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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臻玉_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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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母瞅见儿子大受打击的样子,心焦如焚,喉里“吼吼,政…政儿”的出声儿。

  贾政惨笑,哭道:“老太太瞒的儿子好苦!”

  王夫人先是不敢置信的瞪着贾母,随后眼睛血红,就像看见杀子仇人一般,厉声叫喊几声!

  贾政想着年少即中了进士、如今有为温雅的林臻玉,愈想愈不甘心!他的儿子!凭什么在林家!红着脸和眼就要出去!

  贾母急喘几下,扯住二子的衣衫,颓然摇头,半晌才嘶声断续道:“别去!没用!”

  贾政跌坐到在脚踏上,又哭又笑。

  王夫人只觉自己操劳半世,却像个傻子似的被这老货蒙在鼓里!那林臻玉竟是周姨娘那个贱人的玦哥儿!哈,她们娘俩儿倒是相认了,这样风风光光的!心里恨极贾母,竟不管不顾上来拉扯老太太,脸上鼻涕眼泪横流,叫老太太给她个说法儿。

  贾母这样的老迈病痛的身躯哪里经得起她摇晃,几下就要翻白眼!

  贾政瞧见,一脚踹到王夫人胸口,他心里有气,这事儿定也有这王氏的“功劳”,结发几十年,王氏外善内厉的性子他心知肚明,若不是她不好,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无缘无故成了别人的儿子!俨然忘记当时贾玦死讯传来时他自己不在意淡漠的样子。

  王夫人“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出来,胸口闷气倒散了不少,人也清明多了,像是打击太大似的,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竟呵呵大笑了几声,指着贾政的鼻子狞笑道:“哈!你道周家贱人身份是什么?是寡妇!是死了丈夫的寡妇!还有那林家崽子!可是喊林如海父亲喊得欢实!你被罢官也还有他一份功劳在!你们娘俩儿,逼死我的珠儿,害了我的元春!还痴心妄想把林家祸种给我的宝玉!…”

  外头丫鬟、婆子俱被里面兵荒马乱的声音吸引力,都在心里猜测这是闹什么呢?

  半晌,贾政衣衫凌乱,苍白着脸,红着眼圈命几个粗活的婆子进去把二太太送回屋去,不叫人去探望,说道:“二太太魔障了!拘在屋里,好生看守着,别叫出来伤了人。”

  这段时日,贾政也知些俗事,这事儿的确不能张扬,荣府与林家有隙在先,他们又没有证据——妹妹的书信和周姨娘的身契不能说明什么,贾敏已故去多年,周姨娘身份是经过御口承认的。今上和景王站在林家一边,叫嚷出去只会让人笑话,说不得还会惹来祸患,只得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

  荣府最核心的几人撕破了脸,更是离心,愈行愈远,更有心思打算。

  而林家却是为了黛玉的事忙乱,几个男人愁眉不展,却是水泱私下里跟臻玉提点老圣人的时日不多了,黛玉的事情还是先定下来的好,国孝之后再定亲就有些晚了,毕竟席家大公子年岁已经不小。

  林如海和臻玉、馥玉不舍得也没有办法,少不得臻玉在席双佑面前软和了下,隐隐露出些愿意的样子来。

  席双佑眼尖的很,心思也活络,喜不自禁就去信去禀报爹娘!席大人和席夫人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忙叫全府上下都忙着置办,都城这边席二叔家也是十分忙碌。

  席家越高兴越忙活,林家三个男人的脸色越阴沉越不舍……

63、雷霆之怒

  林臻玉与水泱互相表明心迹之后,相处愈发自然,颇有些“老夫老夫”的味道。

  水泱平日里亲亲摸摸的时候多了,心情十分之好,景王府众人简直要弹冠相庆,只有秦书来和贺二常常眼角抽搐的见自家王爷放□段去讨好林大人和周侍郎,秦书来是没有办法,他是水泱的随身侍从,贺二纯粹就是嘴贱自找的,谁叫他为了看自家爷笑话主动请缨,这会儿眼睛抽歪了也怪不得别人。

  宫里水湛的心情也十分好,不为别的,事情在他的引导之下发展的极为顺利,很快那人就能尝到当年他和幼小的水泱曾品过的悔痛!当日他们太弱小,保护不了母妃,是母妃牺牲自己保全了他们兄弟二人,可是太上皇却是手握天下权柄之人,被人蒙蔽这么多年,恐怕知道后会更好看罢?

