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元春晋升记_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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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元春便和凤姐儿道:“此事不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顺其自然也好。”

凤姐儿心里嘀咕:迎春的婚事,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完自家人,就轮到姻亲了。

凤姐儿受人所托,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请示,“薛姨妈来过好几回,托二太太向您求个情。”

元春微微一笑,“薛家表妹究竟是想大选还是小选啊?抑或是干脆不选了?”

凤姐儿登时起身,“全看贵妃的意思。”

薛姨妈也是糊涂,不知道是不是又听了婶子的挑唆,或是真不甘心?让薛家表妹规规矩矩参选,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仔细想来,贵妃别说觉着薛家仗着是亲戚,想跟她讨价还价了?跟贵妃你只能“求”,却决不能“要”!

原本她就不大想搀和此事,无奈收了银钱,该问的总归要问,不然家去如何跟王夫人交代?

元春曾在警幻仙子的水镜之前,看过家人以及诸多姐妹的遭遇。凭良心说,宝钗纵有心机手段,也不过是个在困境中苦苦挣扎的可怜人。

想想自己艰难的前世,元春也生起几分怜悯之意,再说宝钗的父亲薛垣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这些年来,薛家也没断过孝敬,也没拆过她的台——至于薛姨妈就是纯粹的耳根子软,又溺爱儿女罢了,她还不至于特特跟这位姨妈计较。

元春一直都在仔细揣摩太后的言行,尤其是太后对待她娘家的态度:不听话就让你吃些苦头,老实认错之后……再“以观后效”,当然该给甜头的时候她也不吝啬就是。

要说太后的亲哥哥李维也是要入阁的人物,原先对妹子的心思和要求都不是特别放在心上,结果还不是在圣上被确定登基之前就服了软:原本李维没看好今上,而太后在圣上登基之前便有本事把哥哥入阁的时间硬生生地往后拖了好几年,更是交出吏部尚书的位子,又把自己女孩儿嫁给圣上的长子,这才让太后回心转意。须知李维比林海大了小十岁呢,按道理可不该跟林海同期入阁。

若是亲朋之中真有人不听劝,元春也不介意仿照太后,找几个出头鸟试一试“身手”。

凤姐儿告退没多久,元春便迎来了面带疲惫之色的赵之桢。

元春亲手奉茶,“您今儿回来得早了些。”

赵之桢双手接过茶盏,轻舒口气,“心累,便想早些见你。”

圣上这是从太上皇那儿回来呢。

元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给赵之桢揉捻起肩膀:圣上头上还有个父皇呢,许多事情实施起来难度倍增。太上皇已经错看了费家,错看了废太子,大约再不会容许天下人说他错看了温家……没准儿他还觉得,留着温家,圣上便有顾忌,不好太苛待被圈禁着的废太子。

元春越想越是无奈:太上皇年纪大了,自从宫变之中身子也不大爽利——他难免越发执拗。前世,他老人家就是明年驾崩的。圣上也不用再忍耐和煎熬多久了。

元春自认也是见过了真正的神仙,这辈子对皇权仍旧存了几分敬畏,却也没……敬畏到哪里去。

赵之桢深知元春瞧得出他的心结何在,但他自己也不强求元春再给他出主意。接连在父亲那里受了不少气,好在有太后和元春宽慰和帮衬,这小半年来,艰难……倒也说不上,主要还是“意难平”。

磕磕绊绊地度过了登基的头一年,这一日正是祭天地的日子,忙活了一整天,赵之桢回宫后匆匆梳洗,到了景仁宫便躺下了。

元春已经有些打瞌睡,可身畔赵之桢的眼睛却是一直晶晶亮——这分明是有话要说!

元春笑道:“有喜事儿?那您赶紧给我提提神。不然我可歇了啊。”

赵之桢果断道:“温家要送女入宫。”

元春眯了眯眼,“他家会服软?”

“我也不信。”赵之桢道,“不过是缓兵之计。”

“您……抓住什么把柄了?”

“给他运兵器的商船被扣下了,要紧的人证我也得了。”

元春抚掌道:“这可真好。”

“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呢?”

“那就更好啦。”元春笑道,“我的眼光不赖嘛。正好安心睡个好觉,”方愈可是有些真本事的。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蓉哥儿媳妇也得静修去了。她亲戚朋友的功劳自然也在她这个引荐人的头上“记上一笔”。

赵之桢轻推了下元春的肩膀,“真要睡了?那咱们明天再说?”

圣上也会看我的脸色……光凭这一点,就值得说嘴了。元春顺势靠在赵之桢肩上,“您说,我听着呢。”

听着声音还挺清楚,赵之桢便继续道,“物证是晗儿抢下的,人证就是你那姻亲弄来的。”

温家为了~走~私,自己也养了一支水军,但战力嘛……跟一直手头没钱的大齐~海~军还差了一小截儿。其实,扣下他家的商船,人赃并获不算难,难的是谁有这个胆量率先捋虎须。

反正绝大多数武将都得犹豫。赵晗则不一样,他和他父亲性格相似,果决又不迂腐。说来也有趣,赵晗本来是出海找几个小岛,试试新炮的准头……结果误打误撞地击中了温家的~走~私~船。

既然是~走~私,温家再如何跋扈,也不会从买主那边起航直达粤州港,而是在数个岛屿和小国间中转补给,同时这些岛屿和小国也是“万一事有不遂”的好退路。

听圣上三言两语地说完始末,元春叹道,“难怪要送女入宫……王莽的女儿还做了皇后呢。”

这一句话就又说到赵之桢心坎里去了:刚刚他父皇希望等温氏女入宫,他也要跟温家和睦,好生相处。

圣上难得抱怨一回,可见也是憋狠了。元春闻言点了点头,“大皇子扣下的东西至多是犯点忌讳,恐怕不足以让太上皇回心转意吧。”

太上皇真要护起短来,大家全都无能为力。

“究竟得犯了多大的忌讳才成,”赵之桢越说越来气,“总觉得我会使乱七八糟的手段。”顿了顿,又恨声道,“百官们也是,好像都相信我会卸磨杀驴。不说旁人,韩续在那一晚不肯出面,也是得了她爹的消息,认为我……必败无疑。”

这大过节的,又开始闹心……圣上您是真不知道原因,还是又逗我说话呢。

只是这回的话题,又是一言难尽:文武之别啊。至于韩家,反倒好说,因为当初这一家子都更亲近太子啊!

元春揉了揉脸,又把趴在她爹腿上的女儿送回暖阁里睡觉……幸亏健儿已经大了,住在隔了几间屋的房子里。他爹刚刚那番话真不适合让健儿听见。

一顿收拾过后,屋里又剩了他们二人——连值守的内侍和宫女都到了门外候着。他们二人的贴身宫女、内侍和侍卫都值得信任,不过也难保……隔墙有耳。

赵之桢坐起身来,靠住了引枕,“今儿这么正经?”

“您都抱怨上了,”元春认真道,“我也得多说几句。”

赵之桢点了点头,“你说。”

“你这辈子就是将军、大帅,”元春意味深长,“满朝武官心思如何还用我多说?那文臣又作何思量,您自然心里有数。大宋的富庶令人咋舌,国祚又如何?又因为什么亡国?那些读书人……眼见着亡国,痛哭着自尽……要我说句刻薄的话,早干什么去了?正当守国卫家园之际,也没见几个敢上战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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