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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战环三_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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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过半月,被冯六伺候的画眉如今每日皆会高歌一曲,声音清脆,叫声嘹亮,反倒是放在窗口由贾环照顾的那盆兰花却老叶枯黄,春耕见着不好,便偷偷使唤人换了一盆,池宸第一眼便发现兰花换了。乘着贾环自己要去拿水,便走到门口问站着的沐容:“花呢,怎么换了?”

  “少爷浇水太多,当初的那盆似乎有些不好,总管便吩咐人寻了一盆相像的送了回来。”沐容一手捂着嘴,小声地给池宸说着。

  池宸“哦——”了一声,看了一眼从外头提着水壶进来的贾环,一步上前接过了水壶,可不能再让他浇水了,于是一边将水壶放在桌上,一边握住贾环的手道:“闲来无事,不如跟我一起去书房,陪我聊聊天。”

  贾环一听便点头,出门又回头吩咐沐容千万别忘记给他的花浇水,沐容笑眯眯地应着,一边偷偷地吐吐舌头。

  池宸牵着贾环往自己书房走,院子里的书房有两个,一个是外头前厅处,专门用来接待一些重要人士的,里头的这个倒是随意,皆是自己无事时写写画画用的。

  人其实就是这样的,当你没有想到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就不会去思考它,可是当你想到之后,就千方百计的要想明白了,如果不明白就会很难受,贾环也是如此,当他知道池宸已经到了可以娶老婆的年纪之后,他就开始想这个问题了,要不是他走路的时候有池宸牵着,指不定在哪就摔个狗吃屎呢。

  池宸觉得贾环的表情很奇怪,想了想又想不出什么,便问:“阿弟,你似乎有些事情,若是麻烦便告诉我,我帮你。”

  贾环看着池宸的脸,总不能告诉他,我在想你这么小年纪到底能不能生孩子吧,于是就只能尴尬的哈哈了一声,然后没事找事的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似我那盆花越浇越小了。”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这个随意找的话题,好像真的是一回事情。

  池宸一听便呵呵一笑,道:“你浇水过多,当初那盆已经送回花匠处了,省得真的死了,反倒是可惜,如今这盆是你小厮替你换的,自然不一样,你都浇了两天了,怎么这会才发现,真是迟钝。”

  我嘞,明明是随便找个借口,怎么如今变成嘲笑我的了,不幸福!贾环恨恨地撇了嘴,等着回去的时候说说春耕,他手下除了春耕,谁会仔细到这种程度。

  “说来夏耘去哪里了,怎么我一直没见到。”当初虽说回来了,跟自己请了安,可是如今又一直不见踪影。

  “我想着你人手不够,便吩咐他去寻一些人手,你若是有事,我便喊他回来。”池宸说的漫不经心,走着走着两人便到了书房了。池宸如今是要有功课的人,每日在兵部有相当多的事情要干,不拘什么,偶尔还要给圣上递些折子,于是到了书房那是真忙了。

  伺候的沐暮见着贾环没事,便搬着一组的茶具放到了贾环面前,让他解闷。自从前朝皇帝觉得泡茶浪费时间,将一应的茶饼毁掉,改成了水冲茶,如今这泡茶的手艺倒是容易了许多。旁人觉得容易,可偏偏贾环在此一项并无太多兴趣,于是照着先生教的按部就班地随意泡了一浮绿,喝入口中也是清香无比。

  “果然是好茶叶,让我喝了倒是浪费了。”贾环一手捏着茶杯,喝了两口,盯着杯子里晃动的茶叶正发呆呢,结果下巴被人捏了起来。

  池宸伸手一把抬起贾环的下巴,低头亲了上去,伸出了舌尖在他嘴里扫荡了一圈道:“还行,水不够好,吩咐人去拿了好水上来。”他指了一旁站着的沐暮让去拿水,对方也态度平静的出去了。

  池宸回身继续处理着案前的折子,只剩下满脸通红的贾环捂住嘴,死死地盯着池宸不说话。

  我擦!!!!人干事!!!!四下没人也就算了,如今有人居然还亲,亲你妹啊亲!!!!

