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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臻玉_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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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凤姐忙坐起来,这些时日她孕吐的十分厉害,几乎吃进去多少就吐出来多少,大夫来了也只叫好好静养,诊不出个道道来,愁得贾琏和平儿都硬生生瘦了一遭儿。虽月份小摸脉不能断出男女来,可凤姐自觉这胎和怀大姐儿时十分不一样,很可能是个小哥儿,自己也益发上心,不说吃食,就是床褥都查的仔细。

  这番折腾,凤姐心里发慌,忽然想起林表弟家有个厉害的药嬷嬷来,对药物是极通的。贾琏一听立马就要去请来,凤姐心细只叫暗地里去请,到时让平儿带进内院里来。时下这情景就是药嬷嬷给摸了脉又检查她屋里头物件后跟平儿说了什么。

  平儿抖着嘴唇:“药嬷嬷说…说咱们屋子里的花瓶子,和奶奶用的碗碟,上的釉都是…都是浸过药的!”平儿抽抽噎噎,生怕吓着凤姐,连忙又道:“不过时日尚短,药嬷嬷说还不打紧,只要赶紧处理了这些,将衣服被褥都在日头下晒几个时辰,奶奶的症状就会慢慢平复!”

  凤姐的脸刷的一下煞白,听了平儿的安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抖着手拉过平儿厉声道:“你且将药嬷嬷所言说清楚!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个天王胆子要害我!“凤眼凌厉的都要划破眉角。

  平儿心知凤姐这是连她都要怀疑上了,忙拉过靠垫子给凤姐靠上,“奶奶,药嬷嬷说这碗碟和花瓶子浸的药并不是同一种,碗碟上的手段粗陋药性也浅,只是那是奶奶用惯了的,是以这几年奶奶都不好得孕,好在这年来奶奶身子养的颇好壮实许多,那碗碟又用久去了许多药性才能有喜。最恶毒的是那花瓶子,那花瓶子的泥坯和釉质里都用极狠的药浸过很长时间,烧制后又用另一种药涂抹过,这花瓶子初时不会有什么,可只要一受热太阳一照,里面的药就会散出来,过几个月散完了再查就完全没有痕迹了,而且…”

  “而且什么?!”凤姐已经慢慢冷静下来,这事儿绝不可能是平儿做的,这碗碟因烧的十分精致富贵,这样的好东西满府里也就自己这儿和老太太那儿各有一套,因此自己很稀罕,自得来就不曾换过。

  平儿闭闭眼,抖着声音道:“而且…这药是宫里的秘药!药嬷嬷曾在一大家里待过,那家主母的表姐曾是上皇的婕妤,得宠时把这药给过那家的夫人,药嬷嬷因而见过这药。”

  凤眼睁得极大,凤姐颤声问:“是那个鎏金彩凤的大花瓶子?”

  见平儿点头,像失了全身力气似的一下子歪在倚枕上,唬的平儿忙道:“奶奶?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我去找大夫!”

  “回来!”凤姐闭着眼,眼角里泪水不断的涌出来。是了…是自己的亲姑妈做的!!

  当日她得了老太太的夸赞,老太太许她去库房挑选喜欢的摆设物件,二太太听了之后亲自打开内库大门,还引她看了好些碗碟杯盏,这一套最显眼最华贵,她一见就喜欢上了,跟姑妈撒娇想讨来,自己的亲姑妈一副疼宠的样子很容易就允了,还说阖府这样精贵也只有两套,另一套还在老太太那里,自己听了自是感恩戴德,之后更对亲姑妈的话言听计从。

  没想到自那时自己的亲姑妈就想让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半分的情面也不顾,引得自己无子惶恐之下更是想紧紧攀附住她好保证地位,恐怕自家为了子嗣焦头烂额、夫妻生分的时候二太太在得意的笑吧!

  这次有了身孕,贾太嫔知道后赏了不少的东西,凤姐自小与贾元春相识交好,底下的三春都与她们差好几岁,两人小时候没少同住过,虽然吃食她没敢吃,可摆件饰品什么的都妥当收拾摆好了,尤其是这个鎏金彩凤的大花瓶,鲜艳夺目,很投了她的脾性,就叫人摆在卧房里。没想到啊…没想到!

  凤姐“嚯”的一睁眼,伸手给了自己脸颊一掌,鲜红的掌印立马肿了起来,吓得平儿边哭边给她揉:“奶奶,您这是做什么?您别吓我!”

  使劲儿将平儿一推,凤姐尖着嗓子厉声道:“快!快请药嬷嬷去看看大姐儿的屋子!快去!”凤姐想起大姐儿的屋子里还有不少从内库、从宫里赏的东西!

  平儿一听,也顾不得抹泪,跌跌撞撞就冲出去了。

  凤姐儿翻来覆去,神色不宁的等着平儿,过了好一会子□抱着大姐儿跟着平儿进来了,平儿白着脸红着眼角摇了摇头。

  凤姐松了口气,无力摇摇手,叫□把大姐儿抱出去,奶娘狐疑的福福身,平儿忙勉强笑道:“把大姐儿抱回房去罢,等奶奶闲了再叫你抱过来。”想想又道:“这些天你也注意些,不是咱自己送去的东西不许吃,更不许喂给大姐儿!糕点果子都是!”

  待她们走了,平儿自袖里掏出一张纸来道:“这是药嬷嬷给开得补身方子,她老人家说了只要奶奶喝药静养,保准没事儿!府里认识药嬷嬷的人不少,方才我偷偷儿将嬷嬷送出去了,二爷等在二门外呢,这会儿得坐上车回去了。”

  经历这一时风波,凤姐儿再无彩绣辉煌的模样,脸色冷厉,竟像冤死的孤鬼一般,平躺在床上,半点声息不出,不知在想些什么。

  平儿也被吓得够呛,青白着脸,呆呆坐在脚踏上,一时攥紧手指,指尖将手掌刻出血来也不知道,一时泪珠子噗噗往下掉,嗓子眼里呜噜噜直动。

  贾琏把药嬷嬷送回去,连口水都没喝和臻玉道完谢就急忙赶回来,大街上他也不好问个老嬷嬷太多,稀里糊涂正挂心着。

  在正室内没找着凤姐儿,急忙跑来偏房,一掀帘子,一看这主仆俩的样子,头“嗡”的一声炸了,孩子…孩子没了?

  哆嗦着嘴不敢问,平儿抬头看他惨白着脸唬了一跳,忙站起身来想给他倒茶。贾琏抓住平儿问:“孩子…怎么样?”平儿点点头,哑声道:“没事。”

  贾琏听了没劲儿似的瘫到床沿上,笑说:“那你俩这般作甚?唬了爷一跳!”

  平儿见贾琏一副平常的样子,脑子这才明白起来,方才又怕又委屈的情绪瞬间逆转回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直哭的眼泪鼻涕俱流,半点平日里清秀大方的样子也不剩。倒是凤姐儿十分冷静,白着脸吩咐平儿出去看好门窗,不教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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