万变,结果未必一定是注定的。他得每天都观察乌敏,确认一次才行。

从广源楼出来,晏良驱车去了族中学堂。从去年秋试开始,到而今已经春末了,晏良一直忙于朝事,无暇兼顾学堂这边的情况。

今日得空,他便顺便来看看。

马车刚刚在学堂墙外停下,晏良便听到了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读得正是四书里的《孔子》。晏良下了马车,走进院,抬头朝东看去,正见坐在窗边的宝玉执笔写字。

晏良便安静地踱步过去,看看他到底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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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55.57.56.60

“夜深帐寒,梦难成,泪眼焦灼,终不怨……”

宝玉写着写着便落下泪,看着纸上被自己的泪水打湿的墨字,他慌了,忙用袖口去擦拭,岂料反把字弄得更污。

宝玉负气地把纸搓成一团,随手扔到窗外。

啪一声,接着又啪一声。

宝玉正奇怪怎么会有两下声音,余光便瞟见窗外有一抹青色。宝玉转头一看,正好和晏良四目相对。

宝玉顿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起身和晏良行礼。屋内其他学生闻声都望过来,便都起身见礼。

晏良冲先生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过来,一切照旧便是。学生们遂坐会原位,继续默写刚刚所背的文章。

宝玉看了眼晏良,又看向屋内众人,选择随大众坐了回去。此时此刻他才忽然反应过来,刚刚他扔纸团儿的那两声响……难道是头一下扔到了敬大伯身上?

这可要命了!

宝玉忙要再给敬大伯赔错,转头一看,敬大伯正弯腰拾起他刚才扔掉的纸团儿。

宝玉全身绷紧了神经,微微颤抖着下唇,十分紧张的望着晏良。当晏良他侧首看他的时候,宝玉缓缓地起身,然后飞快的跑了出来,跟晏良深鞠躬。

"回去好好上课。"晏良语调低浅,带着磁性,声音极其好听。不知道的人听了这句,还以为只是一种长辈对小辈儿的关爱嘱咐。

宝玉见他拿着那团纸走了,心狠狠地哆嗦了一下。他紧张的手心冒汗,脑子里想象出各种可能,单单只敬老爷教训他,已经够他受得了,如果那团纸再被交到他父亲的手上,宝玉好怕好怕,甚至没心思上课。好容易等下了学,他得机会赶紧去宁府求请,岂料被告知敬大伯又出门了,不在府上。

宝玉忐忑了一夜,第二日来贾政处问安。他暗观父亲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气,大大方方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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