  可惜他这个不地道的古人完全干不过纯正的古代人,光是脸皮就差好几截,话说能求放过么,贾环低着头继续玩着手里的茶具,将之前所有的都倒掉了,又挑了一指甲的新茶,用着沐暮刚刚上送来的新水,又泡了一杯。

  池宸见着贾环泡好,这次倒是没做什么让他吃惊的事情,只是捏着杯子又喝了一口,指着一旁的净水让试试,刚刚的是雪水,似乎不怎么合心意,于是贾环一个下午就消磨在了泡茶之中,满室的清香,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安静的氛围。

  或许真的是看跟谁在一起,当初在贾府哪怕赵姨娘搂了自己在怀他都没觉得安全,可如今自己好好一个人坐着都觉得身心舒畅。等着池宸写好了折子,放在一边又搁下了笔,回头便发现贾环趴在桌子上,手指绞着那些倒掉的茶水,旋成一圈,就像舞娘旋转的水袖,荡然而生,悄然而止。

 

  ☆、第六十四章

  五月,房里的画眉已经能跟着贾环的手势飞舞了,也会用它尖尖的小脑袋蹭着主人家的脸,偶尔会趾高气扬地蹲在贾环的肩膀上,亮着嗓子唱上一曲;窗边的兰花经过春耕连着换了五次,终于跟贾环讲了实话,已经知道实情,却特意折腾春耕的贾环哼笑一声,将水壶丢在一边,放过了对方,以后不再折腾兰花了。

  池宸吩咐人给贾环做了一系银白色的绸衣,终于开始长个子的贾环如今也就差一个头了,只是池宸长的好像比他更快,每个月一量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多,于是他气闷的放弃了这个行为,改站在窗户外头那颗桃树上划痕,看看到底长多少。

  西苑让池宸挪来了一片竹林,如今可算是养活了,一大片的绿影每每在风起时迎着风沙沙作响。贾环想起了竹筒饭,便跟春耕说起了一次,结果早晨才说起,晚上用膳的时候便见着了。

  连着十几天换了花样的吃到吐,看着池宸似笑非笑的表情,自那以后贾环就很少说自己的喜好了,只是对方却不放过他,凡是稀罕的,少见的,偏远的东西都一样一样的出现在贾环面前,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山珍海味,甚至是那玉雕的床,珍珠串的席子,五颜六色的宝石,凡是池宸能拿出来的,皆堆在了贾环面前。

  “我总要先下手为强,省得以后你为着一丁半点的不值钱的玩意被人骗走,你要晓得,世人皆不可信,就你我兄弟最亲啊,阿弟!”每每贾环有意见,池宸就说这么一段相似的话,然后就将贾环抱在怀里用力蹭,其实也不怪他,只是最近圣上对池宸那是要什么给什么,不光给,还是塞满的给,惹得朝中的几位皇子纷纷眼红,可是再眼红又有什么办法,自觉自己英明神武的二阿哥是不屑跟池宸抢什么的,真英明神武的三阿哥则只是微笑,一边还跟圣上一唱一和,觉得赏赐太少,惹得南王府一时热门非常。

  幸好最近贾环温习的是中庸,大抵学什么,脸上便挂什么,因着中庸看得多,仿佛什么事情都有些云淡风轻,“其次致曲,曲能有诚,成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我懂,便是阿大你哪天亲手给我洗脚,剪指甲,我也不会惊讶的。”贾环脸上挂着诙谐,说了一句,顺手拿过那一盒刚刚送来的宝石看了一阵,又伸手还给了池宸。

  “怎么就光看看,原本便是给你的,还给我做什么,我如今做得这么细致,却不像那些圣人要去感动民众,只不过希望我的真诚能够感动感动你。”

  “已经很感动了,阿大,谢谢你。”贾环真诚地看着池宸,最近他虽称不上脱胎换骨,但是这眼界却是日星月异。

  “这有什么,你要是觉得这些俗物已是极致,也太小看我了,阿弟,这辈子我就对你好。”池宸凑近了贾环,语气说得有些诱惑,慢慢地凑近了,似乎就快贴上了,他的双眼直视着贾环的双眼:“我这么对你,你是不是也要这样对我好?”