  水湛好心情的没去跟弟弟计较最近愈发不见人影的酸账!小九儿的心思他多少能知道些,他希望弟弟开心,水泱喜欢林家小子,若是那林家小子对小九儿没这心思,就算林臻玉是可造之材,就算林如海是肱骨之臣又怎地?他也会让弟弟得偿所愿!他费劲心力去争去抢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心里想的不就是能保护至亲让弟弟和在意的人能顺心如意么,盛世强国、一展抱负不过是附带罢了!

  水湛骨子里从来不是个真正的“圣明君主”!他小心眼有仇必报,也护短儿,阴谋诡计心思深沉,虽然明面上听得臣意,至孝谦恭,处理朝事也十分英明公正,可这不过是好看的外皮罢了!也亏得他不是个易近之人,在意的这么多年也就那几个,这几个也不是那胆大包天、胡作非为的浑人,不牵扯这些亲近之人,水湛自然能对不在意的人公正严明,自然不会像老圣人一般宠信一些不作为拍马老臣却大戮功臣!

  幸而林臻玉也对小九儿有心,水湛看过密折也是松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对林家父子用非常手段,况且林臻玉还是怀逸(叶琼的字)唯一的弟子,他可不想与怀逸因着这个心生芥蒂。只是小九儿这段时候对林如海和周炳的殷勤实在让他有些斜眼,心眼比针孔大不了多少的水湛没少给这两位找差事做。

  计划进行到紧要处,水湛命令安插在忠顺王府的钉子不小心抖露出些旧事来,依太上皇那多疑的脾性,只要一点点就能“想”起很多,也省的这人把矛头乱转,要是不小心知晓小九儿的事情,凭惹小九不高兴!

  谁也想不到自华贵妃死的那刻起,水湛就开始算计了,用尽手段在义忠、忠顺和如今婉太妃等人的身边埋下“钉子”,这些钉子都是平淡无奇之人,埋下之后的十几年都未动过,这也是无奈,水湛当时力不能及,安插的人只能拼着时间来接近核心,但凭谁也想不到跟在身边儿这么多年的人一开始就是暗桩,这也是当初义忠那么容易就坏事的原因!

  如今二十几年过去,那些人有些已经成为忠顺等人的心腹,水湛对此从不手软,他给这些人最大的保护,但是这些钉子必须能全部掌控,或有把柄或有亲眷握在水湛手心里,那些随着时间推移不那么忠心的暗桩们,永远闭嘴才是最好的归宿。

  太上皇眉头紧锁,手里握着密折,这是他的人刚刚查实的,忠顺这几年动作不断,近一年来更是常命手下或自己亲邀一些世家子弟骑马打猎,还在京郊围了一处颇大的山林私做围场!当年也是沾满兄弟鲜血才得皇位的太上皇心里就有些堵闷,这些小动作他自然知道背后有什么意味,早年他就差点败在兄弟这样的手段上!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在太子妄想以这样的势力逼宫之时狠心杀了自己最喜欢的儿子!

  密折之上除了忠顺王爷近年所行之事,还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说的正是忠顺王爷在酒醉之时几次笑骂前太子义忠蠢笨,才会一败涂地!就是这行小字,惹得太上皇反复看了数遍,他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却并不愿意深想,忙下令让人加紧查探忠顺王爷,还有忠顺和当年义忠之事有什么关联。

  抱琴捧着胡琴笑吟吟进来拜见老圣人,她新练了一首曲子,特地来讨太上皇欢心。抱琴实在不是简单之人,她知道贾太贵妃给太上皇下药之事今上必不会任它石沉大海,必定抖露出来,是以她从来不沾手上皇的吃食补药,更是有意避嫌,只努力学些奇巧之计来讨欢心罢了。

  抱着胡琴一边儿弹奏一边儿翩翩起舞,一首曲子跳完,抱琴已是娇喘吁吁,俏媚的脸上布上一层红晕,坐在上皇脚边的紫檀嵌竹丝梅花凳上,依偎着老圣人。

  太上皇含笑抚抚琴美人精致的发式,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冷不丁问道:“朕听说从前荣府与忠顺王十分不对付,你从小在荣国府长大,可知缘由?”