  “我当然对你好,只对你好。”贾环双手拢到了袖子中,人往背后的软枕靠去。听到这句话,池宸便开心得哈哈大笑。

  贾环看着池宸,却发现他果然适合那一句: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只有天下最真诚的人,才能尽量发挥自己天赋的本性。池宸就是个知道自己本性,从来不掩饰,直来直往都吓死你的程度,也是这样的人让贾环觉得,非常有魅力!他有类似于一种野兽的直觉,不管好坏,做了再说。

  “明日跟着我一起出门去吧,阿弟。”池宸笑着也凑了过来,一手搭在贾环身后,明日他约了京中较有名望的几个子弟去狩猎,他也想借此机会圈定主权,告诉世人贾环是他罩着的。

  “功不成名不就,去了也是白去。”贾环并不为所动,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池宸也不在意,反正总有更好的机会成功的。

  贾环拢着手慢慢眯起了眼睛,反正没事,不如多做瞌睡。

  “明日北静王等也回去,想来你府中那位宝玉也会到场,既然你不愿意,便让我看看对方如何吧。”池宸的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他已是吃苦,若不是,你也应该清楚,好歹是兄弟,虽然是堂的。”贾环半眯着眼回了一句。宝玉既是废太子之子,旁人的态度自然会有些不同。

  “这便是为何我要请了他们了,圣上既然出口,自然也是想着要看看的。”池宸不以为意,圣上向来是这种性子,之前装作不知晓的时候便吩咐北静王看着,如今太上皇眼见着便要不行了,自然是更多了几分自在。

  明明之前只需要关注内宅的事情,什么时候我都需要关心朝政了,太高大上的,简直太看重我了好么,贾环在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外头忽然就作起了狂风,淅沥沥的雨水将所有的声音都吞没了,好像有人在说话,又好像没有人说话,只是隐约有一丝声线,穿过了耳际,陷入了梦乡。

  池宸看着贾环睡着,思考着对方是不是会做梦,如果做梦的话会不会梦到自己,如果梦到了自己又是怎么样的场景,他想把他整个都关起来,握在手心,没有旁人看到,而他有这个能力,等到他真正抓住实权之后,池宸托着脸想起了南王,南王妃,南王太妃,不自觉地冷笑了一声,一切就绪,只等收网。

  一切的开端好像就是宫中的贤德妃被夸赞了,北静王忽然就带着宝玉参加各种活动,七月宁国府的贾敬终于修仙成功离开了这繁杂的人世,圣上得知便赐了五品之职。

  谁也没有注意到,所有的事情背后都有着一双手,甄家因着甄太妃的去世便跟贾家联络起了感情,薛家的当家从薛蟠转到了薛蝌,似乎是不战而胜,因为薛蟠带着母亲离开了都中,居然还娶了自己的侍妾,简直是自甘堕落。王家的王子腾人命了九省督检点,而贾政被任了学政,同样离开了都中。

  贾敬的死亡没有给贾府里任何人带来波动,似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真的成仙了,停灵的地方也选在了家庙,贾环作为庶子是没有参加的资格的,所以他并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尽管他其实知道了。

  荣国府里所有的人都装作忘记了这个人,同样被忘记的还有赵姨娘,因着贾母跟王夫人依然在宫中未回,此次丧事的操办皆是尤氏做主,她又请了娘家的两个姐妹前来。

  尤二姐似乎有天生的弱症,见着男人便通体的酥软,站在灵堂旁边穿着一身孝,忽然就跟着贾琏对上了一眼,一个看得直了,一个羞涩地捏着帕子转个了半个身子。

  春耕在贾府自然有一定的消息来源,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贾琏在外头买了屋子,安置了尤二姐:“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似乎天生就爱着这些个不干不净的,要说那二奶奶也不小气,连着身边的丫鬟都给了连二爷了,更何况是孝期呢,若是旁人知道,这又是一项作死的罪证。”

  “这又不是第一次听说了,怎么稀罕成这样,让你巴巴地说到我耳朵旁边来了。”贾环正休息,吃着春耕剥的核桃,嚼得格勒格勒的,似乎很香。

  春耕手里捏着核桃,似乎都不用什么力气就开了,外头的皮子好像是纸做的一样,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短打,显得特别精干:“这不是没事找事么,您又不回府,也就说出来给您听个趣,不过旁人皆说二奶奶厉害,我想着这次估摸能看一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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