  抱琴抬头,有些奇怪,怯生生道:“这些抱琴从不曾听闻,忠顺王爷一直和荣国府交好,听臣妾父母言,尤其是宁府与忠顺王爷十分热络,早年荣宁二府就跟忠顺王爷很是和睦!”像是怕上皇误会她偏帮旧主家,忙又道:“这些事儿荣府的老人都知道,记得臣妾还在荣府里那会儿,忠顺王府里时常派女人们来给史老太君请安。”

  太上皇眉间褶皱更深!手里使劲儿,硬把抱琴白细的手腕儿握出紫痕来。荣宁两家早年就与忠顺交好?这说明什么!“早年”荣宁两府可是义忠身后支持的世家!忠顺虽然名义上也是义忠一派,可他自然有他的小心思,那些年传进太上皇耳朵里的俱是忠顺与支持义忠的世家关系并不对付!如果这些世家一开始就暗中与忠顺交好,那太子的事情却是没那么简单了!

  太上皇怒急,冷喝道:“望春殿贾氏不贤不德,触怒圣听!怎能为各宫表率!令其迁入韶华殿,闭门思过!”掌事太监急忙去宣谕。

  饶是抱琴说话前早有准备,如今听见太上皇这话也是打了寒战,贾元春这些时日沉寂的很,可没来见过这老圣人,何来触怒?

  韶华,韶华,这殿名儿极是好听,可本质上却是不折不扣的冷宫!一入韶殿,负尽韶华!

  还没有查清,太上皇已经罪责贾太贵妃,水湛听报冷笑,这人依旧这样没有容忍之心,事情还未大白,便已经迁怒!母妃当初不也是被如此对待?只可惜这次不是那个婉太妃,不过早晚也是要让她尝尽这些滋味的!

  水泱如今在离林家骑马一刻钟路程的地方买下一处极大的院落,正悄悄整个儿修缮中,他的心思放的极远:林府自然是要馥玉来继承的,虽然永远是臻玉的家,可是他们来往在林家并不方便,而让臻玉住进景王府里他自然欢喜,可少不得会让人觉着臻玉如娈宠一般,这是万不可忍受的!思来想去,还是在离林家近的地方儿建座只属于他俩的府邸最好,日后他俩长住在这里,偶尔去林家和景王府小住就是了,离林家近,臻玉也会喜欢!

  瞒着臻玉,水泱忙碌起来,林家的宅子是他帮着建的,臻玉的喜好他一向清楚。现在修建他俩的家,自然要尽善尽美,合乎那人的心意!

  林臻玉很不习惯,他俩一向黏的紧,少有这样的时候儿,以往就是水泱办差,也会对他交代嘱咐一通,可这回却神神秘秘的,半点儿风声都不露给自个儿。

  工部是务实重视实用的地方儿,清流文士来这里的并不多见,部里还有不少因功绩而升任没什么文才的小吏们,一群这样的大老爷们在一起,闲的时候不比走街串巷的三姑六婆好多少,都城里的新鲜事儿甚至哪家大人后院起火这些大老爷们都会笑唠一通!

  林臻玉每每都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这可比独自一人在翰林院抄誊卷宗要好上百倍!只是今天这话题很不得臻玉喜欢,竟是说到水泱身上,往日大家伙一起感叹景王冷淡到现在都没有个侍妾的时候臻玉还在心里偷笑,可今次却不同,先是说各属国要来朝拜,即是朝拜就必定会带来王公贵女来和亲,就如同茜香国前次带来的那位极美的公主就成了当今后宫一宫之主。这次十分讨巧儿,景王已经年近弱冠,还未娶妃,身份又正当对,从中选一位作王妃却是再好不过!

  臻玉听得心中郁郁,虽然他信水泱的品性,必不会负他,只是这些事情牵扯到子嗣,牵扯到皇室,今上怎会同意呢?一时嘴里苦涩甚重,心乱如麻。偏工部这些人知道臻玉与水泱交好,他本身又是极为豁达容人的,开景王这些顽笑之时都会拿眼去瞅他,平日里臻玉最常笑着点头,这次却是笑不出来,只好胡乱寻个理由避开来。

  这是林臻玉头一次对他和水泱的未来充满忧虑,忐忑不安。

  水泱自然不知道这些,他正美滋滋的察看图纸检视进程呢,这可是他和臻玉的家!秦书来跟在自家主子身后,端茶递水,心中叹息:一看自家爷这样上心,这宅子就和臻爷脱不了关系!要知道当初修建景王府时,爷他可没去看过一眼!

  咸福宫中,太上皇气的脸色铁青,咳嗽个不停,身旁大太监偷偷打开承接龙涎的锦帕快速瞄了一眼,登时唬的白了脸——那咳出的喉涎中满是血丝!

  鹅黄红签的密折已被大力攥的皱皱巴巴,上面的字迹都被太上皇手心出的汗给晕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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